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劍生從倉皇失措中鎮定下來,他不相信江小白有這么大的神通,可以扼制他的念力,這中間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對自己的念力還是比較自信的,五品念師,再往前跨一步便是神念師的級別,豈是那般不堪一擊。
所以,簫劍生開始默默關注江小白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江小白突然揮手,那團黑霧迅速散開,如一片黑云一樣懸在簫劍生的頭頂上空,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些墳堆連同他被一陣強大的氣息圍困了起來。
同時,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附著在他身上,那股力量非常強大,足能影響到觀心湖的湖面,那些綻放的白蓮隱約出現枯萎的跡象。
想到此處,簫劍生立刻散去了周圍的念力,謹守身心,盡最大的可能讓觀心湖平靜,約莫幾息后,觀心湖面上蕩起了一層細膩水霧,滋潤著那些白蓮,白蓮之上結滿了晶瑩剔透的霧珠,每一瓣花瓣都似吸住了水分一樣,爭相竟芳,簫劍生這才安心下來。
隨之,他將自己的幾粒汗珠凝結成一顆水珠,靜靜的懸浮在他與江小白之間。
不知道江小白有沒有察覺,總之那團黑云沒有壓將下來,只是像一個有靈性的東西居高臨下的盯著簫劍生。
這一幕,和那天晚上的那一幕何其相似,突然之間,簫劍生感覺那些墳堆里有東西在動,似乎正有人從里面用雙手使勁的扣土,想要破土而出,他的感覺很清晰,導致他的神經繃的越來越緊,他的心神越是不安,那種怪異的感覺越明顯,突然他有些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簫教習!”
江小白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準備什么時候破境,要不要老夫幫你一把,遲則三天,長則五天,保你幾日后踏上令人仰慕的七境!
簫劍生望著越走越近的江小白,馬上擺手道:“江前輩的好心晚輩心領了,但修行乃水到渠成之事,自然道最好行自然之事,反則欲速則不達!
簫劍生趕緊又補充道:“如果前輩只是為這件事而來,恐怕要徒勞了。”
簫劍生轉身便走,江小白忽然在他身后冷冷笑了一聲,說道:“老夫準備盡心盡力的將你培養一番,機會難得,不容錯過,莫非你就不想聽一聽再做決定?”
簫劍生停了下來,臉上寫滿了不屑一顧,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必了,晚輩有師承!
江小白似乎對于簫劍生的表現比較不滿意,冷哼了一聲,說道:“曾經老夫和你一樣也是外來戶,來之前不過是區區四境而已,那年已經年過四十有余,在盤龍鎮受盡了別人的白眼,至此老夫便決定讓這些人好看,時間匆匆而過也就幾十年,如今在盤龍鎮,老夫說話比那皇帝老兒的都管用,老夫以一己之力力壓眾人,你說如何個欲速則不達之法?”
江小白越走越近,那顆懸浮的水珠離江小白也是越來越近,簫劍生冷笑道:“為了這個速度,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這個晚輩真學不來,還望前輩另尋他人吧!
江小白沒有繞過鄭國張的墳墓,而是直接踏了上去,似笑非笑的俯視著簫劍生,簫劍生亦是冷冰冰的盯著江小白。
很奇怪的是,他在江小白的眼中看不到丁點的殺意,也看不到善意,但卻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堅決,這越發讓簫劍生高度警惕起來。那顆水珠已經漸漸的融在空氣之中,此時只有簫劍生能感知到。
或許江小白也能,只是沒有當回事。
江小白用鼻子哼了一聲,說道:“他是自愿的,這事怪不得老夫,何況這世上哪一個修行者不是越來越寂寞,為了大道彼岸,誰的雙手不是鮮血淋漓,一個兒子而以,如果老夫的目標可以達成,將來還會兒孫滿堂!
聽到這句話,簫劍生心里冷顫了一下,這該多冷血的人才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道理。
江小白輕笑道:“是不是有些動心,老夫知道你一些過往之事,莫非你就不想劍開天門?接回自己的女人?”
想,做夢都在想,走著躺著都在想這件事,在這一刻,簫劍生確實有點心動了,他抬頭望向那塊黑霧,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一幕。
江小白捋了捋長須,安靜的等著簫劍生的答復。
簫劍生沖著那夜空冷冷的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傳出了很遠,甚至驚動了周圍樹上夜宿的鳥兒,震的樹上的綠葉嘩嘩作響,他的目光由癡迷漸漸歸于平靜,輕笑一聲道:“這種速成之法晚輩無法接受,抱歉”
江小白背后的雙手使勁握了一下拳頭,聲音如那夜風一樣涼颼颼說道:“簫教習,你可知江某腳下是什么人?”
簫劍生詫異了一下,說道:“曾經晚輩的房東,聽說是被慕青所殺!
江小白皺眉道:“那你可知慕青為何要殺他?”
簫劍生搖了搖頭,關于這個問題,他問過慕青,為何會平白無故的殺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慕青當時只說是無可奉告,他也再沒也問過。
其實,他對這個問題并不感興趣。
江小白察言觀色后,看著簫劍生說道:“鄭國張雖然是個老糊涂,但有一點比你強很多,他懂得如何接納江某的善意,如果不是死,或許那晚之后已經站在了六境的邊緣,可惜那晚他太操之過急了!
簫劍生皺了皺眉心,問道:“那烏柳又如何講,在晚輩看來,他并非野心勃勃之人。”
“在大道面前,每個人都有野心。”江小白指了指幾處墳堆,笑道:“除非想像他們一樣,不聞不問世間事!
簫劍生隨著江小白的手指看過去,但凡被他指過的墳堆,皆是有股黑煙升騰而起,仿佛就像里面的人活了過來,這一幕令得他后背涼颼颼的,他脫口而出說道:“那江前輩的野心是什么?”
江小白嘴里發生一聲怪異的笑聲,指了指黑黢黢的夜空,說道:“讓這方天地臣服于我,哪日老夫得道飛升,它也會臣服于你,你有氣運加身,這是他們沒有的便利,相信老夫的話,七日之后讓你破七境,明年這個時候,問鼎祖境。”
祖境,自然就是老祖界別的境界八境,這已經是天下修行者公認的一個境界,確實很誘人,這一刻簫劍生的眼睛睜的很圓,也很亮,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與此同時,幾座墳堆里散發出來的黑霧正急速的向著他激射而來。
當一股黑霧即將鉆入他的眉心處時,簫劍生忽然渾身哆嗦了一下,揮手將那縷黑霧打散,冷笑了一聲:“前輩是不是在說夢話,天地有天地的意志,即便哪日前輩真能問鼎大道巔峰,這天地未必會屈服一個卑微的人類吧?”
江小白勃然大怒,一步躍下鄭國張的墳堆,手掌之中再次黑霧凝聚,簫劍生亦是將全部的念力聚于那顆水滴之上,一股無聲的碰撞在夜空之間傳開,風越來越大了,四周的樹木出現了傾倒的趨勢。
頭頂之上那塊黑霧猛然垂降,一股邪風在那黑霧之中誕生,飛速的向簫劍生卷了過來,簫劍生猛然一陣咳嗽,一口熱血涌出喉間,但又被他強行吞了回去,他的身形出現了剎那間的晃動,但他的雙腳穩穩的扎根地面,任憑地面之上被犁出一條深溝。
到此簫劍生再不隱藏手段,水滴已經無限的靠近了江小白的額頭。
就在這時,江小白突然咂了咂嘴,玩味笑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老夫給你一天時間,明日此時此地,否則后果自負。”
聽到這話,簫劍生頓時松了一口氣,確實今夜他沒有做好全力一戰的準備。
江小白揮手帶走了那漫天的黑霧,轉身走入密林之中。
直到看不到那道人影,簫劍生這才開始大口的喘氣,剛才仿佛做了一個最可怕的噩夢。
天色快亮起之時,簫劍生形色匆匆的回到了家里。他感覺非常的累,從骨子里散發著倦意,但他沒有急著倒下休息,而是快速的找出黑石棋盤。
簫劍生將黑石棋盤搬到土炕之上放好,揮手以念力封了整個小院,隨之開始一點點灌入念力,隨著越來越多的念力注入棋盤,棋盤像往常一樣給與了回應。
先是殘缺的棋線以一種光影的形似縱橫相連起來,緊接著,那些棋線仿佛躍然紙上憑空浮了起來,似一條條流淌的銀河一般,又似一個個錯綜復雜的田字交疊在一起。
透過那些棋線,簫劍生仿佛看到了一個星羅密布的夜空,幾息之后,縱橫交錯的棋線已經充實了整個房間,但還在擴散,隱隱要越過屋頂。
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情況,令得簫劍生既激動又不安。
簫劍生閉目入定,以念力感知那些棋線的微妙變化,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他眼前閃過,似一頁一頁的書紙快速的在翻動,那書紙之上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字跡如血墨一般浮現。
簫劍生忽然感覺那些血墨很熟悉,他想起來了,這正是自己的精血所化,原來如此。
不知過了過久,那本似天書一般的東西才消失不見,簫劍生揉了揉發脹的眉心,來不及緩歇,快速的準備好紙和墨,在上面潦草的寫下了幾行字,魔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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