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mar 29 18:30:05 cst 2012
青天之痕的信譽一向是那么好,才接到任務的第二天他們就已經準備妥當了;傭兵團在隊長的帶領著下鉆進黑暗幽深的熱帶叢林。
路漫漫,幽暗叢林里根本沒有路,即使是先人用九牛二虎之力強行開拓的卵石大道也被這些異常茂盛的灌木吞沒了,但傭兵們遇到的問題可不止這些――叢林中有好些地方會有腐敗的樹葉所散發的難聞氣味,盡管它們沒有毒,但還是讓所有人在吃飯時倒了胃口,還有這里的毒蟲不僅大且毒性更強,這讓輕甲職業倒了大霉……
在經過了好一陣折磨后,隊長阿里斯托夫拿出地圖,結果他發現還有一半的路程!無奈的現實讓這個男人嘆了口氣;這時他感覺有人輕輕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原來是弓箭手妮拉。
“我說,你最近有沒有發現我們的智囊先生有些不對勁么?”弓箭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阿奇度,原來這個人正使勁撓著胸口,那裸露出來的胸膛已經紅成一片,可他似乎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外加他腦袋不停晃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痙攣了呢!
看到這阿里斯托夫斷然大喝道:“嘿!老朋友,你在干什么吶?你再這么撓下去小心流血把那些大蚊子招過來!!”
隊長的大喝起到了效果,法師打了個激靈然后環顧四周,就好像剛剛睡醒了一樣;弗蘭克見狀上前仔細看了看法師的眼睛,又拿出了一包藥粉道:“典型的雨林過敏癥,需要強效的藥才行了…”
“我知道這個,雨林過敏癥是一種精神類疾病,它能讓靈能者患上一種強制性抽搐的癥狀,就像剛才那樣;雖說患者不會遭到太嚴重的傷害,但是任由下去的話,還是會抓爛自己的皮膚,再加上這里的氣候和霧瘴…我建議這次的任務終止吧?”修女貝莉莎轉過頭來。
隊長看著她又看了看才緩過神來的法師,皺著眉頭:“不,我們不能因為這點小問題而退卻,我們接受過更嚴峻的考驗...還是加快速度,爭取在阿奇度的病惡化前完成任務!”
他吩咐了弗蘭克照看好法師,然后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青天之痕相信這個任務會很快結束的…就這樣,筋疲力盡的傭兵們再度穿行在叢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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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是那么悶熱,眾人拼了老命在樹木叢中跋涉。終于,他們在一塊比較大的空地上停了下來。隊長拿出地圖又一次對照路線,三天的急行軍讓他們距離目的地很近了;不過在他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時,卻被打斷了,這回不是弓箭手,而是他的老友――阿奇度。
法師阿奇度最終還是撓破了胸口,雖然那殷紅的鮮血已經結痂,但是濕熱的叢林卻讓創口化了膿,在尤其弗蘭克的特效藥的襯托下看起來黃黃紫紫的,凄慘不已。而引起隊長阿里斯托夫注意的是――原本睿智的法師卻在用神經兮兮的表情向他小聲訴說著什么,結果他用了好長時間才聽明白。
“阿里斯托夫啊,這個林子快要了我的命了,聽我的,現在就折回去,我們快離開這!!“
“噢,該死...弗蘭克,他又犯病了。”隊長將法師的碎碎細語打斷,弗蘭克走來對他施了一道清神術,法師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清醒過來。
“我知道這樣很難受,但請你忍耐一下。”弗蘭克將被抓阿奇度受傷的胸口上重新敷藥,為了防止他再一次將傷口抓開,牧師只能用繃帶纏住(在叢林中包繃帶可不是好消息,這會影像傷口的透氣性)處理好法師后,隊長只能再次下令進軍,他們將在今晚之前到達目的地;說實話這個任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來以為這個任務很簡單,沒想到會出現如此大的麻煩,如果是對戰敵人的話,哪怕是兩三只魔獸都不會像這樣將隊員們的體力掏垮的如此迅速!
這任務到這已經由不得他們放棄了,隊員們把原本一天的路程被壓縮到三個小時,他們在黃昏之時終于找到了商隊的線索:草地被清空,四周留下人工開采的痕跡;可問題這里太安靜了,詭異的氣氛根本不像生機盎然的幽暗叢林!它仿佛預示著某些不詳的事情.....
就在這時,眼力極佳的弓箭手發現了不遠處有一段人類遺骨,裸露出地面的手腕上還殘留著未腐爛的衣物…她的發現讓原本已經坐下的眾人再次站了起來。
“哈!看來就是這個了!反正也是要歇的,我們把這倒霉的任務做完吧。”隊長剛說完,一邊的法師已經沖了過去――阿奇度跌跌撞撞的跑向那個地方,就好像丟了魂一樣!眾人見阿奇度爬到一架廢棄的大車上翻找著什么,他的兩只手指甲因為粗暴的翻找而被弄折,可他本人卻全然無知,隊長阿里斯托夫看不下去了,自從走進這該死的樹林以來,法師就一再不正常,他的舉動早已嚇著了女隊員們,雖然沒人有說出來。
“我的兄弟,你在干什么?沒看到你的手上已經流血了嗎?” 隊長是戰士,他一把抓住法師孱弱的手然后一個大嘴巴扇了過去,打得他瘦弱的身軀晃了晃。
阿奇度突然停下了,頭也垂了下來一動不動;一旁的弗蘭克嚇了一跳,忙一道清神術打了過去;少頃,阿奇度悠然轉醒,在看到了隊長后又激動起來,不過他這次沒有犯瘋,而是瞪著血紅色的眼珠抓著隊長的衣領急切地喊道:“我的兄弟,我們一開始就錯了,這是個圈套,快帶著他們離開這里!時間不多了!”
阿奇度說完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將弗蘭克包扎的繃帶扯開,里面豁然粘著那張發黃的任務單!張詭異的羊皮紙不知什么時候鉆過法師的衣服并且牢牢地長在他的心口上!上面不時流下黑色的液體。
“別管我,帶著他們…走!”法師說到這已經語無倫次,他那抓著隊長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量,硬是將身高力大的隊長拋了出去。
阿里斯托夫不想就這樣將同伴不明不白的丟下,他試圖將法師扛在肩上,可是事與愿違,隊長看到了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場景――眾所周知,能成為法師的人絕對不常鍛煉身體,可現在這條規則被打破了!已經即將奔向五十歲的阿奇度居然在以每秒十五次的速度晃著自己的腦袋!極速切換的臉留下了痛苦絕倫的殘影!也就是十幾秒鐘時間,他的眼睛開始流血然后‘蹦‘的一下,一只眼珠飛了出去,幾秒鐘后又是一只…….
“啊~!”一些妮拉開始尖叫起來。
阿里斯托夫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打仗這么長時間了,什么死法都見到過,可今天阿奇度卻死于搖晃腦袋?!再看向他,雙眼的位置已被黑洞洞的凹陷代替!從那兩個眼眶流出的鮮血混合物由于離心力甩在了阿里斯托夫的身上!
雙目失明的法師聽見叫喊聲停下搖晃,他張著滿是鮮血的嘴用最大的音量呼號著:“阿里斯托夫!你這個笨蛋!!我不是叫你走了嗎?怎么還不快滾?滾!再不走…我就……”
法師阿奇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身舉起了自己的法杖朝著另一個方向連射出了二十多個火球,繼續又是連放了二十多個風刃!這些一定是他能輸出的最大的魔力!從來都是惜術如金的阿奇度如今像不要命一樣將自身的法力掏空,以他多年的性格,那邊必定有一個令他驚恐異常并且不得不消滅的對象。
二十個火球與風刃都擊中了目標,而法師的胳膊也無力地垂下,法杖掉落在殷紅的地上……失去進攻能力的阿奇度似乎還不滿意,他居然用自己的手一下將肚子撕開,任由里面的腸子等臟器流出,但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來痛苦,而是由絕望引發的的瘋狂!他狂嚎著:
“阿里斯托夫!你是個沒用的白癡!!容易被感情束縛的笨蛋!你無法兌現我成為魔導士的諾言!你這個騙子,我們今天都會死在這!你所有的東西都會被‘它’奪走!你珍惜的東西也會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阿奇度終于瘋了,’雨林妄想癥‘發展到這種地步真是頭一次見,不過是什么讓一個精神力極強的靈能者發狂呢?那個羊皮紙到底是什么?它是怎么讓阿奇度發瘋的?
“這個地方都太邪門了!我們離開這!”隊長看到阿奇度的慘狀下令撤退。
但天不遂人愿,在他們還沒能跑開多遠時就覺得腳下一軟,似乎堅實的大地突然變了海綿!他們低頭一瞧,地面果真成了稀如死水的爛泥!!這下好了,腐臭的稀泥正迅速的吞噬著人們的身體…...
“怎么會這樣!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好好的土地怎么會變成稀泥!就算大魔法師級的土系法師都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讓地面變成沼澤啊!!”弓箭手大喊,這片沼澤很大,一眼望不到邊!
像這樣的情況,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團隊中的法師將地面用四系法術改造一下,火系法師可以用火球將地面炸平或烤干、水系法師則是直接抽走泥潭中的水分、風系法師可以讓同伴們減輕自身重量;減少下沉的速度,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直接飄過沼澤地。而土系法師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他們可以直接將這里改回厚實的地面,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但問題是,他們的法師已經瘋了。
大家向阿奇度的那邊看去,只能見到那個可憐的中年人正以極快的速度下沉著,骯臟的泥水侵入到他的腹腔內,不只是因為太過疼痛的原因,法師一會大哭一會又大笑,那種折磨已經完全將他掌控!
“阿奇度沒錯,這是一個該死的圈套!我們被人陰了,你們看!”弓箭手再一次的發現了新東西――剛才法師阿奇度炮轟過的方向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半個身體都被埋在土里的奇怪石像!
“親愛的,那不是人…它可以是除了人類以外的任何怪物。”隊長用慘淡的聲音提醒道。原來那個‘半身人石像’用詭異的速度移到法師跟前并將他融了進去!再之后,阿奇度的尖叫便再也聽不到了…...
石像吃掉法師后就將身子轉向其他人,弗蘭克發現石像的臉竟然發生了變化!它從一個謝了頂的中年男子慢慢蛻變成成阿奇度的模樣!
“哦,這是我最不想見到的。”弗蘭克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和他們之前遇到的敵人不是一回事,那吃了人的石像仿佛有了動力,它操縱的泥潭也發生了變化,這些腐敗的泥水翻起氣泡,當它們破開后竟然發出人一般的慘叫聲!詭異的泥點開始變成人形,他們極力扭動著手臂,想離開這片沼澤,但令他們絕望的是,自己已經成為了沼澤的一部分......
泥地上的人形越來越多,形態各異的身軀相互扭動著;最后,阿奇度的形象也從爛泥地上浮現出來,他看著昔日的隊友無限恐慌,就張開嘴,可失去生命的喉嚨卻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那邊的石像嫌他礙事,阿奇度的幻影開始感到痛苦,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一樣,接著他居然硬生生的將喉嚨掏爛,里面的污泥混雜著鮮血噴射而出!可他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最后被一雙雙黑手重新拖入深淵……
“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殺了它!”弓箭手妮拉首先崩潰,她在泥地里艱難地抽出弓箭,不停地發射威力強大的箭矢,但這么做使她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妮拉,停!”隊長奮力撥開泥水抱住她:“不要做無謂的事,這可能就是我們的結局了。”
這個身經百戰的男人何嘗甘心?他沒有在戰斗中喪命,反而埋沒在這個詭異的沼澤里,這對一個戰士來說是最大的羞辱!而且他對法師朋友的警告充耳不聞,導致現在的死局,這是多么大的失誤啊…可他沒工夫去懊悔,如此絕境讓他想通一件事,一件他必須做的事。
“嘿,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阿里斯托夫的身體已經被泥漿吞沒到腰,但是他臉上卻出現希冀的神情,只見他掏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赫然躺著一個做工精美的白金戒指。
“親愛的,我不知道這是個愚蠢的舉動,尤其在這種場合,但我們沒時間了…所以親愛的,你能不能嫁給我呢?”阿里斯托夫將手中的戒指小心翼翼的探到弓箭手面前。
“哈?你這個白癡...”妮拉仍然罵他,但是神情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歇斯底里了,她一把奪過戒指套在無名指上,然后扇了隊長一個大耳刮子:“你早該把它給我了,笨豬!那么現在可以吻新娘了。”
原本應該喜悅的場景變成最后的永別,但雙方并沒有把死亡當成一回事,愛的光輝已經將他們倆從絕望的深淵中拉開了,既然死亡早已注定,那么人們還有什么理由不享受這最后的時光呢?
修女貝莉莎看著他們一點點沉入黑暗,心頭難受得緊――那兩個人早在五年前就互有好感了,可凡務卻一直讓他們分隔,今天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卻已是末日...既然世界是殘酷的,為什么還要給人們希望之光?為什么美麗的東西那么脆弱,而且到最后才會被發現?貝莉莎不希望朋友留下遺憾,所以作為修女的她說什么都得當一回主教并給予這對新人祝福。
“隊長,大家!今天我們都在劫難逃了,但我作為神圣王國的修士仍有不可推脫的職責,所以就請由我來主持你們的婚禮好嗎?”貝莉莎說的懇切,那對新人聽到后感激的朝她點了點頭。
“那么阿里斯托夫,你愿意從今往后守護妮拉,不分晝夜白天、貧困還是疾病,直到你們回歸于創世神懷抱嗎? ”
“我愿意。”
“妮拉?本,你愿意讓阿里斯托夫成為你的丈夫,并且從今往后站在他的后面,為他分擔憂傷、哀愁,直到你們的身體化為泥土為止嗎?”
“我愿意!”
“以,以創世神之名見證你們成為夫妻,愿你們永遠忠誠、尊重、相互守望;祝福你們相愛!最后也祝你永遠幸福......”兩個人終于成為夫妻了,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然后慢慢沉入黑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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