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子介當然不會說這個，而是笑道：“好的，謝謝各位。那么，你們誰是領(lǐng)導者？我要找你們該怎么找？”
“領(lǐng)導者？那是什么？”幾個家伙都顯得非常迷惑。最大的頭回答道：“你在水里喊我們的名字，我們能聽見。”
程子介一愣，隨即想起聲波在水中傳播得更快更遠。他記得好像看過紀錄片，鯨類能在水中呼喚百公里以外的同類。雖然它們現(xiàn)在變成了喪尸，但這樣的能力應(yīng)該還在。不，其實應(yīng)該更強了。
“好的……”程子介答應(yīng)著，正想解釋一下領(lǐng)導者的含義，這時大頭突然張開驚人的大嘴，像是在笑一樣：“我知道了，領(lǐng)導者，就是像尖尖那種東西。”
程子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虎鯨們紛紛附和：“對的，就是尖尖。”
“原來那家伙是領(lǐng)導者啊。”
“感覺很厲害的樣子。我也做領(lǐng)導者好不好。”
“不行，你的頭最小。”
程子介越聽越糊涂，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它們，問道：“尖尖是誰？也是你們的同類？這附近還有你們的同類嗎？”
中頭馬上回答道：“沒有的，這里只有我們五個。本來有七個的，更小的頭和最小的頭死掉了。”
程子介心里一驚，意識到那兩個家伙必然是死在人類手中。因為海中的生物絕沒有哪一種是虎鯨的對手，更不用說喪尸化的虎鯨。而且，很可能就是那次自己的救援行動中打死的虎鯨。
難道是自己的鍋？程子介心里有些難受，但那時候他不會喪尸的語言，別無選擇，只能說此一時彼一時。而虎鯨喪尸們也沒有追究這個問題，更大的頭解釋起來：“尖尖，就是很小的那種，形狀像我們，很小。”
“對的。它們的頭，是尖的。”
程子介這才明白，所謂的尖尖是一頭海豚喪尸。這么說，海豚喪尸也有智慧了。然而，小頭馬上否認了他的這個想法，多少有些鄙視地說著：“它們，很笨。只有尖尖會說話。”
“對的。對的。幾百個，都不會說話。”
“抓魚都抓不住。”
“上次遇到一群很大的魚，它們還打不過。是我們幫忙打的。”
這個說的是鯊魚群吧。程子介有些莫名的慶幸。如果動物喪尸都有智慧，總感覺人類有些低等。但虎鯨喪尸說的很明顯，海豚喪尸和人類類似，一群沒有智慧的個體聽從一個有智慧的指揮。
那么，認識一下這位尖尖，就相當于認識了一整群海豚喪尸。程子介馬上問道：“能介紹我和尖尖認識嗎？”
“不知道它在哪里。”最大的頭回答道：“我喊它。”說完就游遠了一些，轉(zhuǎn)向一望無際的海面，潛入水中。
片刻之后，它再次從海中探出腦袋：“它們在很遠的地方，抓那種有八個爪子的，軟乎乎的魚吃。”
是魷魚，還是烏賊？不過既然聽得見呼喚，距離應(yīng)該不算太遠。虎鯨喪尸們很顯然也吃過，紛紛討論起來：“我們也去抓吧。”
“那個太小了。一百個都不夠吃。”
“可是，好吃。”
“深的地方有大的。不過我們?nèi)ゲ涣恕！?br />
而最大的頭則一邊游近，一邊道：“我們要去。它們，有麻煩。尖尖說，有十幾個，被那種很細，很長，很多的東西纏住了。去幫忙。”
那是什么？漁網(wǎng)？程子介當然不相信海豚會被海草纏著無法脫身。這些高度進化的動物，只有遇到非自然的存在，才會產(chǎn)生困擾。
“它們太笨了。”
“總是要我們幫忙。”
“我們是朋友，應(yīng)該幫忙。”
虎鯨喪尸們一邊說，一邊相繼調(diào)頭，向海面上游去。而留在最后的小頭則對程子介道別：“朋友，我們?nèi)椭饧夂湍切┍康傲恕Ｄ阋椅覀儯徒形覀兊拿帧！?br />
虎鯨喪尸能對付人類的漁網(wǎng)嗎？對這一點，程子介心中頗有些憂慮。雖然他對海洋捕撈一無所知，但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海中使用的漁網(wǎng)絕非他在百尾看到的那些漁網(wǎng)可比。而就是那些最簡單的漁網(wǎng)，程子介即便力量非凡，也很難不依靠工具弄斷。
那些合成纖維材質(zhì)的繩索，真的不是生物依靠身體就能對抗的。
但程子介此刻完全沒有身為人類的自豪，反而既歉疚，又憂慮，再加上這是難得的，和這些海中生活的喪尸增進感情的好機會，所以下定決心，喊道：“我應(yīng)該也去幫忙。纏住它們的那個東西，你們可能弄不開。”
虎鯨喪尸們一齊停止游動，轉(zhuǎn)身，探出黑白相間的腦袋，將信將疑地看著程子介。最后還是更大的頭回答道：“既然愿意幫忙，那就更好。我也很奇怪，尖尖對付不了的東西，可能很麻煩。”
“你愿意去，尖尖很高興。”
“你們正好可以認識。”
“同去，同去。”
程子介這才放心，笑道：“好，那你們稍等，我和我的這些朋友說一下。幫他們找個地方休息。”
“好的。”虎鯨喪尸們答應(yīng)一聲，程子介便轉(zhuǎn)向早已被登陸之后這短短時間內(nèi)，童話般的場景弄得魂不守舍的歐芝晴等人，笑道：“好了，各位，我們回頭先把宿營的地方安排好，然后我還要和那些大家伙一起，去幫一群海豚喪尸的忙。”
三個男性部下都是目瞪口呆，一言不發(fā)，完全忘了回答。只有歐芝晴接受了面前的狀況，好奇地問道：“海豚喪尸？它們也在和猴子搶烏龜嗎？”
程子介一邊搖頭，一邊走向來時的山崖：“不是，它們應(yīng)該是被漁網(wǎng)纏住了。這些虎鯨喪尸說要去幫忙，我想著它們可能也不行……畢竟是我們?nèi)祟愔圃斓臇|西，沒工具肯定對付不了……好了，我們先回頭，把東西都搬上岸，至于住的地方，我覺得那些巖洞不錯，現(xiàn)成的，又隱蔽，也安全，你們覺得呢？還是搭帳篷好？”
這幾位臨時的隨從顯然不適應(yīng)程子介的態(tài)度，一齊回答道：“是，將軍。”
程子介撓了撓頭，最后還是只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繼續(xù)大步走向登陸的方向。他們花費了片刻工夫，在一個半山腰的巖洞里建立好了臨時的據(jù)點，然后程子介終于放心，抽了一支煙，便拿起幾件簡單的準備用來對付漁網(wǎng)的工具，走向洞口：“你們在這里休息吧。”
“將軍，您大概什么時候回來？”那位機械師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程子介有些為難。
“是，那我們一直保持換班放哨。”機械師答應(yīng)道。而老歐則有些擔心：“將軍，島上那些猴子喪尸……”
“我和它們說好了。它們不會來打擾你們的。放心吧。”程子介輕松而自信地笑道。
老歐見狀，也只能相信了。見沒有其他問題，程子介便不多說，繼續(xù)走向洞口。而歐芝晴卻跟了上來，眼巴巴地看著程子介。
程子介雖然猜到了個大概，但還是笑瞇瞇地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那個，你是騎那些鯨魚去幫海豚嗎？”歐芝晴急不可耐地地問道。
“應(yīng)該是吧。”程子介笑道：“那些海豚估計在幾十上百公里遠的地方，雖然我在水里活動沒問題，不過總比不上那些大家伙。這么遠，也太消耗體力。如果他們肯載我，那就最好了。”
“你一個人，方便嗎？”歐芝晴滿臉著急：“要不要我們一起去幫忙？”她看著程子介背著的鋸子：“那個鋸子，你不太方便用吧？”說到這里，她急忙擺手：“哎呀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接著又像泄了氣的皮球，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實，我就是想騎那個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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