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菁認真的開著車,不答話。
很多事,如果亦璇想說,她應該知道自己是最好的傾聽者,她不說,那么就代表她不想說,既然是亦璇不想說的事,自己亦不想打聽,相識以來,她從來不想做讓亦璇為難的事。
果然,隨后幾天,亦璇天天早上就出門到醫(yī)院去,整個白天都呆在醫(yī)院陪伴瞿奶奶手術(shù)、治療、恢復,直到晚上探望時間結(jié)束,才開車回家和歐陽菁一起吃晚飯。
一晃眼,一周的時間就過去了,明天瞿奶奶在取下眼罩重見光明的同時也可以出院了,亦璇想讓瞿奶奶到自己家里住一段時間繼續(xù)休養(yǎng),但瞿奶奶放心不下家中阿黃和地里那些菜蔬,堅持明天出院就立即回鄉(xiāng)下的家。
亦璇從醫(yī)生那兒打聽到瞿奶奶白內(nèi)障手術(shù)很成功,明天她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瞿歡,她有點小小的慌亂,該撒個什么樣的慌才能讓老人家相信,不會胡猜亂想呢。
醫(yī)院探望時間結(jié)束,亦璇從醫(yī)院出來,破天荒的沒有回家,而是開著車去了醉生夢逝。
從到瞿家見到瞿奶奶的那一刻,心中淤積了太多的苦悶,連日來忙于照顧瞿奶奶手術(shù)而被淡化掉,此時,因為明天突然要面對瞿奶奶的懷疑而變得異常清晰起來,還被更加的放大,她不想回到家里和滿屋的寂寥相伴,她心中揣著一把郁火想找歐陽菁發(fā)泄發(fā)泄,也想找個熱鬧喧囂的地方掩飾此時自己慌亂的不安。
自己投資的醉生夢逝酒吧,今天還是第一次來。
按照她當初的構(gòu)思,醉生夢逝酒吧分開兩個互為獨立的空間,卻又有一個狹窄的通道相連。
醉生這邊酒吧是紙醉金迷的喧囂,高分貝的音響內(nèi)是一聽就讓人熱血沸騰的電樂,在DJ的帶領(lǐng)下任你舞出你的精力和激情,在這兒顏色艷麗的烈酒、熱辣的鋼管舞、以及一切可以讓人燃燒的元素都具有,你所有無論好壞的情緒都可以得到盡情釋放。
而一廊相連的夢逝這邊則完全是不同的酒吧氛圍,這兒只有溫柔抒情和低沉傷感的慢音樂,你坐在這兒只需要品著你喜歡的那些賞心悅目的雞尾酒,慢慢的傾聽就可以修復內(nèi)心的傷痛,那些傷痛在你走出酒吧時,好似剛剛做了一場夢,在夢中已經(jīng)消逝無蹤了。
這是亦璇最開始對醉生夢逝的簡單構(gòu)思和定義,但具體詮釋這個主題和經(jīng)營卻是歐陽菁全部操作,所以她對醉生夢逝并不熟悉。
走到酒吧樓下,專用電梯打開,她走進電梯就聽見悅耳的女聲問:“你想到醉生中去嗨掉你的熱情呢?還是到夢逝里去融化掉你心中的郁悶?”
亦璇一笑,看那電梯里面的按鈕只有醉生和夢逝兩個鍵就按下夢逝。
電梯在五樓停下,走出電梯門,耳邊便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亦璇對鋼琴曲所知不多,卻一下就聽出了這首名為“I miss you”的鋼琴曲,婉轉(zhuǎn)清揚,猶如少女在月夜下呢喃低語,述說思念的甜蜜和苦悶,動人心弦。
穿過一個長廊,長廊兩邊全部懸掛著高仿名師的畫作,比如梵高的向日葵、星空,達芬奇的蒙拉麗莎,畢加索的夢,海耶慈的激吻等等。那些畫在特殊燈光照射下,給人一種穿越時空的美。
走進酒吧,在靠吧臺的一個卡座坐下,彬彬有禮的酒吧服務生過來,亦璇要了Veen礦泉水。
亦璇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拿出手機給歐陽菁打電話,電話里她那邊很吵:“菁,你在哪兒?”
“這個點,我還能在哪兒?”大著嗓門,她在電話里面吼。
“我在夢逝酒吧!
“?你在酒吧?好,你等我,我在醉生這邊呢,你等我!等我!”可能是沒想到她會今天到酒吧來,歐陽菁高興得有點語無倫次。
掛斷電話,亦璇打量夢逝這邊的環(huán)境,暖色調(diào)柔和的燈光下,演藝臺上一架鋼琴,正被人彈著她進門聽見的那首“I miss you”,兩邊靠墻全是高靠背的卡座,中間則是高桌高椅,演藝臺前有一小塊舞池,三三兩兩的人正摟抱著舞伴在里面隨著鋼琴曲慢慢的搖著。
沒有高聲喧嘩、沒有激蕩的音樂,每個人都可以和眼前人低聲喁喁細語。
在朦膿的燈光下,在悠揚的樂曲聲中,亦璇心中壓制了幾天的郁悶,此時就這樣慢慢的浸了上來,毫無征兆的,她有想哭的沖動。
面臨太多的問題,偽裝了太久的堅強,我能不能暫時軟弱一下?
瞿歡,你用生命救下我,可是,我要用什么來報答你?除了照顧好你的奶奶,我還能做什么呢?
煜軒,你到底在哪兒。咳绻嘞碌娜松,我都無法再見到你,活著,有意義嗎?
我就真的不再是舒玥?就只能是舒亦璇嗎?
前塵往事,我要怎樣去計較?
未知的未來,我要走出怎么的模樣?
……
當歐陽菁氣喘吁吁跑到亦璇面前時,便看見她趴在桌上,頭伏在自己的臂彎間,雙肩似有抽動,她有點慌亂,本就覺得亦璇這個時候突然到酒吧來多半不是一件好事,這會兒又看見她這個模樣,免不了就擔心出了什么事情。
歐陽菁環(huán)住亦璇的肩輕輕拍著安撫她,亦璇抬起頭,眼睛清亮并沒有淚水,她苦笑著說:“我沒事,只是想用眼淚清洗一下我滿布灰塵的心,可惜,現(xiàn)在連哭都是奢侈,哭不出來了。”
沉默片刻,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歐陽菁說:“我已經(jīng)忘記了怎么哭泣了!
歐陽菁只是繼續(xù)拍著她的肩安慰著,卻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要怎樣安慰鮮少表露情緒的亦璇。
此時酒吧內(nèi)有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抬頭看時,鋼琴演奏者鞠躬后,正走下演藝臺。
歐陽菁毫不在意演藝臺上的變化,伸出一指屈曲著抬起亦璇的下頜,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認真地問:“真沒事?”
“沒事,這兒很容易讓人心情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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