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恢復意識時,只聽得一陣凄厲厲的狐鳴。
他渾身酸痛,稍稍動彈就感到肌骨撕裂般的痛楚,想來是在軒轅陵里頭將元氣渡給夜慕參之后,身體也被凍壞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看著蔚藍的天空上柔軟的云霞緩緩漂移,慢慢厘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自己已經離開了軒轅陵。
按自己此刻的身體感知能力和恢復程度看,失去意識到醒來的這段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個時辰。
凌商此刻正躺在一輛牛車上車上什么也沒鋪,硬實的木板硌得他后背十分不適。
狹窄的古道上,兩側是蒼茫的草原。
暮暑時節,草原已經顯出枯槁之色。
凌商眼底籠上一層寒冰,耳孔滲出發紫的血液。
這地方……他在八年前不計一切代價地遠離,并且發誓再也不會回來。
他試著坐起來,手腳卻完全不聽使喚。
“哎!別亂動!不要運氣!”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凌商頭頂傳來。
緊接著,一個瘦小的身軀靈巧地躍到了凌商身側。
男孩看起來不過六七歲,聲音也透著天真意味。
可他的目光卻深邃沉靜有如老者。
更古怪的是,他一頭又密又亂的短發,竟是白色的。
凌商不做聲地盯著他胸前那只小小的白玉葫蘆。
他的脖子上還圍著兩圈佛珠。
男孩咧咧嘴笑了,“大哥哥,不要用這么敵意的眼神看我,我可救了你哩。”
“你是誰?”凌商語調僵硬得很。
這時,一只雪白的狐貍不知從哪兒鉆到男孩懷里。
雪狐似乎很喜歡凌商,對著他俏皮地抖著尖尖的耳朵。
男孩抱著雪狐,親昵地梳理它的毛發,又在它腦袋上親了親。
這才笑嘻嘻地回答凌商,“小和尚生下來就無名無姓,本在出云國濟禪寺敲鐘。師父送了個法號叫天愁,因我不但惹人愁,更惹天愁。后來師父覺得我無緣佛法,又把我趕出來了。打那以后,我就把名兒改成了天仇。”
“你要帶我去哪里?”
“當然是去大哥哥應該去的地方。”
凌商疲憊地眨了下眼。
他多少已經猜到了天仇要帶他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以他此刻的狀態,大概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了想,平靜問道,“柳生冥人呢?”
“大哥哥,你誤會我了。我不是替柳生大人辦事的,更不是陌塵少主的人。”
“是么?那你替什么人辦事?”
男孩又咧嘴笑了,“天仇天仇,當然是替老天的仇人辦事。”
他笑起來時,凌商可以看到他缺了兩顆牙。
凌商這下倒是疑惑起來,“你……究竟要做什么?”
“哎呀大哥哥,別這么兇。柳生大人想把你帶給少主,我把你偷了出來你看,我是幫你的。”
凌商警戒地審視著天仇的表情,直覺這男孩詭詐得很。
出云國是佛教圣地,怎么會有這樣邪氣的童僧?
而他脖子上繞的佛珠,還有胸前那只白玉葫蘆,更不是一般的和尚會戴的。
雪狐一下竄到了凌商身上,輕輕舔去他耳孔的血。
凌商厭惡地蹙起眉頭,“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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