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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世驚蟄 正文 第十四章 金秋.風雨

作者/青山笛音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暗聽派出去不到半刻,方才還喧鬧得有些不正常的回廊里,只余了他一人,顧惜下去替他準備傷藥,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襦裙裙擺蹭過地面時的嗦嗦聲傳來,顧笑彎下腰,減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塊泛著金光的東西,流蘇輕輕搖晃,借著明亮燈火看,能看見令牌上那一朵刺目的彼岸花,令牌的背面是一個大大的雍字。

    顧惜在他彎腰時便不自覺的停下了步伐,怔怔的看著他拿起什么東西。

    “雍王府的出入令牌啊。”顧笑低聲呢喃著,不多時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顧惜,沖她勾起一抹冷笑。

    顧惜見了他手中的令牌,蹙起了一對柳眉,看向顧笑時已是滿臉的疑惑。

    雍州城入了夜,除烏衣巷外,街市大多都已經關門閉戶,或是已經歇了業,老板一家子搬出碗筷在街口坐下就吃,這時候卻是一些煙花柳巷開張時候。

    夙九打開窗戶,對著安靜空曠的街市,他深吸一口氣,又回過頭看向坐在桌子邊的男人,視死如歸狀說:“先生我們能不玩了嗎?”

    “你得陪我玩到徒弟回來。”男人說,伸手擺弄著面前的棋局一臉的慈祥狀。

    “雖說您說我家公子是您徒弟,我家公子也的確說叫我照顧您,可是我自小陪著我家公子怎么沒見過我家公子認過師父。”夙九極為不解的問道,確實他家公子十二歲入府他也就陪著他家公子入了王府,別說是在王府里,就是在府外在夙家也不見公子認過師父。

    京南陽喝了口茶問:“你從你家公子襁褓的時候就跟著了?”

    “那倒不是。”

    “你又不是時時刻刻跟著你家公子,你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認師父?”

    夙九啞口無言。

    夜深后,雍州城盡數亮起了燈,燈火最亮的是一些大家大戶,站在東郊的樹林邊上遙忘到那片燈火闌珊時,能瞧見雍王府,雖是燈火通明卻一派寂靜。

    黑貓喵喵叫了一會兒,自己轉過身去沖進了林子里,沒等夙彗星攔住,黑不溜秋的小影子一下竄進了黑暗里,與看不見盡頭的黑夜融合。

    夙彗星頓時覺得頭疼,猜到會找上好些時候,臨上山的時候向山腳下的人家借了盞燈籠,方便照明,可黑貓跑得快一溜煙就沒影了,本以為小家伙會等他一會兒,走了許久卻沒見蹤影。

    可別被林子里的大貓給吃了。

    惦著燈籠照著腳下走,這條路他不熟悉且又是一片林子,林子里多蛇蟲,得虧他身子比旁人涼,蟲子察覺不到他的體溫也就少有來咬他,走了一段還不見黑貓。

    夙彗星沖著黑黝黝的林子深處喊了幾聲,不多時自黑暗里傳出幾聲嘶吼,像是誰看見了什么怪物一般喊的聲嘶力竭,伴著那幾聲聲嘶力竭的還有幾聲貓叫。

    他聞聲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照去,又疾跑了幾步,那是一顆極其粗大的大樹底下,黑貓小睡蹲在地上歪著小腦袋盯著大樹后面躲著的男人喵喵叫,如果貓有意識,估計面對如今這副場景也很是疑惑。

    夙彗星走過去,使勁憋著笑,從男人丟在地上的面具不難認出,此人就是秦月諸,當然赤瞳黑貓不會找錯人。

    秦月諸將自己塞在樹桿后,身上被碎瓷擊中的地方還在往外滲著血,各別的傷口瓷片陷進了肉里,只露出一點瓷片的白點,稍一動,他渾身就如同火烤一般,疼痛難忍,盡管久經沙場,受過大小無數的傷,而今這些深陷進肉里的瓷片卻是最令他難以忍受的。

    許是真的疼痛難忍,就連身邊何時多了一個人,秦月諸也沒能察覺,他的身體時冷時熱,腦袋也不是很清醒。

    夙彗星有些呆愣的看著面前這個蜷縮起來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將整張臉都埋進去,不知是冷的還是疼得,他身子抖著,從嗓子里傳出壓抑的聲音,不是呻吟,而是牙齒摩擦是的咯咯聲。

    黑貓喵了一聲,男人皺起眉往旁躲開,抬頭瞧見夙彗星,原本蒼白的一張臉表情頓時僵了,身子跟著一起僵住,他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

    借著白漿燈籠的光亮,能看清彼此的臉,少年只有十六歲,那張臉年輕稚嫩雖沒笑出聲,可也能看的出他是憋了好一會兒笑把臉都憋紅了,而男人少說也是成年,精壯的身子僵得好像快石頭,臉上卻不知怎么也紅了。

    可愛得緊。

    片刻后,秦月諸似乎是清醒了,皺著沒將身子往旁移了一下,本想逃避面對少年,手心觸到一旁一個毛軟的東西,身子一頓,猛地一下向后倒。

    夙彗星接住他,男人身子重,他險些也跟著向后仰,他用手臂撐在身后才免得兩個人一起倒下去,但這么大的動作,難免拉到男人身上的傷口,他身上流的血也順勢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待秦月諸直起身,又一言不發的側過了身去,背對著夙彗星,皺著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也沒有要問他為什么在這的意思。

    夙彗星低頭看了眼自己已經被血色染紅了的衣服,又看看他,頭頂夜空群星璀璨,幽藍天空一片云朵也沒有,樹葉莎莎從巨大的樹木頂上飄落,四下里靜得只剩林中蟲鳥的叫聲,男人依舊背對他,卻沒在縮著身子,他將自己胸口的衣襟拉開,拿出隨身帶的藥粉撒上去,卻沒撒一會兒,便疼得藥瓶都拿不穩。

    夙彗星想幫他一把,至少幫他上了藥,可男人卻絲毫沒領情,也沒有要他幫忙的意思,扶著樹干死撐著站了起來。

    “你受傷了,要是再動,流出的血會更多。”夙彗星平靜地說。

    秦月諸沒有理會他,他用手捂住腰部,用長劍支撐著身體挪動,走了一會兒又遇見那只黑貓,只看了一眼便從黑貓身旁走過去。

    看他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夙彗星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哪里不懂秦月諸的為人,他這個人就像一匹狼,受傷了只喜歡自己舔傷口。

    猶記得兩人十六歲,那時是在京兆府,兩人一起學武,他總拿話刺激秦月諸,終于是將人家惹毛了,兩人追逐著入了京兆府后面一處叫做死人墓的樹林,他和表妹一起遇見了狼,秦月諸來救他們替他擋了一口,狼牙在他背上留了好長一道口子獻血直流,他卻不同任何人說直挺挺的忍到了天亮,天亮了他瞧見他在溪邊用溪水給自己清洗傷口,見不遠處站著個人,又趕忙把衣服穿好裝作若無其事。

    如今也是,現在的秦月諸和過去的少年如出一轍。

    這些天他總覺得秦月諸不是秦月諸,卻不知,他早將自己隱藏成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或許依舊還是他,只是略有不同。

    “別走了。”他跟在秦月諸身后,受傷的人走得慢,所以秦月諸走幾步,他也走幾步,兩人中間保持著一定距離。

    秦月諸沒理他,他又說:“死撐著那點面子,做什么,這里又沒別人,不就只有我一個。”

    男人背對著一人一貓,咬緊了牙根,皺緊了眉頭死撐著。

    林子里刮過一陣風,兩個人一只貓,走在林子里,白燈籠發出的光芒不大,走在最前頭的人步履蹣跚,身上有好幾處孔洞一樣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來,順著他手背流淌到長劍的劍身身上。

    男人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快,不遠處傳來幾聲驚雷聲,俗話說山雨欲來風滿樓,不多時林子里的風便大了起來,原本抬頭還能看看群星眨眼,天氣急轉直下便要下雨了。

    秦月諸終于是受不住,最先倒下的是他的劍,那副遍體鱗傷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晃晃,夙彗星把燈籠扔下,伸出手去從男人腋下穿過,從身后拖住了男人。

    男人滿臉不情愿地皺著眉,要說什么,卻也沒力氣說什么了。

    夙彗星將他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脖子,黑貓咬住放在地上的燈籠,搖晃著尾巴走在前面,尋到一處山洞,雖然濕冷但至少可以避避雨。

    東郊的樹林常有些百姓會到山上來打獵,有時候錯過了下山的時間,便尋一處山洞劈出一塊干凈的地方生一堆火。

    夙彗星將他放在一處干凈的空地上,找來干柴生起一堆火,黑貓在靠近火堆的一邊趴下,不一會兒蜷縮成圓滾滾的一團睡著了。

    洞里很黑,除了火堆周圍,其余的地方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他伸手用掌心探了探男人額頭上的溫度,額上微微發熱,許是傷勢太重發了燒,他指尖觸及男人額中心那道紅色的疤痕,男人不經意的皺了皺眉,似乎是感覺到一只手,覺得他不懷好意。

    夙彗星撇撇嘴嘟囔說:“睡著了還要面子。”

    男人睡的很沉,冷汗從他額角不住的流下,打濕了頭發,發絲濕答答的連在一起黏在臉上,那張好看的臉因為疼痛扭曲起來,借著火光眼角眉梢都是隱忍。

    夙彗星嘆了一口氣,伸手扒下他的衣服,睡夢中的男人卻將身子一縮,將什么東西在懷里抱緊。

    “這么小家子氣?”夙彗星探頭到他身前去看,男人似乎也察覺他在看,只將懷里的東西抱緊了,那件東西在他懷里只露出一點,像是一把劍的臉柄,他沒想起來那是什么,把頭收回來繼續給秦月諸脫衣服。

    “我不看就是了,好不好,唉你把背挺直了。”夙彗星星像哄孩子一樣說,手在他脖子后面按了按讓他挺直了背,他才好幫他把衣服脫下來,秦月諸也格外聽話,乖乖把背挺直了。

    男人健碩的身體又一次映入眼底,夙彗星努努嘴,都已經三十幾的男人了,身材保養的這樣好,也不知道自己要是還活著身材會不會也和男人一樣。

    洞外傳來幾聲驚雷,黑貓嚇得從睡著的地方跳起來撲到夙彗星的懷里,原本黑得不能視物的洞口被閃電幽藍的光芒點亮,洞外的事物時而清晰可見,時而又伸手不見五指。

    夙彗星用衣服包住手,握住長劍的劍身,因瓷片已經嵌入了身體,必須將他們扣除,長劍鋒利就算包著東西也還會傷及手心,瓷片從男人的身體里一片一片的取出,他的手也被鮮血染紅,疼痛從掌心一陣一陣的傳出來。

    夙彗星咬著牙,直到將男人背上的瓷片挖出來,撒上方才男人拿著的藥粉,一切妥當之后,他用剩下的藥粉隨便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給男人蓋上了衣服,自己靠著石壁卻低笑了一聲。

    天命弄人,誰會想到自己重活一世,陰差陽錯做了秦月諸的男寵,本來隨便找個能控制的王爺,助他奪得大權就好,背靠大樹好乘涼嘛,若是大樹不好靠就再找一顆。

    他想不通秦月諸為什么要穿成這樣去見顧笑,若是刺殺,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要是打也是兩敗俱傷秦月諸沒這么傻,但是面前躺著的男人,那渾身的傷口卻在說,這人完全是自討苦吃。

    火光明暖,取出瓷片后,男人臉上也沒有了痛苦的神情,極為安寧,他側身躺在夙彗星的身邊背對著他,黑貓貓在夙彗星的懷里,從懷里傳來陣陣黑貓溫暖的體溫,許是累了,夙彗星耷拉下手臂靠著石壁睡著了。

    兩人一貓伴著山洞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睡到半夜,夜里秦月諸緩緩睜開了眼睛,抬眼時瞧見,少年靠著石壁扭動身子,山里寒氣重,偏巧他又是個怕冷的,洞外雨停后余了寒意。

    深秋的雨大多是冷凍的前兆。

    秦月諸起身看過去,將他從石壁上輕輕扒下來,自己坐起身子,將少年放在自己的腿上,火光明暖少年睡的安詳。

    他伸出手掌心貼著少年面頰,拇指指腹在少年嘴角上撫摸著那顆紅痣,沉默著俯下身在少年薄涼的唇上輕吻,將少年隨便處理的手上的傷口,重新涂了藥,又用衣料重新包好,忙完了這些他才安下心來靜默著看著少年在火光中的側臉。

    十五年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獨自度過,沒日沒夜在想,甚至把自己活成了對方,以便讓自己時刻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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