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參出了客棧,來到已然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不遠處有攤餛燉鋪,坐到了前兩日的老位置。
解決過早餐,又賃了一匹的盧快馬,不緊不慢往子午嶺趕去。
一路上,夜慕參又想起迎嘯來。
姜青云這樣的紈绔子弟,不缺錢,不缺女人,缺的是膽識和器量。
說白了,若非投胎投得好,他只是個一無是處、負債累累的賭鬼大概早就被債主砍成了人棍,或是被賣做哪位官爺的男寵。
如此敗類,迎嘯又怎會認他為主人?
說起來,那天夜慕參也可直接拜謁太守,以自己護國將軍之婿的身份,讓他命令自己的混賬兒子將迎嘯還給自己。
之所以不愿亮明身份,甚至用了化名造訪,只因他自始至終都將與上官晚晴的婚事看作一樁交易。
他只是這場交易的一枚棋子,而不是上官晚晴的夫君。
這半年來,夜慕參對自己的身份的厭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
無論是被廢的五皇子、曾經的笑傲堂堂主或是……護國將軍的女婿。
過往的自己越輝煌,如今的他就越不堪。
而這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招惹了虧欠至深的人,愛戀上不該動心的人。
放下五年多的唯一執念,放棄自己打拼來的一切,是他僅有的出路。
在那以后,夜慕景遠赴西夏,魯遷也留在洛陽……
迎嘯便是他唯一的知音了。
他越想越胸悶,竟覺心口錐心的痛楚。
虎落平陽,他并未感到不甘。
卻格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早年經商的習性使然,夜慕參從來不愿與人發生正面沖突。
說白了,過去他是從心,是精通博弈而如今他是真慫。
因為他一不會功夫,無法用拳頭說話二來他也沒有靠山。
僅剩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人面前出糗尤其是柳生冥面前。
恐怕迎嘯也會覺得,他是個落魄又無能的主人吧。
烈日當空,盡管戴了笠帽,他卻還是覺得雙眼灼痛,有些睜不開了。
……
終于來到子午嶺,已是正午。
夜慕參摘下笠帽,喝了些水,迎風眺望壯觀的山嶺景象。
遠處山嶺與腳下荒蕪的雕翎關截然不同。
山嶺之上,林木蔥籠又有深谷,流水潺潺。
嵐霧升騰,碧落青山,交相映輝。
又等片刻,依舊不見言歡。
正當夜慕參準備獨自到關口那巨大的深坑探一探傳聞中的陵墓入口,沒想竟撞上另一個人。
手中的水袋砰地掉落在地,水流蜿蜿蜒蜒流淌在干裂的土地上,很快又被泥土吸收。
他只看見了凌商的側影。
僅此而已。
凌商修長的身體裹在素簡的玄服里,深邃的五官在蒼白的臉上尤顯妖孽。
每夜折磨夜慕參的噩夢爬出記憶深處,出現在了眼前。
簡直見鬼。
他定定站了一眨眼的時間,爾后逃也似的轉身回到馬旁。
腦袋嗡嗡作響,他實在是鎮定不了。
無法去思考為什么言歡沒來,凌商卻在關口一副等人的樣子。
他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凌商看見自己。
仿佛被他看上一眼,自己就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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