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又是害怕又是不解——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么多年過去了從來沒想過東窗事發！
當初經手的人都是自己絕對信得過的心腹，那么這份黑材料又是從哪來的！每一處偷工減料都說的清清楚楚，一旦清算起來恐怕自己吃不了就要兜著走。
“孫乾，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這事兒該怎么辦？公司該怎么處置你才能讓別人心服口服？”
凌暮雪陰沉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
“總裁，孫經理一時糊涂做了錯事，幸好還有的補救。總裁，你看在孫經理是公司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張揚不愧是孫乾的死黨，第一時間開口給孫乾求情。
只可惜他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凌暮雪無情打斷，“五億！公司直接損失五億！并不包括后期維修之類——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公司老人，如果不是看在他少的了可憐的功勞，你以為他還有機會坐在這里？我早就報警了！”
孫乾心中一個激靈。
偷換四十個樓層的水電材料，獲取暴利何止五億！這絕對是一樁大案，如果走司法程序的話，他這輩子恐怕都要在監獄度過了。如果自己平常干的那些破事兒被挖出來，槍斃都有可能。
有那么一瞬間，孫乾真的很感激凌暮雪，他覺得凌暮雪對高管們真的很仗義，他覺得自己的行為真的很欠抽。
不過愧疚和感激轉瞬即逝，因為孫乾知道，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回頭了。
孫乾用力攥緊拳頭，聲音有些顫抖，“錯了就是錯了，我沒什么好說的，一切聽從總裁發落。”
凌暮雪冷笑道，“你倒是挺痛快。”
孫乾咬牙道，“我只想知道總裁手上這份材料是從哪來的，又是誰給您的。我想死個明白。”
凌暮雪冷笑道，“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我說是張揚交給我的，你信嗎？”
凌大總裁算跟葉開學壞了，轉移仇恨，挑撥離間的手段都學會了。
孫乾看了看張揚，張揚一張臉早漲得通紅，瞪大眼珠子抗議，表示這鍋不背。
凌暮雪繼續說道，“經濟賠償，無條件轉讓股份，滾出公司——這是最仁慈的下場。我已經派人查你的帳了，你最好祈禱不要查處別的東西。”
孫乾渾身劇顫，軟軟的癱在了座位上。
半個小時前，他還因為買兇殺人殘虐葉開而興奮激動，半個小時后卻東窗事發分分鐘變成階下囚徒——這大起大落真的很虐心。
嗡嗡嗡……
凌暮雪手邊，手機發出震動聲。屏幕上五個大字：張博倫來電。
凌暮雪調節一下心情，接通電話。
整個通話過程，凌暮雪只是聽著，偶爾會嗯一聲，點個頭。神情無奈，滿滿的怨憤。
掛斷電話，凌暮雪凌厲的目光盯著孫乾，陰沉的說道，“張博倫用合作為要挾，讓我重辦你。并且承諾如果能讓你死的很難看，他會考慮跟暮雪集團展開新的合作，一項非常有前景的合作，暮雪集團可以占六成利潤。
張總還讓我轉告你‘你若行差踏錯，我必落井下石’，這句話不是說說玩的。孫乾，你教教我，我該怎么做？”
你若行差踏錯我必落井下石……
當初在濃情會所，張博倫為葉開出頭狂抽孫乾，曾經放的狠話。
只是孫乾做夢也想不到，張博倫竟然真的在等他犯錯，等著落井下石！
嗡嗡嗡……
電話又震動起來，凌暮雪接通，聽了片刻，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然后她看孫乾的目光除了不善，還有些許憐憫。
凌暮雪語帶譏諷，“唐校長的電話，態度很強硬讓我重辦你。否則將取消針對暮雪孤兒院的招生計劃——三百個要上學的孩子和一個人渣，孫乾，你讓我怎么選？”
唐校長名下有一家唐氏學府，專營私立學校。招收小學到大學的學生。唐氏學府的知名度，在國內能排前十。
前些日子凌暮雪已經跟唐氏私立學校談好，暮雪集團名下三家孤兒院，近三百名學生將會破格進入唐氏私立學校學習。
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孫乾也知道。
但現在是什么鬼？變卦了？必須重辦自己，否則孩子上學的事兒就吹了？什么仇什么怨呀？我怎么不記得有的得罪過姓唐的？
凌暮雪似乎看出孫乾的苦逼，冷冷一笑，“唐校長的太太患有先天性流產，是葉開用保胎按摩保住了唐太太的孩子。”
一句話全明白了，原來是從前按摩館的客人，受過葉開的恩惠，眼見自己落難，跳出來趁火打劫的！
孫乾此刻終于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針對葉開——即便要針對葉開，也不要明目張膽呀！
可話又說回來，誰能想到葉開就當了兩天按摩師，就結交了這么多牛人？
別說孫乾，就連凌暮雪也在暗中驚訝葉開結交人脈的速度和質量——兩天時間，張博倫，唐夫人，步竹茗……
一個賽一個的狠人！
等一下，步竹茗？她有沒有收到風聲？她會不會也跳出來攪風攪雨呢？
這就是差距——張博倫和唐太太出頭，是幫葉開的忙；到了步竹茗這就成了攪風攪雨。沒辦法，誰叫步竹茗是一個美女，而且是一個對葉開有那么點兒意思的美女？
說曹操曹操到，步竹茗的電話真的來了。
接通，凌暮雪語氣不善的搶先道，“打電話干嘛？為了孫乾？不用你費心了，對，你說晚了，我已經報警了。我當然會從嚴從重處理。”
頂心頂肺的幾句話，凌暮雪咔嚓一聲掛斷電話。然后用憐憫的目光看了一眼孫乾，撥通了妖妖靈。
“凌總！凌總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孫乾沒想到凌暮雪真的會報警，當場就跪了。
報警，報警他就沒有活路了！
凌暮雪眉頭微蹙，冷漠的說道，“給我一個頂住這么大壓力保你的理由？”
關鍵時刻丟車保帥，為了帥（利益），連車都能不要，何況是孫乾這種下三濫的雜碎！
不過凌暮雪終于還是掛斷了電話，嘆息道，“我給你一個體面。白經理，帶他去辦股權轉讓以及其他手續，親自送他去警局自首。讓莫英豪充當法律顧問隨行。”
孫乾表情突然猙獰起來，厲聲咆哮道，“好呀，好呀，關鍵時刻竟然沒一個人為孫某人說一句話——老子在公司干了半輩子，可是知道不少事情！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信不信老子將知道的全都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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