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夜鶯繼續(xù)往前走，橫穿過了大半個饕餮街，直接來到一排小餐館的后巷。
這里是野狗和老鼠的聚集地，各種潲水和垃圾桶填滿了過道，空氣中彌漫的異味感覺都是有毒一樣。
在這種地方發(fā)現(xiàn)尸體的幾率，遠(yuǎn)遠(yuǎn)大于發(fā)現(xiàn)活人吧？而夜鶯卻是放開了張嵐的手，帶路向著巷子的深處走去。
他們要找的人，此刻正睡在垃圾桶旁，身上都爬著兩只兩鼠，野狗嗅了嗅他的味道，一臉嫌棄的扭頭走了。
他估計死了吧？可死了手上還提拉著一個空酒瓶，那劣質(zhì)的白酒是4斤裝的，度數(shù)和工業(yè)酒精差不多，已經(jīng)一滴都不剩了，這大概就是他的“死因”吧？
“他還活著嗎？”張嵐湊近了一些，依稀還能聽到絲絲鼾聲。
看他的樣子，一頭邋遢的白發(fā)白須，滿臉的皺紋，喝到紅彤彤的酒糟鼻，還有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活脫脫一個老乞丐的形象躍于紙面。
“他叫羿方，曾經(jīng)破軍部隊里最厲害的狙擊大隊總指揮，有人說他可以使用任何狙擊裝備，超20%限定射程的距離內(nèi)百發(fā)百中，我有幸入隊時和他模擬對練過，但我一次沒贏。要說這城里還有誰是讓我服的兵，就兩個，一個是他，一個是三軍統(tǒng)帥烈日。”
夜鶯看著眼前可以稱呼為老師的老人，不由有些失落。
“為什么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張嵐疑惑的半蹲在了老人的身旁。
“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所率領(lǐng)的精銳狙擊小隊遭受了一群兇狠的山賊圍攻，上面當(dāng)時給他們的定義為失蹤，花了整整15天，他才回到逍遙城，而他隨行的10人全部死在了路上，不過那群山賊據(jù)說也是一個不留，全掛了，聽說超過200多號，甚至有重武器，也沒有弄死我們的羿方。”那已經(jīng)是3年前的事情，夜鶯不知道為什么羿方回來后就退伍了。
“從那以后，他開始沒日沒夜的喝酒，所有過去的朋友、弟子都被他吃了一個遍，直到現(xiàn)在，大家看著他是又可憐又可嫌。你要找狙擊手，在逍遙城，你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夜鶯摸著良心推薦道。
“每天這樣喝酒，狙擊技術(shù)還能保留嗎？”張嵐很是懷疑，他推了推羿方，喚道，“你好老先生，晚輩張嵐前來拜訪。”
一連叫了5遍，地上的羿方像尸體一樣不給一點回應(yīng)。沒辦法，張嵐起身走出巷子，左顧右盼的找了個小店，討論兩句買了一大瓶威士忌走回來。
張嵐嘭得一下拉開瓶蓋，說真的，在這種異味刺鼻的地方，多好的酒聞上去都會有一股餿味，但地上的羿方一聞到那味，就跟被揭下了符咒的僵尸一樣，嗖得坐了起來。
“6年的劣質(zhì)威士忌，酒精濃度57%，人工香精放多了，不過還是很棒！夜鶯，你朋友嗎？朋友，請我喝吧！”羿方舔著嘴唇的說完，就伸手想去拿酒瓶。
張嵐連忙把酒收到身后，笑道，“前輩別急，小弟聽說你槍法很好。”
說著，張嵐將自己的蝰蛇左輪遞給了羿方，“能否展示一下？”
“好啊！”羿方毫不含糊，接過手槍舉手就是一槍，嘭得一聲槍響回蕩在后巷內(nèi)，張嵐順著彈道軌跡看去，3公里外是一座琉璃瓦的豪宅，但似乎子彈并沒有對它造成傷害。
“你的眼力有限，用這個看吧。”
夜鶯遞給張嵐一個戰(zhàn)術(shù)望遠(yuǎn)鏡，放大之后，只見那屋頂上，一只大概就拳頭大小的鎮(zhèn)宅陶瓷石獅子，后爪子間的不可描述部位，硬是被子彈給閹割掉了。
張嵐真的震驚了，那可是3公里，配備了高速遠(yuǎn)程彈后的蝰蛇左輪，也只能理論上達(dá)到2公里的射程，張嵐就算使用開膛手來穩(wěn)定自己的后坐力和參數(shù)修正，也只能保證1.8公里外命中人體這種大小的單位。
而運算這種射擊，也需要最少1秒的時間停頓。
但剛才，羿方從選定目標(biāo)到舉槍瞄準(zhǔn)射擊，全過程也只用了1秒完成，而且是超過了射程50%后，命中的目標(biāo)僅為硬幣大小。
張嵐還在錯愕中，羿方已經(jīng)奪過酒瓶咕嚕咕嚕舉瓶吹了起來。
“明白了嗎？他就是這樣的人。你射擊用的是數(shù)據(jù)參數(shù)，我射擊靠直覺和反應(yīng)，但羿方射擊，用的是心眼。不管身體狀態(tài)有多糟糕，不管年齡多大，只要他握上槍，決定射擊，就一定能打中。有些力量無法解釋，例如你的腦袋為什么這么靈光？哪說理去？”夜鶯淡淡嘆息道。
“前輩，我是貪狼營嵐夜隊的五十夫長，誠邀您的加入。”張嵐直接了當(dāng)?shù)馈?br />
“不要。”抱著酒瓶打酒嗝的羿方也很直接。
“我可以保證你每天都有好酒喝，如何？”張嵐上利誘。
“要！”羿方叫道。
“那你需要加入我們的團(tuán)隊。”
“不要。”羿方接著拒絕。
“那你要酒喝嗎？”張嵐又問了一遍。
“要！”
就這么來來回回倒騰了十幾遍，硬還是沒有將話題繼續(xù)下去。
“前輩，你真的為難到我了。”
張嵐也是疲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善于分析各種人性，并且變成數(shù)據(jù)來統(tǒng)計談判中用什么方式可以獲得最大利益，但顯然這種運算方式對于羿方是沒有作用的。
因為你根本不清楚他的醉酒程度，思維都是沒有邏輯性可言的，所有的參數(shù)對于醉漢也就沒有意義了。
“小兄弟，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都基本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還來打擾我作甚？”喝光了瓶中最后一滴，羿方低垂著額頭，似乎清醒了幾分。
“我不在乎你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在乎你是什么人，只要你還有那一手百發(fā)百中的絕活，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張嵐堅定道，志在必得。
“夜鶯眼睛很毒的，她愿意跟的老大一定不會太差，但我曾經(jīng)立誓，不埋葬下我全部的兄弟，永生不會再入軍隊的大門。”羿方嘆息道。
“我?guī)湍な一貋頌橹埂！睆垗挂豢诖饝?yīng)。
“你知道要去哪里找嗎？他們是在荒野中死去的，很多地方都要橫跨S級任務(wù)區(qū)，你以為他們?yōu)槭裁磿溃俊濒喾嚼湫Φ馈?br />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幫您去尋尸。”張嵐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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