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次的計劃可謂是絞盡腦汁......風，爾等可懂得朕的心思？”
“在下等人必定能......”
“你可是透天體！你可......”
一堆散亂的記憶碎片不住地往大腦中涌了進來。
“唔......”言陌夜只覺得腦袋幾欲炸裂，眼前卻一片模糊。
“我死了嗎？”言陌夜瞇了瞇眼睛，拼命揉了揉，才感到眼前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一片青色的世界中，一位白衣少年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抬頭看空。
“你醒了？”聲音極低，卻可以聽得清楚。那白衣少年微微一嘆，消瘦的身子有些顫抖。
“你是......”言陌夜只覺得這身影似曾相識，有著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說不出是誰，不由得在腦海中回想起自己遇到的每個人。
“總算等到你了。”那人影語氣卻是出奇的平淡，聽不出一絲感情。
“我是你。”白衣少年輕輕回答，手腕一翻，從掌心中頓時冒出一大股黑霧出來，瞬間將白衣少年的左手一下子籠罩起來。
“暗夜功法！”言陌夜瞳孔一縮，感受到白衣少年手中的黑氣濃郁程度居然比自己還要厲害！
“你的功法，哪來的！”言陌夜手中暗暗凝聚起元氣針，兩眼如刀，目透神芒。
白衣少年笑出聲來，扭過頭來：“我從哪學來？”
“你！你是我？！”言陌夜聲音有些顫抖，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人居然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
“正確地來說，這具身體，才是我的。”面前白衣少年淡淡說這一句，似乎是對此無動于衷。
“那么，你想要回這身體？”言陌夜冷冷地看著面前的“言陌夜”，清楚知道他這一路是怎么走過來的。
原本的言陌夜在出生之時因為“零夭八”，而被奪舍。正常來說應該不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智慧，自己可是一直操控著這身體！
而面前的“言陌夜”卻是一臉淡然，根本不是一個被奪舍者的姿態！
“那你這暗夜功法......”言陌夜試探性地問一句。
“言陌夜”愣了愣，抬起手笑道：“在你操控這個肉體的時候，我閑得無聊就學了一下，感覺不錯。”
閑得無聊......言陌夜只覺得頭上一陣黑線，什么叫閑得無聊就去修煉啊，我學了整整兩世才不過上到第三層，看你這架勢，似乎都到了第四層巔峰了！
言陌夜微微頷首，毫不在意地問道：“可是想要取回這具身體？”
言陌夜再次問一句，這次他是真的卸下全部防備，自己本來就是奪舍的人，活多一世，也是賺了。
不料那少年，卻是直接搖頭“不。”
“你得到了這局身體，我也讀取了你全部記憶，我知道你原名凌元，被暗夜組織吸收后改名為零夭八，就算給我，我也做不出你現在這樣子，如果當初言家鎮屠滅時候的我，早就已經隨著長老他們化為天上的魂魄了。”
言陌夜一怔“那么......”
“最開始我是想要這具身體，但到了后來，卻不這樣想了——”
“言陌夜”靜靜地敘述著，似乎再說這一件不語自己有任何關系的事情。
“言陌夜”笑了笑，收起手中的黑霧，指了指言陌夜：“你繼續掌管這個身體，我已經支撐不下了。”
“怎么回事！”言陌夜震驚地湊上去，發現原本白衣飄飄的“言陌夜”卻像一片魂體，近乎破碎，低頭看到下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是沒了雙腿，剩余大腿部位已經在化成無名之氣，居然逐漸周圍融入進去！
“作為魂體來說，沒有任何強大的容器，我已經活得夠久的了。”
“我知道，你其實是想著找回自己的兄弟，然后找個好地方裹上安逸的生活。”
言陌夜面上露出尷尬之色，果然是在同一個軀體中，真了解自己。
“你去京都，不過是想看看京城，而不是調查真正的事故。”
“言陌夜”微微苦笑，聲音居然逐漸低沉下去：“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夠找到一切陰謀的起因，算是幫我，報個仇。”
聽到最后幾個字，言陌夜不禁微微動容，咬了咬嘴唇。
“我言陌夜！”言陌夜兩眼圓瞪，一字一句吼道：“接受這次委托！”
“好。”少年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絲欣慰：“還有......”
言陌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那你還想做什么？”
“你還記得你的透天體嗎？”
言陌夜愣了愣，點了點頭。
“按照那群人說的，打通這個世界。”
“言陌夜”笑了笑，手中一團黑氣猛然推進言陌夜胸口中。
“這是我在你元海中修煉到的元氣和暗夜功法，既然我都要走了，那么就全給你了。”
“轟”的一聲巨響，言陌夜只覺得自己的魂體一陣炸裂，如同一只已經脹滿了的布袋繼續擠壓進去更多的物品！
“我和你，原本就是同一個人，擁有同一件相同的事情——”那少年最后這一句說的高深莫測，言陌夜只感到一頭霧水。
“什么叫本是同一個人......”這局亂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怎么聽起來這么曖味！言陌夜只覺得全身打了一個寒顫，立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抬頭看去，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一刻，一波一波的不甘，憤怒，期盼，厭倦，無數的情感涌入言陌夜的腦海中！
言陌夜知道，這是那個少年化為自己的元海時候，所遺留下來的情緒，也算是他這一生唯一留下的遺物。
“唉。”言陌夜嘆了口氣，感到身上那團原本屬于真正的言陌夜的能量正化為自己的一部分時候，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
這少年若不是因為自己這一奪舍，以他這種過于常人的智慧可能能夠成為一代霸主也不一定......
“子夜？”
“子夜？”
“老大！起來啊啊！”
世界外似乎有人正在呼喚他，隨即便是整個世界的震動，有用嗎一驚，突然面前出現了一陣旋渦，將自己卷了進去！
......
“夢兒啊，幫我去打一壺酒來。”
“哎。”
言陌夜坐在窗邊，看著面前青山綠水，不由得一嘆，眼神黯然。
“找到事故的原因，打通這個世界，甚至打上九重云天。言陌夜啊言陌夜，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啊。”言陌夜閉著眼睛，自言自語。
一旁的夢兒嘻嘻笑道：“你又在說胡話啦！”說著幫言陌夜倒滿一杯，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什么還要擺多一杯啊，這多浪費。”
言陌夜睜開眼睛，奪過門額灌入手中的酒壺，兩杯斟滿，一杯自己飲盡，一杯卻是揮手一甩，全倒在地上。
“莫問此路向何處，舉杯送別往日人。”
言陌夜再倒一杯，舉過頭頂，對著天空。
“敬你一杯！好走！”
此時此刻，恐怕無人知曉，就在昨日，一位命運坎坷，卻足智多謀的少年，就這樣無聲無息，消逝在這片天地之間，再也不存在。
也無人知道，就在昨天，一次足以改天換帝的決定，就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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