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咳嗽了幾聲,道:“是的,幽火爺爺,我來了。”
另一位黑袍老者又道:“圣女,你好像受傷了。”
小玉道:“是的,多謝冥火爺爺關心。”
那冥火爺爺復道:“你鬼氣侵身,已入膏肓,看來是被白骨鬼域里的鬼王所傷。”
小玉笑了笑,道:“冥火爺爺好厲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傷源。”
最后一位黑袍老者單手聚力,指尖火力似乎大了一些,他道:“對不起,圣女,我們要以火融化這極境玄冰,恕我們不能為你療傷。”
小玉笑道:“沒關系的,陰火爺爺,我福大命大,還要為村子做事,沒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那陰火爺爺道:“那鬼王乃是集萬鬼陰煞之氣于一體,被阿鼻地獄的冥界護法逐出門戶,其一身陰功絕非等閑。你所受的傷,就算我們三人合力,也未必能夠根除。”
小玉閉口不語,只是看著極境玄冰周圍緩緩上升的白煙。
冥火掃了幾人一眼,最后目光卻落在了身上散發(fā)著微微金色光芒的云卿的身上。他把云卿瞧了良久,似看出了什么,不過看云卿年紀如此之小,他似乎不大相信,便轉過了頭,繼而又看向子武子音子塾三人,道:“圣女,這幾人可都來歷不凡啊,你是怎么認識的?”
小玉道:“冥火爺爺,要不是他們,我早就魂歸九天了,說起來,他們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幽火道:“你帶他們來這里,看來古井中的養(yǎng)生土已經被他們得到了,圣女,我說的沒錯吧!”
小玉道:“他們的確是得到了養(yǎng)生土,只不過……”
聽到這句話,三個黑袍老者一陣聳動,他們互相看了看,神色不斷變換。
幽火道:“我聽說養(yǎng)生土乃是天地間一大靈垢,要得到它,不但要有通天徹地之能,關鍵的還是要靠緣分。我看幾位非是天緣絕佳之人,所得到的養(yǎng)生土恐怕……,不知道幾位能不能把你們取得的養(yǎng)生土給我看一看。”
子武看了看兩位師兄師姐,子塾與子音都點了點頭,子武便從袖筒里拿出了那塊不軟不硬的東西,撂給那個叫幽火的老者。
幽火接過來端詳了良久,搖了搖頭,又扔給了子武,道:“此土之魂‘萬垢之芯’已不在此土之中,此物不過只具其形,不具其神罷了,與普通的土壤差別不大。”
子武之前聽小玉也有同樣的論斷,可見萬垢之芯的確已經遺失,便問道:“那以幽火前輩推斷,萬垢之芯現在何處?”
幽火款款睜開眼睛,道:“此物乃天地靈氣所生,我又不是功參造化的神仙,怎么會知道它的下落。不過……”他言至此處,忽然嘿嘿一笑,笑聲有幾分陰邪,接著道:“萬垢之芯離開了養(yǎng)生土,便成了無基樓閣,無根喬木,要不了多久,它便會……哈哈……”
少時,另外兩個老者也發(fā)出了類似的笑聲,似幸災樂禍,又似想了很久的事終于如愿以償。
子音聽罷,想那土已和普通的土差不多,要之何用,便一把從子武手里奪過,甩出了老遠,道:“大老遠地拿著把爛泥,還把它當寶貝,這要是被同門師兄妹知道了,還不得笑死我們三個。”
子武雖對她的粗魯舉動很是不滿,不過看那土已經被扔了老遠,又的確是無用之物,便也不去理。
不過云卿就不這樣想了,他想雖然這東西沒了靈魂,可是要個肉體也是有用的啊,就像自己,雖魂魄不全,不也能吃能動嘛。于是他把那塊土撿了起來,放入懷中,靜靜地看著場中的一靜一動。
少時,陰火也款款睜開了雙眼,嘴角肌肉微微抽了抽,道:“幾位前來此處,莫非是想要這極境玄冰里的萬年人參的種子?”
小玉道:“反正三位爺爺以燎原浩火焚燒了百年之久,也不能將極境玄冰融化,那倒不如讓這三位大哥哥大姐姐試一試,或許能有斬獲也說不準。”
冥火陰陰一笑,道:“他們若能融化這玄冰,那這萬年人參的種子還能歸我們所有嗎?”
此時,云卿只覺得胸前奇癢,周身毛孔大開,不知道有什么細小的東西順著毛孔迅速而輕輕地鉆入自己的身體里。才一小會兒,那些東西就已經全數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里,全身毛孔緊接著全部關閉。
自從那日觀心古井里莫名的黑點兒鉆入自己的腦袋,云卿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身體被無端懸空,頭重腳輕,找不到一絲著地感。
云卿摸了摸胸前,那把養(yǎng)生土已經沒了蹤影,那鉆入自己身體里的必然就是此物了。
說來也奇怪,自養(yǎng)生土融化進云卿身體里之后,云卿身體里的不適全然消失,整個人仿佛從真空落到地上,有種踏實的感覺,令人非常愜意。
子塾性格本就有些強硬,此刻聽到冥火的嘲諷,立馬道:“那人參種子上刻得有你的名字嗎,天下之物,本就是能者得之,憑什么說此物就一定得歸你們所有。”
此言一出,子武立馬為他感到懊悔,這三位老者未分善惡,難辨忠奸,本是可以拉攏的對象也說不準。而此刻師兄一這樣說,硬是把雙方對立了起來,這場惡斗恐怕是免不了了。
而依目前的種種情況來看,這三人的火屬性玄功已臻化境,自己師姐弟三人雖是后輩之中的翹楚,可要和這三人抗衡,多半是要落敗的。
幽火聽到子塾的話,漠漠一笑,道:“這位小兄弟若是對人參種子有興趣,大可以過來拿,若是能過得了我?guī)熜值苋诉@一關,此物就歸你。”
聞此言,子武立馬道:“我?guī)熜植蛔R三位前輩尊顏,言語冒犯,還望三位前輩不要往心里去。”
豈料他話還未說完,子塾已抖動手中戒尺,直取幽火。他也知這三人厲害,兩把戒尺用了八成力道,去勢甚猛,劈金裂石,不在話下。
戒尺轉瞬即至幽火背后,幽火右手依舊在聚火煉冰,左手五指若碗,一團火焰在掌中迅速成形,勘勘抵在飛奔而至的戒尺之上。
子塾頓覺有大力阻礙,戒尺再難進半分,便欲抽回戒尺,再次發(fā)招,豈料那團火焰竟似有吸力一般,使得子塾一籌莫展。
而那團火焰似攜帶很強的溫度,以戒尺為媒,一分分傳向子塾。戒尺上呈現淡淡的火紅色,并且在極緩慢地加重。
子塾愛惜武器,雙手緊握戒尺,急增大力,手上肌肉虬結,青筋突暴,仰天大喝一聲:“權,然后知輕重;度,然后知長短。”
頓時,褐色靈芒暴漲,激起疾風巨浪,將火焰的勢頭硬生生吹偏了一些。
子塾見此,立馬抽回戒尺,回身后退。可那火焰不依不饒,變作一條火鏈,如風卷殘云,向子塾掃去。
子音素來好強,見那位黑袍老者氣勢凌人,當下解下古琴,與子塾合力一擊,將那條火鏈斬斷。
幽火面現欣賞之色,道:“圣賢尺!玉釵古琴!很好,這兩大法器合力,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子音道:“既是知曉,何不就此交出人參種子?”
幽火慘然一笑,道:“你看我們是像怕你的人嗎?”
這一語問得子音氣急敗壞,道:“那就出招吧。”說著,攜抱玉釵古琴,邊進邊彈,一波波殺音直向三人襲去。
子塾見師妹幫了自己一個忙,只好和子音同進,一起襲去。
場面已經劍拔弩張,子武見狀,雖有心調停,卻也不得不加入了戰(zhàn)團,幫助兩位同門。
一時間,六人捉對兒廝殺,好不熱鬧。
此時的云卿卻不管這些,這些人打架,正好給了他機會觀察人參種子。他仔細地觀察著那塊玄冰,良久,他的眼睛里射出一道藍芒,透入玄冰之中,將里面顆粒狀物體取了出來。藍芒又急速回收,攜帶著那黑色顆粒物返回到云卿的眼睛里。
“無欲鏡?”冥火看著異狀,重重地說了一聲。接著手掌聚火,推向云卿。
那火焰與云卿的身體一撞,頓時金芒爆裂,一道符箓便就此破滅。而又有兩團火焰倏忽而至,撞在云卿身上,頓時又聽到兩聲爆裂,另外兩道符箓也破滅消亡。
云卿失去了符箓的庇護,頓覺周圍的溫度熱得快要把自己融化,又無處躲避,并且這時候又有三團火焰合力向自己擊來,看來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云卿急忙遮住腦袋,縮成一團,向刺猬一樣匍匐在地上。
就在火焰接近他身體的一瞬,他只覺一只大手抱住了自己,將他拖了過去。
云卿睜眼一看,一股熟悉的氣息襲了過來,他輕輕叫了聲:“哥哥。”
三位黑衣人大為驚愕,當下聯手發(fā)出一團火焰,以勁風之速擊向云淵。
云淵立馬長劍前指,劍尖對準火焰。頓時火焰包圍長劍,云卿見狀,一旋劍柄,劍格處的心形圖樣微微閃動,一絲靈力透入劍中,在劍尖化作無匹神力,將那團火焰擊散。
“心劍太素?”輕輕說這一句的,是剛剛趁機脫離戰(zhàn)團的子武,他繼而對著云淵大聲道,“請問閣下與我儒仁門是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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