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剛說完，邱十就端著杯子湊了過去，拿起本子一瞧打趣道：“嘖嘖嘖，看看，這些套路。無情教練分析的透徹無比，今年的BP又是炫酷。”
無情教練橫了邱十一眼，一把拿過，將筆蓋蓋上，望了座位一眼，“季誠呢？”
“溜回家抱媳婦了。”湯圓笑道，隨后握住鼠標點開了直播網頁。
“兔崽子。”無情教練搖了搖頭，便將本子放下，往廁所走，回首向封年看去，“等會兒練練其他的。不懂得問問邱十。”
封年乖巧點頭，三指放到太陽穴邊，背挺直，“保證完成任務。”
——另一側，季誠開了車從車庫出來，又按了一次舒心的電話后便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行駛到一半手機震動，季誠按了接聽鍵。
“喂。”季誠看著正前方，聲音低了低。
電話那頭是一陣急促的聲音，“小誠，你爸突發腦血栓剛送醫院了。”
季誠愣了一秒，隨后眉頭緊皺，將方向盤一打便往右側靠了過去。
停下來后，季誠才朝著電話那頭說道：“哪家醫院？”
“人民醫院。快點吧，得家屬簽字。”電話那頭是舒心母親的聲音，此刻情緒里滿滿的全是著急。
季誠雙眸一暗，猶豫片刻回了聲好。掛斷電話后，即可給舒心的微信發了信息。
發完信息后，季誠又啟動了車，轉了方向盤就往前面的紅綠燈開去。
晚上的各色燈在閃爍，車子的黑灰白三色主流的車蓋上閃過不少的光。
季誠看著紅燈倒計時略微愣了神。
心里默念著10、9、8、7、6、5、4、3、2、1。
最后一秒，季誠踩了油門加速，跟在夜晚的車流中。
——半夜，舒心尿急皺著眉從沙發上慢慢爬了起來，因為姿勢問題一瞬間腳麻了大半，剛下地的時候渾身無力又倒了下去。
屋子烏漆嘛黑，舒心摸了摸一邊放著的手機，按著開關鍵慢慢開了機。
等打開的時候就看到不少的電話和短信以及微信轟炸。
00：12 湯圓：舒醫生，舒醫生你在哪兒？
00：13 湯圓：老大沒回來，也不接電話。
00：13 湯圓：你倆怎么了？？？
....
舒心懵了，拉了拉屏幕將季誠的消息打開。
“我去醫院了，照顧好自己。”
看到消息的一刻，舒心腦子里閃過無數的想法，最后急忙給季誠回了電話。
手機那頭嘟嘟嘟響了半天沒有人接，舒心果斷站起，將包挎在身上就往門外跑。
下了電梯后，舒心先是給湯圓打了電話問了情況，得知是回來找自己中途不見后整個人就處于崩潰的狀態。
半夜的城市里全是寂靜。一樓樓道里只有亮起的白熾燈。
舒心撒著拖鞋走出樓道門的一瞬間，夜晚的涼風一股勁地往舒心身上鉆。
哆哆嗦嗦地從包里拿出煙，在門口點了一根。
一口口吸進去，舒心半個心穩了大半。
閉了閉眼睛，理性慢慢回暖，舒心腦子里迅速思考著，捏了捏手機給家里的電話。
果不其然得到了消息，舒心得知消息后就火急火燎地趕往了人民醫院。
——醫院大門，半夜居然有許多的人。
舒心悶著頭往里沖，往醫院大堂過去，詢問了臺前的護士小姐，最后在302室門口的座椅上見到了那個男人。
季誠整個人彎著腰，雙手合掌低著頭，整個臉埋著，側臉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醫院的光線很亮，白熾燈下根本沒有一絲的柔光，甚至有些刺眼。
白色的墻壁下更顯出藍色座椅的凄涼。
舒心在樓道進口喘著氣站著，眼神直直地盯著那個男人。
一步一步，舒心慢慢靠近。拖鞋的沙沙聲，和鏈條包的聲響讓男人終于有了動靜。
季誠微微轉了頭，眼里帶著明顯的血絲。雙眼里的一絲悲涼讓舒心整個人顫抖起來。
整個樓道里只有他們，剩下的人都已經進了屋子。舒心嘴角抖了抖，一句話沒敢說，手捏了捏，左手指尖掐著掌心。
這一幕，似曾相識。
“你來了。”季誠沙啞著聲音嘴角動了動，似乎是僵硬了很久一時間抬不起來頭，右手摸了摸后腦勺才皺著眉直了起來。
舒心眼里慢慢積蓄著淚水，嘴角抖動嗯了一聲。
隨著聲音的落下，舒心十分不爭氣地眼淚就落了下來。
季誠看著舒心沒有說話，雙眼的疲憊帶著一絲莫名的冷漠。
樓道里灌進來一陣風，舒心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季誠偏了偏頭，慢慢直起了身子，左手撐住一邊座椅的扶手就站了起來。
舒心沒有出聲，眼淚瘋狂地往下掉，肩膀抖動的更厲害。
往前一步是深淵，往后一步是懸崖。
進退不得。
季誠慢慢靠近，猛的埋進了舒心的肩窩，男人的頭發有些扎。
舒心雙手慢慢往上緊緊抓住了季誠的前胸衣服，止不住地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瞬間整個樓道里仿佛靜止一樣，只剩下了舒心一個人。
半晌后，男人慢慢又抬起了頭，對視著舒心的眼睛，黝黑的瞳孔中此時九分薄涼和一分莫名。
后退一步，季誠右手抬起摸著舒心已經打濕的臉，嘴角扯出了又一句話，“乖，別哭了。”
舒心努力扯了扯嘴角，擦著眼淚，手慢慢放下最后低頭從包里翻著東西。
一包煙拿出，舒心第一次當著季誠的面抽了一根煙出來。季誠眉頭緊皺，沒有動作。
打火機點燃的一瞬間，舒心埋著頭看著火星點燃煙頭愣了半秒，隨后一只大手將煙奪過。
舒心抬頭，煙已經在男人的嘴里。
季誠抽煙的樣子帥極了，就那么直直地盯著一處，臉上輪廓分明，眼神也滿滿的看不透。
舒心就這么正對著男人噴出的白煙，并沒有覺得嗆人，梗著脖子眼淚竟然莫名其妙地停下了。
“你會抽煙？”季誠捏著煙，看著舒心。
舒心吸了吸鼻子，也顧不得掩飾，就點了點頭。
“什么時候學會的？”季誠繼續問道，眼神又多了幾分。
“大一。”
季誠轉了頭，將煙吐到了另一邊，“為什么？”
“難過。”舒心沉默了幾秒，別過了頭。
話音剛落，舒心沒再說話，季誠也不出聲，只是抽著煙，一口接著一口仿佛在思考什么。
幾分鐘過去，一根煙燃盡，季誠轉了身將煙扔進了垃圾桶，沉聲：“以后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舒心愣了一秒，最后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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