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熠然邁向門口的腳步頓了頓,但也只是頓了頓,很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蘇璟妍還在掙扎。
一個婆子勸道:“阿妍姑娘,您還是老實點吧,公子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自然就會放了您”
“左媽呢?我要見左媽?”蘇璟妍一邊喘息著,一邊打斷她問道。
那婆子搖搖頭,“老奴不知。”
一邊回話一邊給旁邊的婆子使眼色,二人一左一右挾著她出了房門,走到院里那株老槐樹前停下。
原來這里設(shè)有機關(guān)。
但見那婆子抬手往樹干上一按,底下立馬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倆婆子挾著她跳了下去。
立時一陣寒意撲面而來,蘇璟妍不禁打了個冷顫,真他娘的冷啊!
想來這里便是所謂的冰室了。
君熠然你個龜孫子,竟然這樣對待老娘
蘇璟妍又冷又氣,無奈渾身動彈不得,只那一張嘴還能說話,語無倫次地將君家的祖宗十輩罵了個遍,然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她并沒將他真正的身份抖出來。
倆婆子將她扔在一間石屋里之后,就把她的穴道解開了,但隔著厚重的石門,她也根本逃不出來。
蘇璟妍欲哭無淚。
這里實在太冷了,偏她又穿得單薄,只這一小會兒的工夫,她就已經(jīng)凍得嘴唇發(fā)紫,渾身不停地打著哆嗦。
君老三這是要凍死她啊
“公子,您不能這樣,她會死的。”南面的屋子里,左媽跪在君熠然面前,神色惶急道。
君熠然嘴角動了動,“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我。”
“可是,若她當真有個好歹,公子您就不心疼不后悔嗎?”左媽嘆了口氣,又徐徐道:“阿妍小姐的性子是急了些,可她對您,也并非全無情意的,這您自己也看得出來。這回她之所以失言,也是因為關(guān)心則亂的緣故。畢竟,那可是她的親弟弟”
君默然默了。
他知道,左媽說的是實情。以往也并不是沒有受過她的冤枉,可都笑笑而過,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這次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那丫頭,唉
“罷了,先給她一柱香的工夫在里面好好反省,到時你再去把她放出來吧。”
左媽得令,忙恭敬應是,心里總算放下了一塊大石。
蘇璟妍這會兒已經(jīng)冷靜多了,一邊運功抵抗寒意,腦子里也在飛快地運轉(zhuǎn)著。
她篤定君老三不會真的讓她凍死在這里,只是想讓她受點教訓罷了。不過也由此看出,他對自己的感情不過如此,只稍惹怒了他,下場一定很慘。不然何以每個帝王的后宮都有那么多的妃子被打入冷宮。
那些妃子固然犯了錯,可皇帝作為她們的夫君,也是有責任的,憑什么做錯了事她們就該承擔全部責任,而皇帝卻可以將往日的情分全部抹去,繼續(xù)心安理得地寵幸別的女人
君熠然的前世,必定也是這樣的男人。
所以,他永遠不可能像普通男人一樣,對待他的愛人如珠如寶。
所以,自己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時的喜歡罷了,只稍觸到他的逆鱗,一樣會被他整得很慘。
比如,現(xiàn)在的自己
想到此,蘇璟妍又一次苦笑,冷意已經(jīng)襲遍她的全身,冷得她瑟瑟發(fā)抖牙關(guān)不停地打顫。
打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長這么大,幾乎沒受過什么苦。這還是第一次,讓她經(jīng)受劭此煎熬
蘇璟妍的內(nèi)力不濟,到底抵不過這蝕骨的寒冷。
很快,她便凍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她已整個身子泡在充滿香氣的木桶里,水面上漂著鮮紅的玫瑰花瓣,左媽正拿著小瓢往她身上淋水。
左媽見她醒了,面色頓時一喜,“小姐,好些了嗎?”
蘇璟妍側(cè)頭看著她一笑,“我沒事的,左媽,謝謝你。”
這個院里除了左媽,自不會有別人為她求情。
左媽聞言,嘆了口氣,“你呀,真不該跟他翻臉,他那樣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虧得我及時趕回,不然還不知會怎么樣呢。”
蘇璟妍笑笑,“左媽,那你可否告訴我,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打從她在這個院里出現(xiàn),蘇璟妍就懷了這樣的疑惑,只是一直壓著沒有問出口。
左媽沉默了一刻,才悵然地說道:“我的祖上,曾經(jīng)是北晉靈帝的乳母。所以,即便我不知他的真正身份,但他以我左家的家傳信物命我,我豈能不從?”
“原來如此,謝謝你的坦誠相告。”蘇璟妍苦笑道。
再沒想到,這個阿娘派來侍候自己的貼身婆子,竟然與北晉皇室有著那樣的淵源。
“不過小姐請放心,無論如何,老奴即便拼卻性命不要,也定會護您周全。”左媽鄭重道。
蘇璟妍默然。
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堅持,也有她自己的苦衷。
此刻她無法指責左媽的背信棄主。
因為對于她來說,真正的主人應該是北晉皇室罷。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半晌,蘇璟妍吩咐道。
左媽應聲是,退下了。
外面早已是月朗星沉,四籟俱靜,掛在檐角的琉璃燈被風吹得微微搖擺,里面的燈火忽明忽暗,映照得斜倚在廊柱上的君熠然的臉也明滅不定。
他一直等在外面,卻沒有勇氣進去見她。
事實上他在發(fā)出命令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后悔了,可一慣的性子使然,他無法收回自己才剛下的命令,左媽過來求情,算是給了他個臺階下,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立刻放了她。
此刻見左媽出來,忙小聲問道:“她沒事吧?”
左媽也小聲回道:“沒事了,老奴依您的吩咐,在熱水里放了不少藥材,也給她喂了姜湯,應該無大礙。”
“嗯,那你先下去吧。”君熠然木然道。
左媽猶豫了一瞬,看著他,“老奴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君熠然抬頭,“說。”
左媽道:“公子可否聽老奴一句勸,先放了她吧。”
君熠然哦了聲,臉上神情一貫的冷然。
見他沒有阻止,左媽繼續(xù)道:“她留在這,與您并無益處,反而惹得您分心,不能放手去做您想做的大事。其實女人都是一樣的性子,最終的選擇必定是這世上的強者。所以,公子,只要您成了這世上最強之人,她便沒了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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