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與文天明圍著張逸夫，十分好奇想知道發(fā)生什么了，但張逸夫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他們實在不忍心問。

    最后還是張逸夫先開口了，呆呆望著二人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跟賈處長私下交流過？”

    “沒啊，我就見過她一面，還是你帶著去她辦公室的。”文天明趕緊撇清關系。

    秦玥木木說道：“之前一個文件簽字，我倒是找過她。”

    “有沒有說過類似這樣的話……”張逸夫一邊比劃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比如——努努力，煤耗降下去20%也是有可能的。”

    “這……”秦玥驚道，“這話就算說了，也會被當成開玩笑吧？”

    “是啊，20%，將近100克降下來，連日本都超了。”文天明跟著說道。

    “我也覺得不是你們……”張逸夫沉嘆了一口氣，“那會是誰呢！難道是我？”

    “不是吧……”秦玥聯(lián)想到全樓的震動，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她在會上跟全局說要降20%？”

    在張逸夫默默**頭過后，這下子文天明也慌了，趕緊扶著桌子找了個椅子坐下。

    秦玥反倒心情好上了一些，掩面笑道：“張主任，想開**，沒人會真逼你降20%的。”

    張逸夫看著秦玥的竊喜，也是欲哭無淚。

    確實，事兒辦成什么樣都沒她的責任，知道賈天蕓出丑，小玥玥開心還來不及呢！您老稍微掩飾一下可以么！

    張逸夫真正煩心的不是出丑，是惡心。

    現(xiàn)有條件下，短期內降20%是絕對沒有可能的，所以自己后面必須找機會向賈天蕓說明這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到時候大數(shù)據(jù)一列，賈天蕓很快便會知道自己出丑了。那么接下來她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承認自己出丑了，今后虛心請教，再開例會的時候。嚴格按照張逸夫的報告綱要進行匯報；另一種選擇是堅持自己是正確的，敢想就要敢做，敢做就要追求完美，要顛覆，要創(chuàng)新。

    她會怎么選？

    好吧，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那20%的任務橫豎都會落在張逸夫肩上，很有可能還會被逼無奈寫到計劃報告里，這就像某將領出征。元帥問他，小伙子，你準備打到哪里？然后將軍拍著胸脯說，打到月球。

    于是將領手下的將士們，每晚就只能望著月球發(fā)呆了。

    而此時的張逸夫已經在發(fā)呆之中，這也許僅僅是個開始，天知道以后還會發(fā)生什么事。

    “張主任，還是想開**吧。”秦玥看著張逸夫。自然也知道他的苦楚，自己公然表示開心也不合適。轉而坐到他旁邊勸道，“她說20%，咱們就朝20%努力就是了，沒到20%也不會有人怪罪的。”

    “秦玥啊……能到10%，15%也就罷了，可我心里的最高目標是3%啊……”張逸夫無奈拍了下大腿。“罷了，隨緣吧，我也不操心了，再跟姑奶奶著急，頭發(fā)都得白了。”

    “就是！”秦玥跟著笑道。“你看，又是禮拜六了，聚餐吧。”

    這人怎么就這么喜歡聚餐，回國強老師家吃不飽么！

    大家閨秀們各個養(yǎng)尊處優(yōu)沒有煩惱啊。

    “那就聚吧，我也不想這事兒了，因為賈姥姥操了這么多心，我必須得借著她的名義吃頓大的。”張逸夫干脆心一橫，想著諸多不順，喝一頓酒就好了，“你們選地方吧，叫上我女朋友一起，有家屬的隨便叫家屬。”

    “啊？你對象也來啊？”秦玥表情復雜地問道。

    “總忙雜七雜八的，得偶爾花前月下了。”張逸夫轉而苦笑道，“你有對象也叫上，咱們以賈處長的名義簽單。”

    “我哪有對象……”秦玥呵呵一笑，“正好，我也只是聽說過夏雪，還沒見過，開開眼界。”

    “天明，下班別跑，你也來啊。”張逸夫轉頭囑咐道。

    之間文天明依然在冥思苦想：“20%……理論上說還是存在可能的。”

    “別讓我聽到那個數(shù)字！”

    這邊正聊著，尹揚駕到，見了張逸夫只**了**頭，張逸夫沉吸了一口氣，也就此起身跟著欽差離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哄賈天蕓的任務一直做的順風順水，原來一切都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要來就來大的，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在巴干眼里，責任怕是都要怪在張逸夫頭上了。

    進了局長辦公室坐下，這次沒等巴干說話，張逸夫先是主動蹭了根煙，自顧自抽了起來。

    “巴局，您有心情聽我的解釋(.2.)么？”

    “說吧。”巴干同樣抽起苦惱煙。

    “我早就給她寫過匯報綱要，各種文件也都會呈交給她，20%這種數(shù)字從來沒有提過，文件中有注明2%的既定目標。”

    “這個我信你，你辦事還是很縝密的。”巴干搖了搖頭，自嘲笑道，“就是說，她把百分號%左邊的圈看成‘0’了？”

    “據(jù)我對她的了解，應該不是……”張逸夫硬著頭皮道，“她是真的想要20%，您不了解她。”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20%很難？”

    “是的，為了挑戰(zhàn)父輩的豐功偉績，她力求完美和顛覆……”

    “那……那也不能亂搞啊……”巴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寧可賈天蕓是無知，也不想看到她認真，“她之前跟你透露過這個意思么？”

    “她最開始說過要全面更換鍋爐等核心設備，我給制止住了。這個20%，絕對沒跟我提過。”

    “那在技術上，她咨詢過你么？”

    “完全沒有，任何技術方面的內容都是我主動提的。”

    “……”巴干又是深深抽了口煙，“逸夫，你又把我繞進去了。我一開始以為這件事很簡單，現(xiàn)在看來也沒那么簡單……照你的理解是，賈天蕓知道20%是天方夜譚，所以就是自己憋著這個主意，從沒跟你提過，等到會議這種公眾場合再突然提出來，讓咱們所有人都沒有勸說的余地？”

    “把人想聰明**的話，是這樣的……”張逸夫沉沉**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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