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云卿基本上都是和干娘在一起的。莫曉雪傾盡所能教導(dǎo)他,但云卿畢竟年紀(jì)尚小,力量不夠,不能領(lǐng)會她近身搏斗之術(shù)的要義。這一日,云卿學(xué)了兩個時辰的工夫,感到有點兒不耐煩,把干娘教的工夫東縮西減,胡亂支付一通。
莫曉雪早已看出他生性好玩,當(dāng)下嘆了口氣,道:“今天就練到這里,你到四近走走,散散悶。”
云卿臉上立時樂得開了花,急忙道了聲:“好嘞,謝謝干娘。”說著,就往外跑。
才剛跨出了門檻,莫曉雪就厲喝了聲:“站住!”
云卿被這聲大喝嚇得差點兒一個趔趄摔倒,勉強站穩(wěn)身體,滿臉堆笑道:“娘,什么事?”
莫曉雪厲聲道:“不可忘了我教你的東西,明天我考你的時候,你要是回答不出來,我就狠狠打你的屁股。”
云卿看到干娘一臉肅穆,當(dāng)下大聲說了聲:“好的,我知道了。”
“好了,出去玩吧!”
“謝謝娘!”云卿跨著歡快的步子,快速走了出去。經(jīng)過屋角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把木劍,便順手拿了過來,在一片草叢里亂舞一氣,把荒草砍得一片狼藉。
他玩兒得正酣,忽然驚起草叢里一個橢圓形的東西,那東西呈現(xiàn)木黃色,有半個拳頭那么大。
云卿砍草也沒什么意思,看到有個能動的家伙,正好試一試劍法,這樣想著,便出劍向它砍去,一連出了三劍,這三劍乃是干娘所教,分別是“洛水垂釣”、“薜荔于水”和“芙蓉木末”,雖說自己不能將這三劍發(fā)揮到最佳水平,可較同齡人來說,已經(jīng)是大有成就了。
那家伙繞著云卿迅速轉(zhuǎn)了幾圈,這三劍竟沒有一劍刺中它。
云卿大為惱怒,輕呼一聲:“媽的,小爺不信制服不了你這么個家伙。”話才說完,那家伙竟使勁兒撞云卿的額頭。
云卿被撞得頭痛難當(dāng),摸了摸額頭,怒氣更盛,把這幾天學(xué)的劍法全部使了出來,可是還是未能如愿。
那家伙戲弄了云卿一番之后就準(zhǔn)備飛走,飛了幾步便回過頭來,朝他吐了吐舌頭。云卿氣得肚子都大了一圈,自己是御龍谷的少爺,從小要啥有啥,谷里的人誰不對自己禮敬有加,不料今日竟被這么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捉弄,這股氣實在難以忍受。他即刻開步?jīng)_了上去,挺劍來刺。
也不知道中間摔了多少跤,走了多少路程,他的一身衣物已經(jīng)骯臟凌亂,幾如叫花子一般。
少時,來到一個山谷里,這里凌夷不堪,許多地方有被火燒過的痕跡,那些燒黑的木頭斜搭在地上,新長出的樹木從那片荒涼的地上拔地而起,生機與死亡在這里呈現(xiàn)出鮮明的對比。
云卿四處望了望,竟發(fā)覺那個小家伙已經(jīng)不見了,他覺得火氣無處發(fā),便在地上坐了一會兒。
不久,氣也消了,他看了看這片地方,發(fā)現(xiàn)這些燒過的木頭大多是建筑材料,這說明這個地方在很久前也是人丁興旺。
他便朝這些已毀的建筑物走去,在里面亂翻了翻,都是陳舊的燒過的木料。翻了許久,他才發(fā)現(xiàn)一塊燒掉一半的有字的匾額,上面有“海閣”二字,不遠處,有兩根腐舊的門楹,上面有一幅對聯(lián),隱約可以看見上面寫著:
珠玉良才風(fēng)月篇
山河無價萬古垂
云卿看了看這幅對聯(lián),忽然聽見有人喊救命,他感到奇怪,便順著聲音走了過去。許久,他才看到一個頭發(fā)呈現(xiàn)三種顏色的女孩,那女孩被困在一個陣法之中,陣法的中央,一個黃色的水晶質(zhì)正方體,這個陣法隱隱被正方體操控。那女孩置身其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制約,一時無法脫身。
那個女孩看到云卿來了,便喊救命。
云卿問道:“我怎么救你呀。”
那女孩道:“你把我腳下的黃水晶拿掉就好了。”
云卿道:“這容易!”說著不假思索就沖進了陣法之中。
那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阻止道:“別進來!”
可這個時候,云卿已經(jīng)拿掉了黃水晶。那女孩虛驚一場,喘著大氣道:“我還以為你是劍之谷的弟子呢,原來你不是啊。”
云卿道:“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那女孩道:“你手上這個東西有克制劍之谷劍法的奇效,如果你是劍之谷的弟子,那你現(xiàn)在也和我一樣,被困于陣法之中了。”
云卿“哦哦”了兩聲,問道:“你是哪里的人,到劍之谷來干什么?”
那女孩道:“我是妖界的小狐,我到這里來等我?guī)煾担俊?br />
“你師傅?”云卿大為好奇。
“對啊!”那女孩道。
“你師傅是誰啊,叫什么名字?”云卿追問道。
“我?guī)煾禌]有名字!”那女孩道。
“那他長什么模樣?”云卿又追問道。
“我?guī)煾禌]有模樣!”那女孩利索地道。
云卿大為惱怒,道:“你耍我啊?”說著,把手中的黃水晶朝那女孩晃了晃。
女孩似乎很怕那個水晶,迅速躲開,道:“我沒有騙你。”說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哦,我記起來了,我?guī)煾嫡f他以前有個名字,叫……叫劍圣,你聽說過他嗎?”
“劍圣?”云卿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那他現(xiàn)在為什么就沒有名字了?”
那女孩又想了想,道:“我?guī)煾嫡f‘有物混成,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他說如果要叫他名字的話,那就叫他道吧。”
“那他為什么又沒有模樣呢?”云卿感到好奇,立馬剖根究底問道。
那女孩道:“我?guī)煾嫡f了‘聽之不以耳,視之不以目,嗅之不以鼻,言之不以口,觸之不以體膚,參天地以為常,與萬物而為一’,他已經(jīng)擺脫了身體的局限,了悟了無涯之道,所以他可以化為任何形體,卻沒有自己的模樣。”
云卿聽她說得玄乎其玄,便道:“那你師傅真是個怪人。”
那女孩道:“謝謝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云卿想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怎么可以自報家門,當(dāng)下反問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小璧,你可以叫我璧兒。”那女孩道。
云卿又問道:“璧兒,那你師傅干什么去了,你要在此等他?”
璧兒答道:“我?guī)煾嫡f他已經(jīng)知道劍之谷滅門是因為逆劍元,他要去查一查逆劍元的來龍去脈,找到制造這樁慘案的兇手。”
云卿看著她的頭發(fā)竟然呈現(xiàn)出三種顏色,覺得好奇,問道:“你的頭發(fā)有三種顏色,是用什么染的,還蠻好看的嘛。”
璧兒道:“這頭發(fā)不是染的,這是我們妖界代表修為高低的標(biāo)志,修為最差的頭發(fā)只有一種顏色,修為最高的頭發(fā)有九種顏色。像我這種三種顏色的,是妖界里比較低級的了。”她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聲音低沉了下去,顯得有幾分自卑。
云卿“哦哦”了兩聲,站起身來,因為剛才一路的跌跌撞撞,身體竟無端地疼痛起來,他才想起這一路來追逐的那個東西,便問道:“璧兒,你看到一個黃色的,這么大的,能飛的東西了嗎?”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
“小木,你出來吧!”璧兒抖了抖袖子道。
只見一個木黃色的東西從她袖子里鉆出來,正是那個東西。
璧兒指著那個東西,問道:“你指的是它嗎?”
云卿看到它,大氣沒一處出,道:“好哇,你原來躲在這里,看我不收拾你。”說著,就要去揍它。
那東西機靈異常,看到云卿要揍它,就躲到璧兒身后,還不住地朝云卿吐舌頭。
云卿一拳打過去,正好擊中璧兒。璧兒只輕微抬了抬手,就擋住了云卿大力的一拳。
云卿只覺得手被擋得很疼,便不敢再出手,只憤憤地看著那個家伙,恨不得用目光把它殺死。
璧兒對著那個東西道:“小木,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別捉弄他了,好嗎?”
小木跳上了璧兒的肩頭,一臉笑容地看著云卿。
云卿被它看得難受,不想再理它,心想今天晦氣,竟然遇上兩個妖怪,搞得自己一聲的腌臜,便心生去意,轉(zhuǎn)身便走。
背后璧兒問道:“喂,你還沒說你叫什么名字呢?”
云卿想:我總不能把我大名告訴給兩個妖怪吧。思索了少時,靈機一動,道:“我叫葛葛。”
沒想到璧兒信以為真,道:“葛葛,今天你救了我,我也沒什么可以報答你的,就把這個東西送給你吧,你以后也許用得著。”說著,她就把一塊紅色玉牌扔了過去。
小木看到,道:“璧兒,你……”璧兒趕緊堵住了它的嘴。
云卿拿起來看了看,想:我在御龍谷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古玩玉器,這個玉牌又不見得是什么珍貴的玉料,當(dāng)下道:“我要這個干什么?”說完便扔下了。
璧兒走過去,拾起了紅色玉牌,塞到他懷里,道:“葛葛,你拿著吧,萬一有一日碰到妖界的妖物,它可是你的護身符。”
云卿想:我怎么可能再碰到妖界的妖物呢,不過看這玉牌也值些銀子,萬一哪一日沒錢花了,把它到當(dāng)鋪里當(dāng)了,也可救一時之急。于是,云卿把玉牌塞在懷里,轉(zhuǎn)身朝那些燒毀的建筑物走去。
璧兒見師傅遲遲不來,便想離開,離開前連連向云卿說了三聲:“葛葛再見!”
云卿雖在口頭上占了便宜,可心里卻后悔起來,自顧自道:“當(dāng)一個妖怪的哥哥,那我不也是妖怪了?”
后悔了一陣,云卿又在亂木堆里左盼右顧,突然看見一把斷劍,那斷劍上附滿了塵土,無法看清其樣貌。云卿伸手去拿,手剛伸到一半,后面一個人大喝道:“住手!”
云卿嚇得趕忙縮回了手,轉(zhuǎn)身木木地看著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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