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次日剛起床，房間電話響起，是酒店前臺打來的。

    史曉峰接聽，電話說：“史先生，有位叫陳擇的警官來找您，現正在大堂等候。”

    陳擇？史曉峰和蔡小慧對視一眼，都搖搖頭，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兩人來到大堂，一個警察立刻起身，原來是皺眉哥。

    他一見蔡小慧，眼睛就移不開了。史曉峰干咳了一聲，說：“陳警官找我們啥事？”

    陳擇有些不好意思，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能去你的房間談談嗎？”

    史曉峰點頭，和蔡小慧前頭帶路，悄聲道：“小慧，他肯定是問韓仇的事，咱們不能說實話——這世上沒有警察能對付韓仇，我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蔡小慧點頭，也悄聲道：“他可能還會提韓仇殺死陳隊長的事，你也別說你埋了陳隊長的頭——韓仇沒抓到，說了只會給你自己惹麻煩。”

    史曉峰點頭，心想每次小慧都比我考慮更周密。

    一進房間，陳擇見桌上有女孩用的發卡和香水，又見一張床上有少女的衣服，和蔡小慧身上穿的是同一個品牌——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史曉峰請他坐，他回過神來，說：“我就開門見山了，外國人在S市被殺驚動了國際刑警組織，他們派出刑偵專家，經過大量調查取證，認為兇手很可能是一個叫韓仇的雇傭兵！”

    史曉峰暗贊：這幾個專家不錯啊，這么快就查出了韓仇的身份。

    陳擇繼續說：“而且，這個韓仇很可能是韓老五的親弟弟，你曾和我叔叔一起追捕過韓老五，所以……”

    史曉峰打斷道：“且慢，你叔叔？”

    陳擇神色忽然變得悲憤起來，慢慢道：“GC縣的刑警隊長陳子華，就是我的親叔叔……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史曉峰心下惻然，搖了搖頭。

    陳擇從公文袋抽出一張傳真件給他看，上面是幾張慘不忍睹的照片復印件。陳擇咬牙道：“因為我叔叔親手擊斃了韓老五，所以…被韓仇殘忍地殺死，尸首不全……”

    他穩定一下情緒，繼續說：“你和這件事有密切關系，韓仇一定會找上你，所以……”

    史曉峰接話道：“我明白了，如果有韓仇的消息我立刻通知你——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他替你的叔叔報仇！”他想我已放過韓仇一次，算是和他兩清了，下次再逮住他不必手軟——可是，我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陳擇露出感激的神色，繼續說：“根據國際刑警提供的資料，這個人曾在法國外籍兵團受訓，身手非凡，而且性格兇殘，你遇上他不能硬拼，馬上通知警方！”

    史曉峰點頭，心想韓仇的厲害我比誰都清楚，而且，他似乎沒有韓老五那么兇殘。

    談話結束，蔡小慧因為要去銀行轉賬，順便送陳擇下樓。

    陳擇猶豫許久，終于忍不住說：“蔡小姐，你們兄妹感情很好吧…在酒店都住一個房間……”

    蔡小慧一愣，笑道：“史曉峰是我男朋友啊，我們住一個房間違法嗎？”

    陳擇臉都白了，勉強笑道：“當然、當然不違法……原來，原來你們不是親兄妹？”

    蔡小慧笑道：“當然不是啦，怎么了？”

    陳擇支吾道：“沒、沒什么……我走了。”立即快步離開。

    蔡小慧看著他的背影，撲哧一笑。

    晚上，兩人約了蔣珊吃晚飯。蔣珊說吃膩了倫敦的西餐，十分想念S市的大排檔。于是，三人就在路邊攤大快朵頤。

    隔壁一張大桌上，五、六個剛在賭場上輸了錢的賭徒正在喝悶酒，見史曉峰一個人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更是火上澆油，看著三人竊竊私語，一副想找麻煩的樣子。

    史曉峰和蔣珊早注意到了，只管埋頭猛吃。蔡小慧暗笑：你們要招惹S市最難惹的兩個人，只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個賭徒借著酒勁逡巡過來，對史曉峰嚷道：“喂，你咋看著眼熟？我們在哪里見過……”

    史曉峰和蔣珊冷冷一笑，繼續夾菜，毫不理睬他。

    賭徒大怒，罵道：“老子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另幾個賭徒有了借口，一齊涌過來。

    “喂，吳老四，別在我的轄區鬧事，快走快走！”一個年輕人快步過來，卻是穿著便服的陳擇。

    吳老四尷尬地笑道：“是陳警官啊，好，我們給你面子，弟兄們走！”又狠狠瞪了一眼史曉峰，說：“便宜你了。”

    蔡小慧不肯吃虧，說：“便宜你了才對，你們幾個應該感謝陳警官！”

    吳老四礙著陳擇不好發作，又罵了幾句，和同伙離開了。

    史曉峰招呼陳擇：“來來，坐下一塊吃！”

    陳擇怒氣沖沖坐下，說：“史曉峰，你為什么不對我說實話？”

    史曉峰莫名其妙，說：“怎么沒說實話了？”

    陳擇看了一眼蔣珊，欲言又止。史曉峰笑道：“她是我堂妹，也知道韓仇的事，你盡管說。”

    陳擇也就不顧忌了，說：“國際刑警下午的傳真件說，韓仇近期先后在福建永定、Y市、W市出現，這和你近期的行程完全吻合，你能說這是巧合嗎？”

    史曉峰暗暗佩服：他們的消息夠快的，但似乎他們還不知道韓仇也到了S市，否則肯定要全城大搜捕了。他想了一會說：“我確實去過這些地方，但沒見到韓仇，或許是他一路跟蹤我，找不到機會下手吧。”

    他的理由很充分，陳擇啞了口，愣了一會說：“你明天最好到局里來一趟，向我的上司說明情況。”然后起身，向三人告別離去。

    回到酒店，蔡小慧說：“哥，你明天去嗎？”

    史曉峰說：“他說去我就去啊？太沒面子了，不去！你明天替我跑一趟……”想了一會又道：“不行，陳擇那傢伙喜歡你，我不放心，還是我們一塊去！”

    蔡小慧笑道：“這你都看出來了？”

    史曉峰眼一瞪，說：“這我都看不出來，豈不成傻子了？”

    蔡小慧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哥，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嗎？”

    史曉峰說：“你是我的寶貝，我怕你被別人搶走了！”

    蔡小慧芳心大悅，脈脈含情看著他，說：“你這么在乎，為我吃醋，我才高興呢，就怕你完全不在意。”

    史曉峰將她一個熊抱，兩人甜蜜親了個嘴。

    第二天一早，兩人出現在警局，陳擇的上司反復盤問史曉峰，他還是昨天應付陳擇那些話。上司沒法，交待一句“有什么情況立即通知我們”，讓兩人離開。

    陳擇送兩人出警局，說：“史曉峰，我是例行公事，別怪。”

    史曉峰因為他是陳隊長的侄子，也客氣道：“不怪不怪，能夠理解。”

    蔡小慧忽然問：“你為什么叫陳擇啊？好奇怪的名字。”

    陳擇一愣，說：“我爸取這個名字，意思是我這輩子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我考警校，當警察，都是自己的選擇。”心里又說：我喜歡你，也是自己的選擇，只要你一天不嫁給史曉峰，我就不會死心！

    兩人離開警局，陳擇久久看著蔡小慧的背影，心想：剛才看兩人的筆錄，想不到蔡小慧才16歲，我都25了，唉……又想：怕什么，我才大史曉峰一歲，為什么不能和他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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