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雙臂緊繃如鐵,飲血長刀如一輪彎月般斬落。
長刀之上,有風雷交織之聲,呲呲不絕于耳。
眨眼睛,血色掩埋了這悠長的峽谷。
黑袍少年似有些被壓制的無法抬頭,他始終低著頭,不曾對離他不算遠的白衣女子的心急如焚表現出些許的上心,不曾對遠處魚萱和陸易山的臉上的著急之情有半分的回應。
甚至,他的臉色掛著對這一刀的茫然,刀快,落下的速度也快,黑袍少年無法做出相應的規避或者還手動作,任由那一刀從他腰間斬落,眼看著便要將黑袍少年腰斬。
魚萱失神喊道:“簫師弟”
陸易山亦是痛快道:“簫師兄愚蠢!”
一道血光在三人目中刺眼綻放,毫無阻礙的劃過黑袍少年,那彎月似的血光沒有任何收斂,傾斜而出,直上遠處的山頭,深深的嵌了進去。
遠處的山頭先是為之一震,緊接著山石開裂,裂縫伴隨著石破天驚聲漸寬,幾息之后,山頭轟然塌陷,巨大的山石滾落。
魚萱和陸易山倆人被震驚的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們手中的長劍,已經不知不覺的墜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抹血色退去,如晚霞一樣的天穹漸漸歸于平靜。
巨人用粗糙的手抹了一把眼簾,其實并未有任何東西阻擋他的視線,或許他只是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他那血色的眼球此刻在不受控制的跳動,跳動的眼球里滿是驚悚。
巨人有氣無力的將近人高的長刀插入地下,然后視線緩緩射向黑袍少年的位置,他已經知道,自己那一刀看似斬過了黑袍少年的腰身,實則根本就沒有傷及他一絲一毫。
他殺人無數,知道刀刃且過人的手感,那種手感令他歡快,令他著迷,然而,這次沒有,所以他感到了驚悚。
黑袍少年已經不在了原地,此刻正在巨人的身后。
黑袍少年依然沒有抬頭,目光平時巨人的腰身,更準確的說是看著自己的虬龍鈍劍正在巨人的后腰上很有節奏的上下輕顫。
巨人頓了一下,慢騰騰轉過身,看著目色平靜的黑袍少年聲音痛快道:“本王這輩子殺人無數,該殺的不該殺的,都殺過,很少遇到敵手,今日即便要死但也不曾會后悔,更不會有后悔之事,本王已經賺夠了。”
簫劍生揚了揚眉,聲音淡淡道:“我不信你沒有后悔之事。”
巨人堅定的搖了搖頭,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聲音一度扭曲道:“剛才本王明明一刀斬過了你的腰身,這是何故?”
簫劍生輕笑一聲道:“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答案。”
巨人雙目圓睜,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還想握緊手里的飲血長刀,簫劍生接著說道:“我便要你死不瞑目。”
巨人緊了緊手里的刀柄,最終沒能將長刀拔出,身形轟然倒地,整張臉已經扭曲變形嚴重,看著十分的滲人。
芙瑤走了過來,狠狠的瞪了簫劍生一眼,小嘴哆哆嗦嗦道:“再有下次,你行事之前可不可以和我說一聲,如果剛才摩羯這個后代識破你的鏡影之術,死的便是你自己了。”
簫劍生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輕輕的點了點頭,身形略顯得有點搖晃。
直到這時,魚萱和陸易山才回過神來,兩人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過來,眼睛全部盯在簫劍生身上,不知說些什么好。
簫劍生抿嘴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陸易山的肩膀,低聲道:“去把那廝的腦袋砍下來,帶在路上。”
陸易山舉起劍走了過去,但落劍之前,突然回頭眼神顫抖的看著簫劍生頗有些委屈道:“簫師兄,這不是在做夢吧。”
簫劍生瞪眼道:“婆婆媽媽,難成氣候。”
陸易山忽然大笑,一咬牙將目色猙獰的那顆鬧到削了下來,然后用腳踢的在地下滾了幾圈,這才拽著被鮮血染紅凝成條狀的長發拖了過來。
就在這時,魚萱提劍走了過來,但沒敢離簫劍生太近,眼睛有些躲躲閃閃的看著簫劍生,小聲問道:“簫師弟,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事?”
簫劍生搖了搖頭道:“一言難盡,總之,進入摩羯山深處,大家需更加小心翼翼。”
魚萱點頭,就在簫劍生在巨人的身上擦拭劍身上的血跡時,擔心又不解道:“既然已經將人殺了,為何還要帶著他的腦袋,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招搖?”
對于魚萱的擔心,簫劍生并未做過多解釋,只是指了指那顆比正常人大好幾圈的血污腦袋說道:“有些事情未必需要動手解決,或許還有更省力省事的方法。”
魚萱半懂不懂的看著簫劍生,目光一直停留在簫劍生額頭的位置,她忽然發現這家伙的額頭比之前更加的飽滿了,隱隱透著一種神秘的氣韻。
這并非是魚萱的錯覺,實則至簫劍生開了神府之后,他的額頭確實比以前飽滿了很多,因為神府內藏集了大量的念力,所以導致他的額頭要比普通修行者看起來多了一層說不清的東西。
對于魚萱發現,簫劍生只是回看了一眼,然后心滿意足的輕笑。
魚萱略顯不安的挪開目光,然后很友好的沖著芙瑤點了點頭,兩女并未做交流。
簫劍生讓陸易山找來一個很長的木棍,將那顆碩大的頭顱綁上去,然后示意眾人圍過來,然后指著巨人尸體周身不遠處那團似要散去的紅色薄霧道:“這是摩羯一種的意志,也是這方天地的意志,吸收了咱們繼續趕路。”
幾人聞言,沒有再詳細的詢問,只是看到簫劍生對著那團血色霧氣打坐,便相繼圍繞這那團紅霧盤腿而坐照做起來,吐納吸收。
約莫半炷香時候后,那團紅霧徹底消失不見。
簫劍生最先睜開眼睛,神清氣爽的笑看著兩側的山壁,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
他如今已經吞如了兩種天地意志,再有三種,便具備了進入借兵山的資格。
一行四人沿著峽谷繼續往前,約莫兩日之后才走出了峽谷,進入了摩羯山的腹地之中,
這幾日來,沿途雖然也受到了不少監視,但始終沒人敢跳出來擋路,最大的功勞便是陸易山肩頭上抗著的那顆頭顱,至于真正的原因,或許只有那些被震撼到心神不寧的歹人知曉。
到此那份手繪的地圖也宣告沒了用處,也就是說都蠻族人深入摩羯山最遠只到過這里。
在一處懸崖峭壁之上,四人剛剛吃過隨身帶的干糧,飲過一些清水,正氣定神閑的盤坐在一起透過山霧安靜的眺望遠處。
連綿不斷的重重山脈,可能是綠意太濃的緣故,讓這片山脈看上去呈現著黑色,山很美,也能遠遠聽到嘩嘩水聲,然而在那青山綠水中透著一股莫名的危機,那些山的上空隱隱透著一層薄如青紗的黑霧。
黑色的霧氣層很厚,似乎鏈接這天與地。
此時的四人正在商議的事情,便是如何以最安全的方式穿過山區,陸易山和芙瑤提議御空而過,但魚萱卻認為那片黑霧中暗藏玄機,不適宜御空而行。
簫劍生一直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若無其事的撫摸著那塊黑石棋盤,偶爾會有指頭在棋盤的邊邊角角上敲擊幾下。
似乎是被三雙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簫劍生抬起頭,迎著魚萱的目光笑了笑,說道:“見機行事便是,我倒認為魚師姐的意思大家多考慮一下。”
魚萱好似一塊巨石落地,春風滿面的笑看著眾人。
盤踞在摩羯山中的,大多數和當年的摩羯或多或少有些關系的人,當然也有些一些人自愿加入摩羯山,久而久之,也便形成了一個丑名遠播的族群,摩族。
摩族與都蠻族遙遙為鄰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相處的還算和睦,實則都蠻族這個大家族在摩族眼里早已經是死物,他們既貪戀都蠻族的修行的念術,也貪戀都蠻族內的美色,只過不礙于都蠻族中那位神念師,才遲遲沒有大舉進犯。
要知道對于摩族這種純以煉體著稱的族群,最忌憚的并非修行者和陣法師,他們的體魄強悍,身形異于常人,完全可以無視那些神出鬼沒的劍氣,對于陣法師,他們更是無懼擔心,畢竟天方天地庇佑的是是他們,再強大的陣法師也休想在這里借助外物起陣。
然而念師就不一樣了,諸如被簫劍生斬殺的那位巨人,簫劍生只是一個念頭,便讓他頭疼欲裂。
這一日,四人小心翼翼的穿行的翻過一座形如馬鞍的山頭后,剛剛走到半山腰的位置,便聽到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馬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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