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筠歇斯底里地將凌商案牘上的筆墨紙硯通通砸到了地上,然后咬著牙跑開了。
凌商有點擔心,她一個柔弱的女子,這么大晚上跑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但那點擔心很快就被交織的苦悶與恨意取代。
由她去吧。
甚至,凌商還巴不得她遇到什么心懷不軌的人
他對著一室狼藉,整個人像被削去了骨頭似的,全然沒有收拾的意愿。
曾幾何時,他連半分的塵埃都不愿沾染,強迫癥一般要將自己的一切整飭得清清爽爽。
他還那樣費盡心機,在犯下數不盡的罪孽之后,以事不關己、問心無愧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即便是握有他把柄的人也對他無可奈何。
仿佛那么做,自己就真的干凈了一樣。
可是近來,他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掩不住、洗不掉、抹不去的。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樣的變化究竟是好是壞,凌商都不愿去細想了。
他分明滴酒未沾,卻醺醺然地癱倒在亂糟糟的地上。
屋內沒有半點光線。
黑暗與寂靜令他感到親近。
他聽到叩門聲,輕蔑地暗諷道,之前都可以大大方方地闖進他的門,此時怎么又變得像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了?
門上的聲響愈發急躁,凌商也愈發厭煩。
誰知道來人竟是這家伙。
在某個瞬間,他感覺自己脫離了那黑暗幽寂的虛空,充塞心間的腐朽糜爛也被驅散了。
只是很快又被推回了不見底的深淵。
凌商輕輕掰開夜慕參的手,“她去哪兒了,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她是你的”
“她是我的妻子,我就要時時刻刻守著她么?”凌商低低冷哼了一聲,“這樣說來,我還是你的”
夜慕參嫌惡地打斷他,“小筠除了你,什么也沒有了。你就這么對她么?你算什么男人?”
莫筠回到東來閣的時候,隱隱感到空氣中一絲古怪的危險氣息。
閣內的人待她都十分尊敬,沒有過問她為何會消失一整天,為她送上精致的點心,又為她準備了花浴。
沐浴過后,兩位侍女請她去見主人。
莫筠沒有生疑,只是不久前被她逼迫的恐怖情形還歷歷在目,不禁幾分不安。
花夭性情詭譎,發狠起來實在教人害怕。
夢幻斑斕的水簾后,花夭愜意地側臥在鵝絨榻上,曼妙如妖的身段不甚清晰。
莫筠還是頭一回到花夭的禁室。
粗淺打量了一下四壁,認出不少名家的畫作來。
其中不少都是市面上千金難覓的珍品,不由對花夭的財力感到心驚。
“筠兒姐姐,你也喜歡這些畫嗎?”花夭的嗓音如玉石相擊,清越剔透。
莫筠自然是喜歡的。
“姐姐喜歡哪一幅,盡管拿去吧。”
“”
莫筠深感不解花夭不該再次痛罵她一頓嗎?怎么還要送這樣名貴的東西給她?
室內幽香縈縈繞繞,一時的沉默倒也不讓人太尷尬。
花夭依舊躺在水簾后,“筠兒姐姐,你好像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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