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工作生活讓她養(yǎng)成了準(zhǔn)時到何言那報到的習(xí)慣,今天周末除外。
在實驗室內(nèi)的何言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他望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猶豫了會兒,還是滑下了接聽鍵。
他先行開口向她說了密碼后,掛斷了電話。
肖靖瑤走進屋內(nèi)來到二樓,推開實驗室的門,往里看了一眼,穿著一身白大褂的何言在實驗室內(nèi)做著手頭的實驗。
她走了進去,雙手撐在臺沿上。“打電話讓我過來,不會是想讓我跟著你做這些無聊的實驗吧?”
何言微微俯身看著眼前的電腦數(shù)據(jù),他的神情平靜無瀾,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遞給了她,微微上揚的尾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按照上面的操作步驟做。”
肖靖瑤連忙伸手接過,手指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對方的手指,她一怔,手中的紙險些拿不穩(wěn),心間似乎慢慢地起了微妙的變化,她心里驀然一動。
何言抬眸睨了她一眼,眼底并無波瀾,依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她望著桌子上的化學(xué)試劑,苦著臉說:“化學(xué)是我的死穴。”
何言平靜地說道:“知道,考試從來沒有及格。”
她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呆住:“你怎么知道?江城告訴你的?”
“猜的。”
肖靖瑤撇了撇嘴,不相信他說的話,她反抗道:“一只羊喜歡吃素,偏偏讓它吃葷,一時間它難以適應(yīng),你要給它適應(yīng)的過程,你說是吧?”
何言認真地傾聽她說的話。“你是說我在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肖靖瑤立馬否認。“沒有,這你自己說的。”
何言用藥匙取適量的固體試劑加入容器中,然后將固體試劑放在紙上稱量,嚴(yán)肅的語氣讓她不由地緊張起來。“帶好戴好手套和護目鏡,這些試劑釋放的毒性氣體很大,對人有一定的傷害,要按照正確的方法操作,明白嗎。”
“什么傷害。”
“一般情況下會出現(xiàn)惡心、嘔吐、皮膚過敏的反應(yīng),嚴(yán)重的話會導(dǎo)致腎、臟的損害。”
她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全身冒著冷汗。“手套、護目鏡在哪?”
“左邊第二個柜子。”
肖靖瑤在做個人防護的時候,身后的人嘴角揚起一抹優(yōu)美的弧度,讓她做的只不過是簡單的實驗而已,并沒有他說的那么嚴(yán)重。
肖靖瑤穿戴整齊后,很認真地在問:“會爆炸嗎?”
何言鄙視地說道:“個人純屬建議你再回去翻翻你初中時的課本。”
她看著紙張上的步驟,微皺了下眉頭。
何言知道她想說什么,他開口道:“今天你的工作就是這些,什么時間做完,什么時間離開。”
肖靖瑤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今天是周末你擅自延長了我的勞動。”
“在繼續(xù)下去浪費的是你自己的時間。”
肖靖瑤乖乖閉上嘴,帶上手套,開始進行時間長達四個小時以上的實驗。
兩人在實驗室內(nèi)待了將近一天的時間,肖靖瑤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可以功成身退時,她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整齊地放在柜子里,開口調(diào)侃道:“出題的人IQ是為負的嗎?這么簡單的題小學(xué)生都做的出來。”
何言眉梢略微一蹙,聽出她說這話的用意。“小學(xué)生剛不就是在做嗎?”
肖靖瑤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僵硬,便說道:“那小學(xué)生就不打擾您老人了。”說完她便下了樓。
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色灰蒙蒙的。
坐在客廳內(nèi)拿著游戲機打得正痛快的肖靖瑤,被身后傳來的聲音打斷。
何言端著水杯站在樓梯口,皺著眉頭,聲音清冷,不悅地說道:“關(guān)掉。”
她并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動感的背景音樂還在繼續(xù)響著。
何言走到沙發(fā)前拿起遙控器直接關(guān)了電視屏幕。
肖靖瑤抬頭望著他,順勢倒在沙發(fā)上哀嚎道:“差一點兒我就過關(guān)了。”
“你已經(jīng)嚴(yán)重影響了我的工作。”
她埋怨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客廳內(nèi)何言聽的很是清楚。
難得何言起了玩的心思,他倒了半杯水,喝了一口。“殺一局?”
肖靖瑤抵不住他話語間的興奮,“真的?”
何言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屏幕。“開始吧。”
三場比賽下來肖靖瑤聳拉著腦袋,倒在沙發(fā)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你不是只會破案嗎?”
何言唇側(cè)挽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IQ低于70的人最好的辦法是放棄游戲。”
良久,肖靖瑤眉目擰成一團,一聲不吭,似乎在忍著疼痛。何言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開口問道:“怎么了?”
突然感覺胃部一陣絞痛,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她搖了搖頭,忍著胃部的疼痛,勉強撐起身子離開他的家。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將她從疼痛中扯回,她按下接聽鍵。
一貫低沉清冷的嗓音從聽筒傳來:“明天去圖書館記得借一本《百年孤獨》。”
她回應(yīng)了一聲,隱忍著胃部傳來的疼痛掛了電話。
他聽到她說話異常的聲音,腦子里浮現(xiàn)出她臨走時的樣子,拿起桌上的鑰匙走了出去。
身體上的疼痛讓她暫時忘記了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肖靖瑤努力地撐起身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門口。
她抬眸看向門外的人,似乎對他的到來很是驚訝,她的神色中帶著幾分錯愕,“你怎么來了?”
門外站著的人手中拿著一把雨傘,穿著一件純白襯衫,額前的幾縷頭發(fā)被雨水打濕貼在額頭上。他站在背光處高大修長的身軀,在白襯衣的烘托下,顯得更加清秀挺拔。他將雨傘放在門外信步走了進去,語氣中略帶些不滿:“”
他望著眼前的人,輕啟薄唇說道:“不舒服?”
“沒有。”她努力地站直身子,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眼前的人眼眶泛紅,臉色有些蒼白,他走到她跟前,節(jié)骨分明的手指輕輕觸碰上她冰涼的額頭,還好,沒有發(fā)燒。
“你做什么?”她盡量控制住自己,用手輕輕的按住腹部減輕疼痛。
他的眉頭緊皺,手放了下來,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說了兩個字:“逞強。”
被揭穿的肖靖瑤窩在沙發(fā)里蜷著身子,她的鼻子一酸,整張臉幾乎埋在沙發(fā)縫里。
“藥呢?”
“沒有了。”
何言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出去了,等他回來沙發(fā)上空無一人。他放下手中的袋子,從廚房倒了杯熱水,從袋子里拿出來藥打開拿到臥室。
眼前的人雙手捂著肚子,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眼底氤氳了一層水霧,好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
“藥吃了。”他的聲音比平常愈發(fā)溫柔,她很聽話地坐了起來,伸手接過。
他拉過電腦桌前的椅子,人便順勢坐到了她的身邊。“躺好。”
何言微微垂著眸,沒說話, 溫暖干燥的指腹輕輕地揉按著她的內(nèi)關(guān)穴位,輕揉按捏,盡量減緩她的疼痛。
溫暖橘色的燈光,落在倆人的身上,溫馨而又美好,氛圍十分微妙。“好點了嗎?”
“嗯。”
看她胃痛暫時消失了不少,他站起身,走進廚房忙活了起來。半小時后整個房間芳香四溢,他舀了小半碗南瓜粥端進了臥室,語聲中帶有前所未有的溫柔:“起來吃點兒粥。”
肖靖瑤搖搖頭。
“胃是用來養(yǎng)的,不是用來吃藥的,南瓜可以保護胃黏膜,幫助消化。”
肖靖瑤用手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接過他手中的碗吃了起來,顏色金黃,口感極佳,略帶些甜味。頓時覺得胃暖暖的。
“吃完我們?nèi)メt(yī)院。”
她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病。“不去。”
何言眉梢微不可覺的一蹙:“長期的胃部會導(dǎo)致胃穿孔或胃癌的出現(xiàn)。”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讓你擔(dān)心了。”
肖靖瑤聽到外面嘩啦嘩啦的雨聲,往窗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
何言從床尾繞過,拉上窗簾。“我在隔壁,晚上不舒服的話叫我。”
“你在擔(dān)心我?”
何言不屑地看了看她,“雨天是事故發(fā)生最多的時候,更何況是在晚上,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就免為其難在你這留宿一晚。”
“住我這?”
他唇邊的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說出的話讓她的臉微微發(fā)紅:“我不介意我們睡一個房間。”
“我......我不習(xí)慣。”
夜里,胃疼的感覺使她難受得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未眠,好在天亮?xí)r疼痛漸緩。一夜沒睡,胃痛的感覺還殘存了些。她睜開眼睛,抬眸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下午六點了,精神狀態(tài)也不好,她呆呆地倚在床頭,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一夜沒睡好的她臉色自然是極差的。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掀開被子下床光著腳打開房門,走到江城的臥室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任何動靜,她推門而入,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地疊著,人卻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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