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絕情殿,緣滅想了很多,原本以為,自己剔了心骨斷了情愫,就可以徹底斬斷了過往,但隨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時候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這究竟是為什么?
“大道無情,但也要隨心!”看著寂靜的夜空,緣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兩難之境,需要的是怎樣的取舍!”
一夜的無眠,那漫天的繁星,逐漸的隱去,歸來的是萬里晴空,靈兒起的很早,一眼就看到緣滅呆呆的站在那里。
“師弟!”靈兒上前,打了招呼。
“師姐早!”緣滅回頭,見萬靈面色憔悴,很明顯這一夜她也沒怎么睡好,“師姐,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呆在這里好好休息!”
“那怎么行!寧心也是我的好姐妹,我得去!”靈兒堅定的說道。
緣滅見她目光堅定,便沒有在說什么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悠悠鐘鳴,自上清殿傳來,回檔在整個青城山,那是上清殿議事的信號。
“走吧!”緣滅率先飛下了絕情殿,后方,莫提站在那里,咬咬牙也祭出了一柄仙劍,悄悄的跟了上去。
上清殿,各殿長老首座,均以到場,為首的正是執(zhí)法堂蒼松,他臉色一掃昨夜的陰霾,正與來來往往的長老們客套著,不時的傳來笑聲。
“尊上到!”門外傳來一聲大喊.
緣滅一身白衣,神色平靜,無喜無憂,腰間佩戴著掌門宮羽,顯得格外的莊重,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徑直來到那最高的掌門之位前,坐了下來。
“參見尊上!”眾人齊聲參拜,雖然緣滅年齡不高,但其實力深不可測,那一戰(zhàn)的功績,如今已經(jīng)傳遍了天下,所以即便他坐上那個位置,也沒人在反對。
“諸位長老首座,不用客氣!入座吧!”緣滅揮了揮手。
“師侄臉色有異,可是傷勢未愈?”蒼松問道,“我這里精心煉制幾粒療傷圣藥,還請師侄收下!”
“多謝蒼松師伯,我的傷已經(jīng)不礙了!”緣滅回道,他看了看眾人,說道,“我閉關(guān)半月有余,對外界之事,有些不大清楚,這些日子魔教那邊有什么動靜?”
古瘋長老上前說道,“魔教經(jīng)歷了一場慘敗,相比以往,的確有了大大的收斂,如今在中原腹地之中,許多大城,已很難發(fā)現(xiàn)其蹤跡!”
“那溟山那邊可有什么異常!”緣滅問道。
幾人面面相視,都搖了搖頭,溟山乃是魔教重地,底蘊深厚,又有四靈法陣守護,很難深入。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待!”緣滅思索道,“若是誰能探查到魔教下一步計劃,便可順藤摸瓜!”
“尊上!”蒼松下方,歐陽少華走上前來說道,“前幾日,我下山購置門內(nèi)所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山下突然出現(xiàn)許多蠻荒人,而且他們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蠻荒人?”緣滅疑惑道。
“是的!”歐陽少華肯定的說道,“據(jù)我暗中尾隨,曾親眼見到那群蠻荒人,暗中與一名魔徒交談!”
“我倒是忘了這一點了!“古瘋長老說道,”這蠻荒與魔教,早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相互勾結(jié)了,這些年尤為猖狂,若是順著這個查下去,說不定真能有所獲!”
“他們在找什么呢?”緣滅思討著。
“一定是溟皇劍!”蒼松開口道,“那一戰(zhàn)結(jié)束以后,萬婷和袁起這兩個孽徒,就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除了他們,還有什么能值得魔教如此費心!”
“師伯怎生如此肯定!”緣滅淡淡的說道,“須知那溟皇劍,被地煞之力浸染,旁人一旦接觸,瞬間便可化為灰燼,魔教如此行事,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我贊同蒼松師伯的說法!”出乎意料,葉子詩站了出來,“眾所周知,地煞之力的源頭還一直被封印在噬魂鼎中,這么多年過去了,以萬圣的心思,這股力量不可能一直被封印著,半月前的一戰(zhàn),我觀其雖不能像袁起那樣完全融合,但是一定程度上的中和,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尊上應(yīng)該知道,十年之前,萬圣大舉沖破蓬萊封印,為的就是這把溟皇劍,據(jù)說,這把劍是打開魔教圣宮血鳳巢唯一的一把鑰匙,若是讓他得到里面的天書,很難想象還有誰可以與之抗衡!”
“天書?”緣滅輕聲念叨著。
“是的!也就是傳說中的天命之書!”葉子詩提醒道。
“額!”緣滅點了點頭,“你說的固然是沒錯的,只是把這地煞之力,想的太簡單了!”
葉子詩說道:“即便是如此,對我們來說,這也是一條線索,可以一試!”
“尊上!”歐陽少華在蒼松的示意下,站了出來,“我愿下山,徹查此事!”
“嗯!”緣滅說道,“你此次下山,若是見到萬婷等人,切勿起沖突,要先向師門預(yù)警才好!”
“遵命!”歐陽少華拜了拜緣滅,又拜了拜師父,帶領(lǐng)身邊幾名弟子,轉(zhuǎn)身離去。
“此事就這么辦吧!”緣滅說道,“蒼松師伯,你是否還有其他事!”與其如此,不如主動說出來。
蒼松點了點頭,回頭沖著門外大聲喊道:“帶上來!”
沉重的鎖鏈聲在門外響起,寧心在兩名弟子的拖拽下,來到殿中央,濃重的血腥味頓時充滿了整個上清殿,葉子詩皺了皺眉,靈兒更是不忍直視,在那拖拽寧心所經(jīng)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看來在蒼松手上她沒少受折磨,如今依然昏迷著。
“這是為何?”緣滅皺了皺眉,問道,“我等為名門正派,即便是此人罪孽深重,殺了便是,為何如此折磨與她!”
“師侄此言差矣!”蒼松伸出一指,貼著寧心腦門,開口道,“此妖女,與芒山一戰(zhàn),設(shè)下七殺陣,坑殺我教上百名弟子,如此滔天惡性,若是簡單殺之,未免太過便宜了她!”
“對沒錯,此等妖女該殺,該殺......!”在蒼松的后方,無數(shù)名弟子互相擁促著,皆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場中的寧心。
“若依你之言,該當(dāng)如何?”緣滅反問道。
“天劍之下,受九釘之刑!”蒼松面色陰沉的說道。
緣滅說道,“師伯可還記得,我曾說過,此女對我有大用,她......”
“師侄!”蒼松強行打斷道,“師侄大意,已經(jīng)放走了一個毒刑,難道連此等妖女也要任其逃走么?如此未免會惹人非議!”
“大膽!蒼松,你敢這么跟掌門說話?”上清殿門口,莫提的身影出現(xiàn),厲聲說道。
“莫提師侄,你在我青城只是一名普通弟子而已,這樣的議事,是你可以插嘴的么?”蒼松很冷漠,看了一眼莫提,又看了一眼葉子詩,說道,“最可氣的是昨夜這妖女逃走的時候,居然還有兩人暗中幫忙!我懷疑在青城內(nèi)部,有人與魔教暗中勾結(jié),師侄不可不防啊!”
“蒼松師伯,可不能空口無憑啊,你有證據(jù)么?”萬靈問道。
“證據(jù),我門下所有弟子,昨晚可都是看的真真的!還需要證據(jù)么?”蒼松說道。
“夠了!你們都不要吵了!”緣滅一臉的冷漠,“蒼松師伯,你若能拿出證據(jù),指向具體某個人,我必嚴懲,若是沒有,你在此吵鬧,未免有失身份!”
“哼!”蒼松冷哼了一聲,“師侄切不可心軟!”
“不用你教!”緣滅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開口道,“其他長老對此可還有什么看法!”
古瘋長老和葉子詩對視了一眼,開口道;“一切全聽尊上的!”
“魔教妖女,有什么好說的,一刀殺了就是!”偏僻的角落里,風(fēng)魄冷冷說道,在他的帶頭下,一群弟子再次起哄。
“安靜!”緣滅輕輕一震,眾人只覺四周一陣寒氣拂過,所有人都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嘴里灌滿了冷風(fēng),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一聲叮嚀,在這寒氣的影響下,寧心也被刺激的醒了過來,睜開雙眼,恰巧看到緣滅,頓時有些愣神。
“寧殿主,我抓你過來,其實主要是想問問,你們魔教的四靈,究竟有著什么秘密!”緣滅當(dāng)著眾人的面,大聲問道,“說出來,或許我可以繞你一命!”
“師侄!”蒼松皺著眉頭,想要說什么,但是在緣滅冷酷的目光下,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殺了我吧!”寧心很痛苦,對著緣滅,輕輕的開了口,像是在尋求解脫。
“師侄,此女如此牙尖嘴利,還是不要費什么心思!”蒼松說道。
“若不是你如此折磨,會這樣么?”緣滅冷冷的瞥了一眼蒼松.
“你真的不愿意說?”緣滅再次問道,那意思很明顯了,只要你說了,就可以免去一死。
“那要看誰來問我了?”不知為何,寧心突然來了精神,正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強行站了起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即便是落到如此地步,也難以掩蓋她一身的傲骨。
“敬酒不吃吃罰酒,殺了她!”寧心的狂傲激起了所有弟子的憤怒,四周的起哄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
“你是在逼我么?”緣滅皺了皺眉,他自然是聽懂了寧心的意思,是想讓他承認袁起的身份。但眾怒終究難犯,若是在此境地之下說出實情,不僅救不了她,反而會牽連更廣。
很明顯,寧心頭腦混亂,并沒有意識到這些,此刻正死死的盯著緣滅,那張蒼白的面孔上,滿是是期待之色,希望這個男子能夠親口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緣滅盯著寧心,冷峻的面孔上,顯現(xiàn)出一股決然,他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寧心,大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天劍之下,九釘之刑,即刻開始!”
“是!”蒼松面色一喜,吩咐道,“帶走!”
寧心看著緣滅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絕望,她就是不明白,為什么即便她死,他不肯親口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青城廣場,那巨大的石劍上,寧心被捆綁在那里,眼神落寞,靜靜的遙望著前方高臺上的緣滅。
所謂九釘之刑,其實就是以九顆釘刺刺入人的九處大穴,先是雙手,再是雙肩,然后是雙腿,胸部兩枚,在加上最后致命的一枚,直入天靈,一共九顆。據(jù)說自古以來沒有人能完全的挨過九下,即便是身中七八釘而不死者,也是屈指可數(shù)。
“開始!”在無數(shù)人的圍觀下,蒼松動手了,只見他雙手猛甩,兩枚釘刺狠狠的沒入寧心的手腕,寧心的雙手頓時垂了下來,一滴滴鮮血迸濺而出。接著是雙肩,整條手臂,像是失去了控制,雖被鐵鏈捆綁,但也可以看出下垂的趨勢。
“不!”場外,靈兒和莫提面色哭泣,想要上前阻止這一切,奈何葉子詩的始終拉著她們,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坐在最中央的緣滅,他也不敢相信,緣滅會如此的果斷。
“啊!”鮮血從雙腳滴落,染紅了半個石劍,寧心的意識,也萎靡了下來,直到兩枚釘刺沒入胸部,她開始有了死亡的感覺。
“去死吧!”蒼松的面色異常的猙獰,手中捻起最后一枚釘刺,朝著寧心的天靈蓋飛射出去,靈兒和莫提頻頻閉上雙眼,不忍在看。
“住手!”緣滅突然大喊,右手在虛空中按下,那最后一枚釘刺,在距離寧心眉心一寸的距離下,被強行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緣滅,寧心睜開了虛弱的雙眼,嘴角上居然泛出一絲得逞的微笑。
“尊上這是為何?”蒼松不解,僅差最后一枚就置妖女與死地。
緣滅并沒有回答他,自主的走下座位,鐵鏈聲嘩嘩作響,寧心的身體不自覺的倒在了地上,全身的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徹底浸染了,但她仍然仰起頭,凝望著眼前這個男子。
“你這樣值得么?”緣滅蹲在她的面前,輕聲問道,“你要知道,十年時間足以徹底的改變一個人,你即便認出了,又能做什么呢?”
“值......得.....!”寧心的很痛苦,兩個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緣滅看著她,冰霜般的面孔上,展現(xiàn)出一種復(fù)雜的意味,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滿是劍痕的臉龐,低聲說道:“這么多年了,你可真是一點沒變!寧心妹妹!”
“袁大哥!”寧心哭了,鮮血不自覺的從嘴里流了出來,顯得格外的凄涼。
“師侄,你這是為何?”蒼松在旁等了良久,眼見著緣滅與寧心交談著,忍不住問道。
“蒼松師伯,關(guān)于這件事,我有不同的見解!”緣滅直視著蒼松,說道,“我蒙恩師照料,授予掌門之位,正所謂在其位必謀其事,如今雖然魔教敗退,但畢竟根基還在,卷土重來,那是早晚的事,此時若是有一位魔教道友相助,與我青城,可是大有好處!”
“師侄,魔教妖女,怎可相信,若是胡言亂語一通,豈不是讓我等陷的更深?”蒼松說道,“依我之見,不可留啊,若是哪天她緩過來,反手對付我們,豈不是更糟!”
“我倒覺得尊上所言有理!”葉子詩走上前來,說道,“蒼松師伯,如今亂世當(dāng)?shù)溃o與我等的時間并不充裕,任何一點有力因素都不能放過,至于她話中真假,我想憑借尊上的能力,辨認起來應(yīng)該不難!”
“我也贊同尊上之言!”古瘋等幾位長老也都湊上前來,說道。
“尊上如此維護這個妖女,莫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風(fēng)魄站在蒼松的旁邊,冷淡的說道。
“大意使然,我只是就事論事,一切都是為了青城著想,為了青城,任何個人的恩怨都應(yīng)該拋出腦后!”緣滅開口問道,“蒼松師伯,你以為呢?”
“幾位長老既然都這么覺得,我自是沒什么意見!”蒼松攤開手,做出一種無奈狀,“只是這畢竟是個禍患,而且悠悠之口難平!在我們后面,可是所有的青城弟子啊!”
緣滅臉色一變,如此話語,頗有一番威脅的意味,讓他這個青城掌門,顯得有些旗鼓難下。
“殺了這個妖女,此等妖女不除,難顯我青城之威!”一聲聲吶喊聲,再次傳來。緣滅深深的看了一眼蒼松,猛然回過頭來,再次面向著寧心,他的指結(jié)在發(fā)顫,猛力拍出一掌,將寧心整個人震飛。
“啊!”寧心痛苦的大叫,幸好靈兒和莫提接住了她,讓讓她不至于摔下。
“我已將此女修為廢掉,如此師伯應(yīng)該釋壞了吧!”緣滅說道。
“嗯!”蒼松點了點頭,大聲喊道,“妖女寧心已經(jīng)伏誅,不會在有什么隱患,如今暫且繞下一命,諸位弟子就此散去吧!”
眼看著一群弟子在在蒼松的呼喝下,快速的離去,緣滅的臉色變的非常難看,雙眼中藏匿著濃濃的殺意,只見他緩緩上前,在路過蒼松身邊的時候,在其耳邊冷冷的說道:“蒼松師伯威望之重,人脈之廣,在這青城山中足可呼風(fēng)喚雨,今日緣某,算是開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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