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盡是殷府的緣故,其實(shí)……我覺得還是那位宋小娘子對姨母成見太深吧!總之這趟我去了洛城,見到這位表妹之后,就覺得她似乎根本不考慮自己的將來。而且,殷府上下也是一團(tuán)亂糟糟的,那樣的商賈之家,能教養(yǎng)出什么樣的閨閣淑女來?難怪姨母整日憂心忡忡,而今就連我也覺得,還是得把人接回來,這樣將來姨父才不會后悔。況且,她也不想想,以她的身份,留在殷府如何議親?回到京城她便是威武將軍府的千金,留在洛城,她只能算個拖油瓶而已。”
路修云想了想,眉心漸漸攏起一個川字:“姑母這些年跟姑父的感情并不算好,如今看來她是想有意修復(fù)夫妻關(guān)系,這一招的確挺好的,要是能在京城給這位宋表妹找個好親事,姑父即便是嘴上不說心里肯定也會念著姑母的好。況且他們父女分開多年,而今宋表妹既已長大成人,自然就該多在長輩面前盡孝。這樣,你且等我的消息,明日我便去跟秦王殿下告?zhèn)假,看看能不能陪你再去洛城走一遭,把人給接回來。”
“真的啊?修云哥哥你太好了!謝謝你——不過,這樣會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啊?我怕…….”蘇玲瓏先是欣喜不已,繼而又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幾分擔(dān)憂來。
路修云卻全然不覺得她是在矯揉造作,反而豪氣沖天的擺手道:“不妨,其實(shí)我這幾個月都很少沐休,昨日秦王殿下還問我可要陪家中長輩去一去附近春游?這一趟,我也算給姑母盡孝了,既是光明正大之事,便是正事。”
“那太好了!修云哥哥,有你陪我同行,這次我們一定能把宋表妹給接回來的!”
聽著旁邊的對話,許知章臉上的表情一直變幻莫定。再一看路昭明,卻一直都是面無表情,便湊近來將聲音壓到極低,撅著嘴巴示意道:“哎,這姓蘇的表妹要把你弟弟給誆去洛城啊,他們兩——”
“回去再說。”
說著,路昭明便留下一錠銀子結(jié)了帳,拉著許知章下樓而去。
殷府,因二夫人和殷瓊枝被抓,闔府上下都因此蒙上了一層陰霾。而三舅父殷從德更是心力交瘁,昨晚他向妻子詢問了半天事情的經(jīng)過,卻不想一向柔弱多病的三夫人不但一直保持著沉默,到了半夜便發(fā)起高燒來。
折騰了半夜幾近無眠,一早上他又記掛著天寶閣今日開石的大事,于是強(qiáng)打精神坐著馬車出門。留下殷玉葵守著病中的母親,一面祈禱今日開石順利,一面盼著母親能早點(diǎn)好起來。
芳菲昨夜便讓大譚帶人去打聽二夫人殺人一事的經(jīng)過,不過因?yàn)榘赴l(fā)地點(diǎn)是在王夫人自己的湯泉別院內(nèi),所以一時間還沒有什么頭緒。但王夫人的尸身如今還停在別院里,由州府這邊派了兩個官差在那里日夜輪流守著。
據(jù)大譚悄悄摸進(jìn)去查看了一番之后回來說,王夫人是胸口捱了致命的一刀,應(yīng)該是當(dāng)場斃命的。而兇器就是二夫人昨天出門時帶在袖袋內(nèi)的那把匕首,如今已經(jīng)作為呈堂證物被何彪的人帶走。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現(xiàn)場目擊證人,一個是三夫人,另外一個,則是王夫人的貼身侍女玉梅。
“我只知道王夫人當(dāng)日介紹二舅母參與放印子錢,所以二舅母昨日去找她,便是為了拿回自己的銀子。可是,為什么三夫人也在王夫人的別院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懷著這一個巨大的疑問,芳菲去了三房的正院煙霞閣。遠(yuǎn)遠(yuǎn)聞見一大股的藥味,再加上迎面遇上殷玉葵身邊的丫鬟春榮,便得知三夫人昨夜又忽然病倒了。
“七娘子,我家小娘子這會兒只怕沒空跟你說話,因?yàn)槿蛉瞬〉牟惠p。如今大夫還在給她診脈呢,不然,小娘子一早就要跟著老爺一起去天寶閣了。”
芳菲點(diǎn)點(diǎn)頭,想著這情形也難怪昨晚上三舅父什么都問不出來了。不過既然來了,還是進(jìn)去看望一番。
便入內(nèi)與殷玉葵說了幾句話,見屋里人來人往的也無法再問什么,便無功而返的回了自己的荷香鄔。
天寶閣內(nèi),殷從德與幾位經(jīng)驗(yàn)老到的玉石師傅一道圍著那塊原石查看了半天,期間雖有人對著那體表的幾道裂縫搖頭表示惋惜,但也馬上就有人安慰道:“這塊原石個頭大,說不定裂縫只是表面的,回頭咱們先切的淺一些,看看里頭的情形再說。”
眾人一番商議,最后便由一位姓周的老師傅率先起頭。他是這一行公認(rèn)的大師,也是殷從德特地花了高價從西南一帶請來的。
只不過,他這一記油坨下去,整個人卻貼著那塊切開來的玉石直不起腰來。眾人見狀紛紛圍上去,一看,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么會這樣?…….”
芳菲心里有些煩亂,在自己屋里坐了一會還是靜不下來,便索性又出了門。來到天寶閣一看,只見這時候門口已經(jīng)圍滿了人,卻有不少人搖著頭從里面走出來,一面嘲諷道:“哎呀看來這殷家老三也是老了,眼力不行了。這么差的一塊原石白料還被他花大價錢當(dāng)做寶貝一樣買了回來,這回可好,什么臉面都丟光了!”
“就是,這天寶閣我們以后也還是不要再來了。他殷老三買不來好的玉石,自然也做不起買賣。倒是聽說琳瑯閣里頭什么寶貝都有,以后就去那邊買吧!”
芳菲聽見這些話心里頓覺不妙,待沖到后院一看,只見偌大的院子里橫七豎八的放著一些新開出來的大小石料。而三舅父神情呆滯的蹲在那塊巨大的原石旁邊,身邊只有一個須發(fā)潔白的老匠人,也在看著那被切開的玉石發(fā)呆。
“舅父!舅父您怎么了?您快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殷從德聽見外甥女連連發(fā)問,方才堪堪回過神,繼而痛苦懊惱的捶打著自己的頭顱,搖頭萬分自責(zé)道:“我看走眼了!我看走眼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寶貝,只是一塊沒有水色的破爛!我竟然花了近萬兩的銀子買下這么一個破爛,我真是愧對師父,也愧對殷家的列祖列宗啊!”
芳菲一看三舅父一副崩潰抓狂的樣子,便伸頭過去看了看他旁邊的那塊原石。而后皺起眉頭,這玉石的確不是什么翡翠件,而是白玉的質(zh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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