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長途跋涉之人,一路上居然沒有什么交談,算得上是十分的奇怪。
這奇怪的二人正是張偉和阿娟。
張偉騎著家駝,望著無邊無際的沙漠,心里有點不踏實,于是他暗暗摸了摸懷中的幾張神符,心里便踏實了不少。
他懷中水符還剩下幾張,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只他要服下固氣丹,趁著體內暫時有真氣之時,將水符激活便可取水飲用。
除了一些神符和那幾顆固氣丹以外,張偉隨身還帶著一些雜物、細軟等,這些都是他之前在刑場時取出來的。
荒漠之中溫度頗高,長途旅行之人往往會用白布將整個頭部包裹起來,防止頭部溫度過高,再者這層頭巾能夠幫助旅人抵御風沙的傷害。
阿娟的頭巾已經裹了很久了,她將頭巾摘了下來偷了透氣,抖了抖上面的風沙。
她一頭長發在風中飄舞著,若不是膚色略黑一點,人便能夠顯得更漂亮了。結實而又勻稱的身體,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張偉看著阿娟,不禁想到阿蠻,心里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在阿娟眼里,阿蠻是為了張偉而死,現在張偉活著算是實現了阿蠻死前的一個愿望。而在張偉眼中,阿娟為了阿蠻付出了那么多,她身上又何嘗沒有阿蠻的影子。
兩人又行進了幾日,在旅途之中漸漸的能夠碰到一些商隊了。
既然商隊逐漸多了起來,那么自然離天隕脈礦近了不少。
天隕脈礦,位于西番國正中偏西側一點,據說是兩百多年前天空中落下一塊巨型隕石撞擊形成的。自從隕石撞擊之后,地面上便多出了一條巨大的裂谷,而在裂谷之中顯現出了許多玉石礦洞。
裂谷縣,因為緊鄰著天隕脈礦的大裂谷而得名。雖說是一個縣城,不過因為此處盛產美玉,縣城的規模頗為巨大。
張偉進入縣城后,看著四周川流的商隊以及繁多的商戶,他顯得混不在意。而他身后的阿娟,則顯得激動萬分,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終于又看到了這繁華的人世,若不是白色的面巾遮擋著她的臉頰,她那淚水早已被周圍人看見。
“我們來到這里后,是不是應該去府衙登記?”張偉低聲問著阿娟。
盡管阿娟不愿與張偉有過多的交談,但是到了此時,她也只得回答道:“是的。不過我聽說被流放的苦民,取得挖礦資格來到這里的后,應該一進縣城就被守衛攔下,然而我看剛才那幾名守衛卻沒有攔下你我,這……我有點不明白。”
張偉也不清楚,他說道:“那咱們還是先去府衙再說。”
其實張偉和阿娟二人從西側荒漠來到縣城,本來就應該被城門值班的守衛攔下。往常那些被流放之人,來到這里之時,基本都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那些苦民一路之上哪有充足的水源和坐騎,基本上都是靠著一點點的水和干糧,再就是挖取苦土瘤一路上熬過來的。
往往取得資格信的苦民,再來到這里的路途之中,大約有三成死在了旅途中。
而張偉和阿娟雖然說不上是神采奕奕,起碼也精神飽滿。其次胡百戶給的那兩頭家駝著實健壯,擁有這么健壯的家駝之人,身份起碼不俗。所以城門口那些值班的守衛看了張偉不止八回,只是猶豫了許久,還是沒去攔住張偉詢問身份。
于是張偉和阿娟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縣城里面。
府衙門口的師爺正在院內曬著太陽,抽著旱煙,享受著午后的閑暇時光。他剛抽了半鍋煙,就見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牽著家駝走了過來。
對方將信件呈上,當師爺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點眼花,怎么回事?他們二人竟然是苦民?師爺又揉了揉眼睛,他和張偉交談了幾句,發現對方確確實實是流放歸來的苦民,他站起了身板,準備提起胸膛打幾句官腔,展示下自己的威嚴。
然而他又看了看倆人身后的家駝,那挺起來的身板不禁縮了回去。“此事么……此事么……頗為繁瑣,你們在這里候著,我去請示下縣太爺。”說完,那師爺帶著兩封資格信朝著府衙里面跑去。
這等事竟然要去找縣令定奪,張偉不禁覺得有點奇怪,他眉毛一挑看了眼阿娟。
阿娟則是聳聳肩,搖了搖頭,她也覺得奇怪,因為以前聽說這種事甚至不需要師爺料理,有的時候一些管事都將這些事情處理了。
沒過多久,師爺回來了。他的臉色不是太好看,因為縣令正在招呼著一名火沙宗修士,對于師爺拿這種小事去煩他感到十分惱火,對著師爺訓斥了幾句。
此時師爺想著剛才縣令的那句話“男直接送去進礦坑,女的好看就進窯子,長得丑就拉去水房,還用我教你?”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阿偉,去丁七號礦坑。阿娟么……隨我去百花苑。”說到這里,師爺看了看那兩頭家駝,又說道:“對了,那兩頭家駝充公歸府衙所有。”
聽了這話,阿娟怒氣沖沖的上前走了一步,結果卻被張偉一把拽住了。
張偉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站在府衙門口環視了一周,然后掏出了一錠銀子塞進師爺手中說道:“臨走之時,胡百戶叮囑我將這兩頭家駝帶給師爺您,還望師爺多多關照。”
師爺低頭看了一眼,足足一錠銀子,他瞬間將銀子塞進了袖子里,臉上卻不露出一點聲色。
張偉身上銀子不多,他在刑場上從妙生微花里取出后,一直裝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其實張偉非常想吃下一枚固氣丹,再一張神符丟了過去,這樣就不會被這個無恥的師爺欺負。但是他不能這么做,畢竟剛來到這里,對一切都不熟悉,如此之大的一個縣城必定有其他的修士,以他此時的狀況,嚇唬嚇唬普通武者還行,若是碰到修士就純粹是在找死。
再者他身邊還帶著阿娟,就算他離開了這里,一走了之,但是留下的阿娟可就慘了。正如這師爺剛才所講,阿娟在這里無依無靠,作為一個姿色尚可的弱女子來說,來了這里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張偉只好暫時委曲求全,賄賂下這個師爺。
一錠銀子,足以在這個縣城花天酒地上幾個月。
收人錢財,又收了兩只上好的家駝,師爺拍了拍腦袋說道:“對了,丁七號坑好像人滿了,你還是去甲一號礦坑吧。”說完之后,師爺看著阿娟又說道:“你長得這么丑,那么就去水房吧。”
身在水房工作,每日不僅要燒水,還要負責洗衣服,仍舊是一個苦差事。
張偉聽了,直接將錢袋子里剩下的銀子都塞給了師爺。
師爺掂了掂銀子,笑著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水房人也滿了。要么你去風味居當廚娘怎么樣?”
張偉聽了,點了點頭,當廚娘應該不錯,畢竟老話講,大旱三年餓不死當廚子的。
事情說定之后,張偉和阿娟分別在府衙登記在冊,至此張偉總算是幫阿娟脫離了流放苦民的身份。
“我先去礦坑了,你多保重。”張偉對阿娟說道。
阿娟聽了,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么。
張偉苦笑了一下,看來如非必要,阿娟還是一個字也不想和自己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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