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沫茄子？來一份嘗嘗吧。”高個子男生有些期待。
“好嘞，旁邊坐一下。”陳凱拎起大勺，將一人份肉沫茄子盛出澆在事先裝盤的米飯上面。
肉沫與蔥花一金一翠，茄子和米飯一紫一白，剛出鍋的熱氣蒸騰而出，濃香四溢。
高個子男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端著蓋飯坐到了旁邊。
小穎和元元吃完蓋飯，正坐在桌前聊天，忽然轉頭盯住隔壁桌的第一份肉沫茄子蓋飯。
元元用手摸著肚子，語氣惆悵地對陳凱說：“老板，有新菜我們也吃不下了啊，好可惜。”
小偉在旁邊舔著嘴唇，“我還是很想嘗嘗味道。”
陳凱微笑道：“好說，你們稍等，我盛一點請你們嘗嘗。”
說完，盛出一人份肉沫茄子分成五份，配好一些米飯，裝在塑料小碗里端給五個學生。
小偉一點不矜持，抄起碗筷就吃了起來，旁邊的兩個男生也緊隨其后。
元元和小穎互相對望了一眼。
“謝謝老板。”兩個女生拿起小勺小口地品嘗起來。
“香，真香，這茄子吃起來跟肉一樣，但是一點都不膩啊！”小偉一邊扒拉蓋飯，一邊說。
元元和小穎挖勺子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沒多久，兩個女生先后放下連湯汁都不剩的小碗，不約而同地輕出一口氣。
小偉和兩個男生的碗里早就干干凈凈了，但三個人看起來還都是有些意猶未盡。
陳凱看他們吃得開心，內心正高興著，只見旁邊桌上的高個子男生一邊拿紙巾擦著嘴，一邊走過來。
“老板，再給我來三份肉沫茄子蓋飯打包，我室友他們沒吃到現出鍋的菜可是虧大發了。”
“老板，我也要一份打包，給晶晶他們嘗嘗。”元元舉起了小手。
“老板我也要，我室友也托我帶午飯來著。”
“給我也來一份這個陳記秘制。”
小偉他們起哄似的的高嗓門一亮出來，周圍的人群紛紛側目。
“肉沫茄子？我也挺想吃這個的。”
“原來他家不只有青椒肉絲啊？這個沒吃過誒。”
“嘗嘗嘗嘗，陳記？這家老板姓陳啊，剛知道。”
“這么遠居然都能聞到香味，好夸張！”
“別擠啊，我先來的。”
“前面的那個誰，幫我也帶一份行嗎？”
“怎么都往這邊來了呢？”
大鍋里的肉沫茄子香氣濃郁，五步之外都能聞到，元元他們領到了打包餐，心滿意足滴走了，但是眼前的隊伍卻越來越長。
陳凱往旁邊瞥了一眼，原本準備往胡玉琴攤位上走的人，看著自己這邊排起長隊，也都忍不住跟風站到這邊。
胡玉琴在那邊一邊擦著臉上的汗，嘴里一邊嘟囔著什么，原本的假笑也卸了，換成一副苦瓜臉。
陳凱迅速收回目光，馬不停蹄地招呼客人坐下，一邊盛飯菜一邊吆喝著。
“陳記秘制肉沫茄子，10塊錢一份了，微信支付寶掃這里！大家慢慢來，都有都有。”
一鍋茄子很快就被瓜分一空，陳凱看著食客們翹首以待的架勢，不敢耽誤，抄起菜刀，拿出茄子，就開始準備下一鍋。
液化氣一開，轟的一聲火起。
滋……油香四溢。
“各位稍等，馬上就好啊！”陳凱額頭上滲出汗珠，手中上下翻飛。
叮咚，支付寶收款10元。
叮咚，微信收款20元。
叮咚……
手機上錢款到賬的聲音就像催化劑一樣，陳凱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雙眼緊盯著鍋臺，每一步都行云流水。
總共20斤仙界茄子陳凱都拎過來了。
還剩10斤了……
還剩7斤了……
還剩4斤了……
就剩1斤了……
我去，就還剩兩根了……
陳凱拿出僅剩的兩根茄子，對著面前排隊的食客們道了聲抱歉。
“真是不好意思，茄子就剩下一人份的了。”
“啊？就剩一人份了！”
“這么快就賣光了啊？”
“老板你家還有別的菜嗎？”
排隊的食客議論紛紛，陳凱及時地喊道：
“各位，肉沫茄子賣完了，我這里還有全美食街最火的陳記青椒肉絲蓋飯提供！也是10塊錢，”
隊伍中的一些老食客好像突然才反應過來。
“哦對了！這個陳記就是那家特別好吃的青椒肉絲蓋飯。”
“原來你之前說的就是這一家啊。”
“老板！青椒肉絲打包一份。”
“這就是昨天吃的那家啊。”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看來自己回頭要立個招牌了。
陳凱回了回神，往前抻了一下腰，活動了一下肩膀，炒完最后一份肉沫茄子。
茄子炒完，陳凱拿起刷子把鍋刷干凈，清理了一下灶臺。
從旁邊拎出一小袋新鮮的仙界青椒，忍不住深深地嗅了一下，感覺自己的鼻腔都被濃郁的香辛味環繞。
經過昨天的歷練，做青椒肉絲已經駕輕就熟，陳凱二話不說抄起菜刀就忙活了起來。
滋！大火一點，陳凱站定鍋臺前，主菜、配菜，先后有序，絲毫不亂。
片刻……
“好香啊！對對！就是這個味！”排在隊伍前面的一個學生滿臉興奮地指著陳凱的大鍋。
翠綠配金黃，青椒肉絲帶著濃郁香辛熱氣出鍋了。
“來來來……大家坐好我給大家盛菜。”
忙碌的招呼客人，打包餐、坐堂客、排隊的人群，陳凱眼里這就是生活。
一份份蓋飯端上案，一張張空盤收回來。
太陽的灼熱在食客們逐漸離開后似乎也漸漸轉涼，陳凱送走了眼前最后一位客人，用抹布把桌子擦的干干凈凈。
呼……
長出了一口氣，陳凱一屁股坐在遮陽棚下的板凳上，手搭在桌子上，看著眼前的空桌子。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覺得一閑下來就懶得動彈，時間也仿佛停滯了。
隨意的四下看去，黃平蹲在自己家攤位前面，抽著一口煙，臉色很難看，胡玉琴在旁邊叉著腿站著，數落著什么。
停了好一會，陳凱突然感覺自己也有點餓了，腰上使勁掙扎著站起來，到灶臺前給自己也盛了一份青椒肉絲蓋飯。
真的是餓了，陳凱狼吞虎咽起來。
不愧是仙界青椒，原本精神有些疲憊，吃了兩口青椒肉絲突然感覺味蕾大開，食欲升起，有種體力逐漸恢復的感覺。
陳凱一手拿著手機，清點了一下。
發現支付寶和微信的余額加起來已經快8000了，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微笑，果然辛苦沒有白費。
“老板，打發點零錢吧，保佑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陳凱抬起頭，發現兩個穿著破破爛爛長袖衫，蓬頭垢面的乞丐站在攤前。
兩個男人約莫40多歲，臉上被涂得黢黑，一個以一種異常扭曲的姿勢坡著右腳，另一個左袖袖管空空蕩蕩的，是個斷臂。
二人手里都舉著個茶杯，里面晃蕩著一些硬幣零錢。
飯點已過，美食街的保安們也已經出去吃飯休息了，但是各個攤主都還在忙活著收拾，這兩個乞丐或許就是趁這個機會進來討點生活。
陳凱擦擦嘴把筷子放下，低頭從口袋里準備掏點零錢，兩個乞丐一看有戲，湊近了挪到灶臺附近。
“老板，行行好，賒一碗飯給娃吃吧。”另一聲略微嘶啞的聲音傳來。
陳凱抬頭循聲望去，又來了兩個流浪者，站在就餐區外，仔細看去。
咦？這不是早上被保安攆走的一老一少嗎？
上了年紀的駝背乞丐頭發枯黃，細腳脖子露出褲腿好像一根竹竿，臉上皺紋如麻，透過不太合體的襯衫都能看到肋骨的形狀。
老乞丐一手拽著小女孩，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雖然撐著一根木杖，但依舊站著不太穩當。
老人臉上帶著緊張，在攤外面低聲下氣地對陳凱說：
“給娃吃點東西吧，娃餓了。”
陳凱還沒發話，站在灶臺前的斷臂乞丐突然轉了個身，惡聲惡氣地沖著老乞丐。
“老頭！這邊老板已經收攤了，哪有你們的飯！滾一邊兒要去，別在這耽誤人家做生意！”
陳凱一愣，看著攤子外老乞丐畏畏縮縮地樣子，心里有些不舒服，站起身，扒拉開兩個等著零錢的中年乞丐，走到一老一小面前。
“老爺子這邊坐，我這飯還多，慢慢來，讓孩子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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