葛震沒有去兵者部隊,也沒有去011,他來到了兵者墓地,坐在空曠的地方面對一個個墳頭。
右手握著酒瓶,左手握著玻璃杯。
“一杯敬蒼天,一杯敬黃土,一杯敬死人!
“咕咚!咕咚!咕咚!”
大口喝著烈酒,左手向天上傾灑,敬天敬地敬死人。
從這里走出去的,告別的時候自然得來到這里,不管是做人還是做鬼,總得有始有終。
“真要一走了之嗎?”
身后傳來胡海浪的聲音,他在知道葛震來到兵者陵園之后,放下手頭一切的工作火速趕來,對他來說,可能任何事都沒有葛震更重要。
“對!备鹫疝D(zhuǎn)過頭。
看到他的臉,胡海浪的眼睛里透出不忍之色,嘴唇死死的抿著,慢慢的走上來,張開雙臂用力將他這個大表弟擁抱在懷里。
他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可這很多很多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
“受苦了”
最后的最后,他只吐出這三個字,但也夠了。
他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絕大多數(shù)人所不了解的,也是永遠都不會理解的,作為藏在黑暗中托著光明向前進的人,總是有苦說不出,有苦不愿說。
曾幾何時,葛震還是那個敢于為了一筆賞金玩命進入戰(zhàn)區(qū)的列兵,還是那個一怒之下就敢大鬧天宮的上等兵時間過的很快,現(xiàn)在的葛震已是經(jīng)歷滄桑,身上留下的每一個傷疤都有它不為人知的故事。
“苦是正常的,如果不苦就不對了!备鹫鹦πΦ溃骸爱斈暝谶@里的時候,我爸宣布我成為第44名兵者,明確的告訴我將會負重前行。當時我哪兒懂負重的真正含義呀?那時候的負重對我來說可能就是怎么讓兵者重新崛起”
沒有經(jīng)歷過,自然不會理解,就好比二十歲的人永遠不可能理解三十歲人的思維,三十歲的人永遠也不可能理解四十歲人的思維。
到了一定的年齡才會去思考這個年齡的事,有過經(jīng)歷之后,才會有經(jīng)歷之后的思維。
就好比從沒談過戀愛的人看到失戀的男女街頭買醉會說一聲傻逼,而經(jīng)歷過的則想告訴他們生活還要繼續(xù)。
負重是什么?從前葛震認為扛著兵者前行,現(xiàn)在他知道這個負重需要賭上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與家庭,包括他的一切。
“我累了!备鹫鹂嘈Φ溃骸皬那安恢朗裁词抢郏F(xiàn)在知道了。曾經(jīng)我認為自己生命唯一的追求是戰(zhàn)場,現(xiàn)在卻想著我老婆能被治好,我爸我媽我妹妹都能好好的活著。哪怕讓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所以我生命的唯一依舊是戰(zhàn)場!
這些都是心里話,以前就藏著了,但經(jīng)過這次戰(zhàn)斗被毀掉臉,他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說出來會輕松嗎?未必,只是想吐出來罷了。
“現(xiàn)在好了,兵者部隊重新成型,我也可以放心并且放手了!备鹫鹋呐暮@说募绨颍骸氨砀,你做的很棒,你真的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我根本就不適合!”胡海浪盯著他低吼道:“你才是最適合的,難道真要這樣一走了之,永遠不再踏入國門?”
這次的走跟從前任何一次的走都不一樣,他能看出葛震的決心,一旦走了,就再也不會踏足國門,后半生將在外面做飄萍。
“是的,一走了之,永遠不再踏入國門!备鹫瘘c頭:“我做的夠多了,還要我怎樣?雖然我走了,但我知道自己依舊是中國人,永遠的兵者!
兵者的標簽不可能從他的身上抹除,因為他是兵者第一人,國內(nèi)外的人提到兵者的時候,說的一定是他葛震。
“走了!”
葛震套上只露出兩只眼睛的反恐頭套,扔下酒瓶大步走出兵者墓地。
看著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茫茫的戈壁灘,胡海浪好幾次都舉起手要再叫他一次,卻最終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誰都無法留住做出決定的葛震,也沒有任何人的一句話可以把他留住。
但他的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是一個西北的小城市,當他要進入車站的時候,看到一個老熟人蕭援朝。
蕭援朝一身迷彩服,沒有佩戴軍銜,右手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但腦袋上裹著一層紗布,證明這個小男孩頭部受傷。
“大哥!笔捲瘺_葛震綻放出笑容。
“援朝!备鹫瘘c點頭,眼睛看向小男孩:“這是你兒子?”
蕭援朝還沒說話,小男孩就跑過來,背著小手圍著葛震轉(zhuǎn)了一圈,大大的眼睛里露出怒氣。
“你是我爸爸的大哥?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元首蕭戰(zhàn)!”小家伙老氣橫秋的大聲說道:“你蒙著臉干什么?摘下來!”
聽到這個小家伙的狂言,葛震愣了一下,繼而笑起來。
“蕭戰(zhàn)!”蕭援朝斥責兒子,沖葛震賠不是道:“大哥,對不起,我兒子他”
“無妨。”葛震擺擺手,眼睛里堆滿笑容:“虎父無犬子,你兒子很不錯,我很喜歡,哈哈哈當我們老去以后,世界就是他們的,哈哈哈哈”
“大哥,蕭戰(zhàn)小的時候被搶走,他自稱是元首是因為”
“不用解釋!
葛震蹲下來,瞅著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小的蕭戰(zhàn):“注意看好了,我現(xiàn)在就把頭套摘下來!
蕭戰(zhàn)瞪著倆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這個父親的大哥。
反恐頭套慢慢的摘下來,葛震低垂著頭。
“你抬頭呀,低著頭干嘛?”小家伙大聲問道。
葛震把蚩尤面具扣在臉上,猛地抬起頭,目光大盛,恍若藏著金戈鐵馬。
看到戴上黃金面具的他,蕭援朝愣住了,他的兒子蕭戰(zhàn)則滿臉新奇,一點兒都不害怕。
“效忠,或者死!
葛震發(fā)出幽幽的聲音,這聲音仿佛從地獄鉆出來一樣,傳到人的耳朵里讓人情不自禁的升出心驚膽戰(zhàn),渾身的汗毛孔都盡數(shù)炸開。
小家伙蕭戰(zhàn)大張著嘴,眼睛一眨不眨,突然從嘴里蹦出一句話:“大爺,你真酷!”
“哈哈哈哈”
葛震大笑,轉(zhuǎn)身摘掉黃金面具又把頭套套上,不再搭理這個小屁孩。
但這個小屁孩卻一臉崇拜,他覺得剛才聽到的那句話實在是太酷太威風,太有范了,比自己老子霸道多了。
所以,他在心中不斷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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