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那無數雨滴攜帶著無量的法則之力輪罩了山川,輪罩了山林,也輪罩了人心。
雨水剛起,綿綿而來,有些氣氛壓抑,漸漸的開始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一突襲而來的神通手法徹底的彰顯了馬行空的手段,他雖是祖境,但經過無數年的打磨,已經觸摸到了更奧妙的法則大門,可以說已經凌駕于祖境之上了,在摸爬滾打幾十載,或許能破開祖境的大門,這也是他面對孟凌霄這個老牌祖境還能有恃無恐的依仗。
在場的很多人第一次見識這般駭人的威力,即便是和馬行空站在同一立場之上,依然感覺到了恐懼。
這是天威吧?
霍海身邊的一老者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雨滴從稀疏到稠密,越來越滂沱,勢不可擋而來。
然而,那雨滴并不是濫殺無辜,很有針對性,親者只能感覺到一片清涼之意,疏者切實的感覺到了真真的殺意,從第一滴雨點降落在簫劍生額頭之上,一股無法言語的奧妙感覺便進入了他的身體,讓他有種被排斥在修行之外的感覺,他的道心真正變的模糊起來,這便是藝高一籌逼死人的說法,但更多更恐怖的威壓還在路上,馬上將接踵而來。
面對這種境界上的巨大鴻溝,簫劍生已經沒了選擇,連跑路的想法都被扼殺了,他最當緊的事不是護住自己的身體,而是車廂之中的趙凌雪。
所以,當即將有雨滴穿透了車廂頂部之后,落在趙凌雪那具纖柔身體之上時,簫劍生義無反顧的朝著車廂屈指輕彈,隨即有三層念力之盾疊加,將趙凌雪的身體罩住了。
有雨滴落在了大黑牛身上,瞬間穿透了大黑牛的毛皮,循入內臟之中,大黑牛發瘋般的甩動犄角和四蹄,但它的犄角被簫劍生牢牢抓著,根本無法撼動車廂。
更多的雨滴帶著肅殺襲來。
就在這時,孟凌霄伸手拋飛一顆棋子,棋子在空中碎裂,化作了一面斗形的巨大盾牌,雨滴砸在上面發出清晰的滴答,暫時讓那些雨滴繞開了簫劍生和孟凌霄已經牛車。
然而,幾息之后,那面斗形盾牌被肆意而來的雨滴擊穿。
孟凌霄冷笑一聲,再次拋飛一顆手中的棋子,將那些被雨滴擊穿的窟窿補齊。
同時,另一只手間彈出一枚黑棋子,黑色的棋子直射馬行空的喉嚨而去,沒有任何動靜,鬼魅一般而去,馬行空略微輕笑,輕抬手將棋子抓如手中,冷笑道:“孟凌霄,這便是你縱橫江湖的手段,太瞧得起老夫了。”
馬行空當著眾人的面,伸出兩指像捏死一只螞蟻似的將那枚棋子捏碎成粉,簫劍生也感覺師公這么多年行走江湖,這點手段太寒酸了。
然而,下一刻,那枚黑色棋子化作的粉末在馬行空手中化作了燙手的山芋,馬行空周圍的同時,身體倉皇后退,緊貼著他的身體,十二柄利劍無聲斬過,切割開了他的長袍,有淡淡血跡印了出來。
馬行空收起戲謔的神情勃然大怒,
因為他在這劍氣之中竟然感受到了摧枯拉朽的意思,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本枯木遺書。
話句話所,孟凌霄已經在那本書中悟到了一絲先機,當初那本枯木遺書他也看過,或許是不得要領,幾乎沒有什么收獲,最后放下。
今夜這場殺伐,按照他的計算,不會過多的引起外界注意,更不會流太多的血,除掉簫劍生和孟凌霄以及趙凌雪將會有一個短暫的過程,這個過程很像貓捉老鼠那樣,玩弄于股掌之中。其實,他準備了幾套除掉這幾人的手段,之所以選擇這場法則化雨,頗有一點潤物細無聲的味道。
當然,這場法則化雨不會滋潤簫劍生和孟凌霄,只會讓他們在孤苦無緣之下聽著失望的腳步,感受死亡來臨的恐懼。
但是,他現在改變了主意,為了以防萬一。
忽然,馬行空淌著地下橫流的雨水大步向前,威嚴的氣勢將霍海那群人逼退遠處,老眼橫掃看向前方雨滴之中二人。
因為綿綿細雨的緣故,讓這夜更深層更幽靜了一些,白色的雨滴,連綿成如銀絲一樣的雨線,澆灌而下,孟凌霄深知今夜的厲害程度,解決不了馬行空,做任何多余的事都是徒勞的。
屬于寧鐵鞋的氣息也已經淹沒在大雨之中,鑒于此,孟凌霄挽起了袖子,猛然一指那夜雨深處,十二個亮點急速飛來,亮點遽停,化作十二柄飛劍,十二劍在他和簫劍生面前呈人字排開,仿佛一個雁陣。
似乎很少這般和人拼命了,孟凌霄眼睛處掛著一抹自嘲的笑意。
同時,他利用眼神示意簫劍生見機溜走。
至師公祭出十二柄飛劍之后,簫劍生心底升騰起一股敬意,他跟在師公身邊已經多時,但并不知道師公身邊伴隨著十二柄隨時出鞘的利劍,換句話說,既然師公祭出飛劍,必然已經到了瀕臨生死的一戰,他明白師公的意思,今夜之境況,只能他先撤離,然后師公再想方設法離開,至于趙凌雪,即便能帶走,也只限于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所以,他豈能棄別人于不顧。
此刻,大黑牛已經前腿跪地,巨大的身體搖搖欲墜,口中吐著翻動的白沫子,眼神之中帶著悲憫,碩大的眼睛不住氣的看著簫劍生,口中的哞哞聲漸漸聲小去。
孟凌霄看了眼跟著他鞍前馬后了十幾年的大花,眼神之中難掩的憤怒,無奈之時,他低聲道:“小子,別太貪心了,你能活著出去便是天大的運氣了。”
簫劍生搖頭道:“曾經說過白頭到老,如今都白了頭,但還沒有老去,當時月下聲聲念,何故同行半道散似煙?”
孟凌霄瞪眼道:“和那死鬼簫文一個德行,文縐縐的有個屁用?”
簫劍生嘿嘿笑了一聲,笑聲之中難掩追思與茫然。
馬行空隔著十二柄飛劍看著孟凌霄淡淡嘲笑道:“早已聽說孟老宮主乃不可多得的符陣大家,但一直沒有機會見識一下,今日終于開眼了,如果老夫猜的不錯,這已經是十二瑯琊承天劍陣吧?”
孟凌霄點了點,笑道:“拼命的家當,寧肯不與世人見。”
馬行空平緩說道:“你知你知十二瑯琊劍陣能破龍族秘術不?”
話音甫落,馬行空身前金光璀璨閃過,一身金色鱗片突然成型,咋一看便是一身非常合適的龍鱗金甲,簫劍生對這身鎧甲記憶很深,蘇遮慕也有這等秘術加身,只是與馬行空的比起來,有點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孟凌霄用好說好商量的口吻說道:“那就試試?”
隨之,十二柄劍徒然散開,仿佛一支真真的雁群,變幻著各種形式向著馬行空略去,劍氣蕩起的漣漪震的那些雨滴在數十丈高空已經化為了水汽,馬行空雖然不懼孟凌霄的手段,但臉色的表情卻很鎮重。
只見他手中的鈍頭長槍突然脫手甩飛,旋轉開來化作數千道流光向那瑯琊劍陣飛掠而去,剎那交錯,勝負立分。
鈍頭槍回到了馬行空手中,顫抖之聲嗡嗡而鳴,略顯的有些吃力,但十二柄瑯琊劍卻只飛回了八柄,雖然劍氣溢出無數,但遇到那身金色甲衣變化為無形,其他盡數折斷。
孟凌霄惋惜了看了眼散落一地短劍,默不出聲。
就在他再度驅使剩下的八柄劍重新布陣之時,簫劍生手中的天玥長槍突然飛出,沒有絲毫蓄力,長槍激射向馬行空,此刻馬行空已經合上了眼睛,僅用耳朵感受著外界的騷動,聽著那頭蠢牛聲嘶力竭的低吼聲,聽著那八柄劍在空中飛掠鳴叫,忽然他感知到有東西破碎雨滴而來,只是隨意的抬了下手,天玥猛然在空中頓住,無聲落地,槍尖之上攜帶著屬于七境的威勢,頃刻間被肆意的雨水沖散。
與此同時,孟凌霄猛喝道:“小子胡鬧!”
他指的當然不是簫劍生蓄力的一槍。
簫劍生深知此法對于馬行空這種級別的強者根本無效,他也沒指望這一槍被泛起多少浪花,就連師公的劍陣都阻不了他一絲,所以那一槍對他來說僅僅是個幌子而已,其實在那天玥落地的剎那間,他已經沖出了斗形盾面的保護,身影一閃而逝,撞碎了無數的雨滴,再出現是已經離馬行空不足二十丈。
孟凌霄剛要將那小子抓回,就見霍海冷笑一聲,道:“還是那般的蠢,送死誰不會。”
同時,他身后幾人大步向前擋住了孟凌霄的視線。
馬行空猛然睜眼,迎著看向對面那雙血紅的眼睛,一下子再沒了欣賞這場虐殺的好心情,突然抖手,一片金色甲片直射簫劍生腹中,噗的一聲,深陷了進去,淌血無數。
這一刻,簫劍生身上的烏兒甲形同擺設一般。
這還不知,肆意的法則之力在簫劍生腹中任何的切割,那個本來很小的傷口不斷的擴大,簫劍生艱難的放慢了速度,但還在前進著,他要設防靠近馬行空,只有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他的手段方能見效。
當兩人的距離不足十丈之時,簫劍生忍著巨疼身形再度暴起,直射馬行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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