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劍生的言外之意就是某些情況下,寧可舍棄融合九天遺書的機會,也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此時的簫劍生讓馬芙有些難以理解,有些憤慨,如果換做簫劍生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根本就不會猶豫,更不會反過來和自己談條件,馬上就會爽快答應,然而
莫非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此的不堪?
馬芙皺起了眉頭,她常常告訴自己盡量不做皺眉這種愚蠢之事,聽說皺眉額頭會長褶子,然而她此時無法控制自己,所以她內心很憤怒,但她又無法在這個男人面前真正的發火,哪怕她可以隨手抹去一個人的生命,唯獨不想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殺伐的一面,她想在他心目之中樹立一個怎么樣的形象,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最終,她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這種可能便是她只聽過,未曾有過的女兒情愫,從情迷到意亂,她想要徹底的了解他,所以她不知不覺間深陷了下去,最后無法自拔。
想到這種可能,馬芙無來由的怒道:“姓簫的,信不信我會殺死你?”
簫劍生沒有猶豫,連眼睛都眨一下,平靜回道:“信!”
馬芙忽然很苦惱,好似蓄力的一拳砸在了棉花之上。
所以,她馬上笑了起來,嬌滴滴道:“我可以殺光天下所有男人,唯獨不會殺你。”
簫劍生又是沒有猶豫,平靜道:“這我也信。”
馬芙好奇道:“為什么呀?”
簫劍生淡淡笑道:“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尤其是你,生在靠水一方,水無定型,性格也如此,所以你做出什么事來都不值得奇怪。”
馬芙似欣慰一笑,很想依偎在他懷里,能和她一樣分享他懷中的溫度,但她僅僅有了個靠的趨勢,簫劍生立刻往后退了幾步。
無奈之余,馬芙冷冷道:“不管如何,我會將腦海之中盡可能的東西寫給你。”
簫劍生低聲問道:“你還沒說條件,萬一我不同意,豈不白忙乎一頓?”
馬芙輕輕搖頭,條件她從來沒有想過,此時不可能隨意的編織一個出來,這不是她的性格。
又是一天平平淡淡的過去了,還是那間客房,兩人已經商量好了,明日退房,今日是秦荒古鎮的最后一夜,但這一夜馬芙睡的很不安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幾次睜開眼偷偷的看他,但他不曾看她一眼。
這一夜,屋內的燈光很柔和,看起來很溫馨。
他不看她,她唯有自我欣賞。
鏡子前,馬芙靜靜坐立,細細打量著著鏡子之中的自己,感覺有些陌生,和離馬家的時候判若兩人,她朝著鏡子之中的自己笑了笑,感覺不盡滿意,她也說不清是對自己不滿意,還是對他不滿意。
馬芙嘆了一口氣,兩指夾住那件單薄的睡袍,扯下來扔在了腳邊,她好奇的看著鏡子之中那個渾身不著片縷的自己,看的很仔細。
她還從鏡子之中看到了他,他轉過了身,但沒有看現實中的她,而是認真的看著鏡子之中的她。
忽然,馬芙臉紅撲撲的,滾熱滾熱的,細聲說道:“有什么區別嗎?”
簫劍生想了一下說道:“看著鏡子之中的你沒有那種罪惡感。”
馬芙瞪了眼簫劍生,笑道:“惡由心生,只要你心境坦蕩,和來罪一說?”
簫劍生沒有接話。
馬芙突然轉過了身。
簫劍生即刻閉上了眼。
她從他眼前緩慢走過,帶起了一陣柔風,他緩慢的伸出手,似乎不想錯過什么東西,他的手指距離她的胸前不足一寸距離,她特意停頓了一下,但距離不曾有一絲改變。
她忽然感覺很疲憊,快速向床榻走去,快速的躺下,扯過一件衣物蓋在身上,輕輕的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不知不覺,她沉沉的睡著了。
大她依然睡的不是很安心,直到深夜時分,他悄悄的走過來替她掖了衣角,她才偷偷的笑了笑,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簫劍生依然沉寂在那個遠古的戰場之中,他掉下馬之后沒有死去,只是被馬的鐵蹄踩踏受傷。
他爬起來之后,學會了堅強,穿過攻城的將士,開始奔向城頭,城門久攻不下,城頭之上各種防御之物令得鐵血營死傷無數,在關鍵時刻,他憑借一己之力撞破了城門,鐵血營長驅直入,一直殺到敵營只剩下一片尸體,大地如被紅色的墨潑了一般,刺眼,刺鼻,令人哀痛。
但哀痛之后,便是難以抑制的興奮,他忽然喜歡上了這種無情的殺戮。
清早時分,簫劍生醒了過來,戰場之上的他留在了那座城池之中,開始裹著厚重的甲衣和沉甸甸硬邦邦的血衣沉沉睡去。
簫劍生輕手輕腳來到床榻邊,捏住馬芙精巧的鼻尖,她被憋醒了,但沒有生氣,朝著他微微一笑道:“無恥加混蛋!”
簫劍生滿不在乎說道:“其實就是一個意思,沒必要強調,要不要聽個故事,故事發生在很久很就之前。”
馬芙睜開迷離的雙眸,試著握著了簫劍生的手,他沒有躲閃,任由她握緊,然后挪到了自己的胸前。
馬芙眨眼道:“很精彩嗎?”
簫劍生點了點頭,開始從頭講起。
故事很長,簫劍生一直講到退了客房,兩人走出了客棧,來到了街頭之上,準備尋一家早點鋪填飽肚子再出發,只是被眼前一幕驚的完全沒了食欲和心情。
放眼望去,秦荒古鎮整條街上遍布著難以數清的尸體,俱是被一柄刀直接殺掉,尸體之中有男有女,其中不乏街頭兩側那些商號里的人,血流成河,已經干固多時,隱隱映射著天光。
簫劍生皺了皺眉頭,看著馬芙吃驚問道:“誰干的,這般沒有人性。”
馬芙輕笑道:“談不上人性,他們本來就該死,只不過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多活了幾年,已經夠本了。”
簫劍生問道:“昨夜應該動靜很大,你沒有聽到?”
馬芙點了點頭,笑道:“聽到了,足足殺了一個晚上,好像是一群蒙面的馬匪干的。”
簫劍生有些不悅道:“為何不出手救下幾人,比如那個老婦人,她不該死在亂刀之下。”
馬芙被簫劍生犀利的目光盯的低下了頭。
兩人跨過地下的尸體,穿行在充滿血腥味的街道之上,向更遠的地方走去,漸漸的離開秦荒古鎮越來越遠了,但簫劍生依然無法忘卻那一幕。
事實是,因為這次殺戮,秦荒古鎮少了很多人,曾經繁華的街道人影少了很多,即便出行,也是一幅幅驚魂不定的樣子。
就在簫劍生和馬芙離開一日之后,秦荒古鎮來了一批人,這批人身份很復雜,有西荒顏家的,有劍山的,有南國的,有東杲的,還有來自圣人域的,這些人找到了埋葬那些死人的地方,揪出幾具尸體一一過目,最終得出的結果令人無法接受。
因為光看尸體,這些人剛死不久,但那傷口卻好似經歷了無數年,傷口之上帶著一股久遠的氣息,全部的氣息擴散開來,便是一個久遠的時代,且俱是一刀致命,顯然這刀客很懂殺戮,從那精純的手法上看,刀客應該殺戮過很多人,這隱隱讓人聯想到了軍卒或者殺手,畢竟修行者雖強,但也不會浪費時間在殺戮之上,一生死在手中的人畢竟還能數的過來。
事情難有眉目,有些撲朔迷離。
最終也沒有得出什么結論,貌似和他們要追殺的那人沒有關聯。
這些人沒有在秦荒古鎮停留,拍馬出了秦荒古鎮,循入了大漠之中。
墨山自古以來便是分割奉天王朝和金國的屏障,綿延數千里,一山分開二虎,山之間只有一道險要山口互通,這里便是金國大舉兵入奉天的唯一入口。
此時在那山口兩側一座絕嶺雄峰之上,簫劍生和馬芙靜靜雙肩靠在一處,一邊曬著暖烘烘的天光,一邊遙望遠方。
他們的視線里有起伏的山脈,有荒蕪的山海,有劃過天空的雄鷹,在那荒蕪的沙海之中,還有一支如螞蟻一般緩緩行進的威武之師,仿佛正在向某個地點集合。
馬芙擠了下簫劍生說道:“他們可是金兵,起碼有十萬人之多。”
簫劍生懶洋洋道:“我知道。”
馬芙說道:“這些金兵已經踐踏了你們的家園,接下來還會繼續吞噬,如果順利的穿過這片沙海,便會得到充足的補給,到時候勢必會如虎添翼,我不清楚奉天王朝的皇帝會用什么來阻擋這支虎豹之師。”
簫劍生淡淡道:“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會有辦法的。”
馬芙嘆息道:“我不認為文弱的奉天王朝能擋住這支威武之師。”
簫劍生輕笑道:“我也不相信。”
馬芙略顯失望,沒有再問下去,本來他以為簫劍生會為此滿腔怒火,殺向那群金兵,這是她心中認為的簫劍生樣子,他的想法也應該如此。
但簫劍生沒有,表情淡淡,似乎與自己沒有什么關系。
然而,馬芙不知道的是,簫劍生只不過將一腔怒火藏在了心底,他也沉思過,但卻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他除了在那個遠古戰場之中發揮一點作用之外,來到現實完全不懂用兵之道,哪怕有心阻止這支經過的騎兵攻入奉天腹地,也無法干涉,哪怕他已經是七境的修行者,已經站在了修行者接近頂峰的位置,他也無法將這數十萬的金兵斬殺干凈。
不知過了多久,簫劍生收回視線問道:“你有辦法?”
馬芙搖頭道:“我是女子,自古女子不談兵家事。”
簫劍生忽然笑道:“那便試試我的辦法。”
馬芙詫異的哦了一聲。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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