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每一回都只答“沒有”二字。
夜慕參也不會加上一句,讓他第二天記得如何如何。
討來的酒,總是不如某人自愿遞上的酒來得醇。
夜慕參太了解凌商了。
那家伙對于一些事總是記不大清,對于另外一些事卻記得刻骨銘心。
自己說的話,那家伙怎么可能記不得呢……
凌商當然記得,但他也是刻意的。
一壺酒而已,當真算不上什么。
可憑什么,夜慕參提起,甚至連一句請求都沒有,他就要去做呢?
凌商只會做自己認定的事。
……
滄瀾的冬季,雪也只是薄薄的一層。
這晚凌商沒有回來。
夜慕參在屋頂等到半夜,整座莊園漆黑一片。
他隱隱有些擔心,就去了凌商的房間。
彌相還在,什么都還在。
于是松了一口氣。
他伏在書案上睡了不到兩個時辰,被輕緩的開門聲驚醒。
屋內只有壁龕上一盞熹微的燭火。
夜慕參看到凌商扶著一個渾身散發著血腥味的人。
身形似乎有些眼熟。
他大半張臉都被一張鬼魅的羅剎面具遮住。
看到夜慕參時,他還咧了下嘴。
凌商也看到了某個不應該出現在自己屋內的人。
“出去。”他不給對方說哪怕一個字的機會。
夜慕參訕訕出了門,在凌商屋前的楓樹下站到日出,又等到日上三竿。
屋內總是傳來零零碎碎的動靜,沒個消停。
踟躕了許久,終于敲開了凌商的門。
濃郁的血腥味混著藥味撲來。
凌商眼圈很重,身上的衣裳也沒有換過。
衣襟微亂,胸前隱現斑斑點點的血跡,顯然不是他自己的。
“你帶回來的那個人,我來照顧好不好?”夜慕參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我餓了一晚上,你能不能先做些吃的?”
凌商回頭看了一眼床上那個身影,低聲道,“稍等。”
他輕輕合上門,屋內一陣窸窣響動。
轉眼凌商便換了身干凈的衣衫出來,有意地帶上門,不讓夜慕參進屋。
那個戴面具的人沒過幾日就離開了。
夜慕參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但凌商不說,他也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
又過了一陣子,夜慕參還是等不到一壺酒。
于是他就自己去了鎮上,買了整整一壇子限量出售的青梅酒。
回來后用小火溫著,空氣里飄著淺淺酒香。
夜慕參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不那么喜歡喝酒了。
凌商每晚回來的時間總是不固定。
進門后也不會抬頭去看,屋頂上是不是有個人等著自己。
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機械地執行著理智下達的指令,無喜無悲。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種簡單與寧靜有多么珍貴。
不過這一晚,空氣里卻有一絲不同的氣息。
凌商來到后廚,看到了桌上的一只空酒壇,還有火爐上蒸著的酒壺。
酒只剩下一杯,不用想也知道酒壇里的去了哪里。
酒壇壓著一張字條。
凌商的瞳孔忽地收縮了一下,蒼白的臉也蒙上一層古怪的陰影。
字條緩緩落地,在空中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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