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暴風雨后,傅南森待著的小船,總算是平穩了下來。
船上,當天捕的魚有許多都被卷起的風浪顛到海里去了。
看著半天的辛勞就這么沒了,挺可惜的。
傅南森眼里露出了少許惋惜。
被張伯都看在眼里。
“年輕人,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窮人,怎么會和小包來這里。”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身份,肯定不止平常人這么簡單。
傅南森一邊把船上抖落下來的魚撿進桶里,一邊把桶灌上海水封住。
還有許多大魚,便把漁網整結實了。
張伯從褲襠里抽出一根煙管來,看上去,都濕透了。
他把打火機晾了一會兒,把煙草都掏出來,一邊晾一邊繼續看著傅南森。
傅南森原本不想對自己的身份有過多的解釋。
但看見張伯友善的目光,剎然想起以前小包說過,人,天性就善良,而有些人,到死都愿意保存著那份善良。
他對人情的觀察,不能再敏銳了。
于是選擇相信包小包的話。
這世間有些溫暖,本就只有人去信任,才有堅持的值得。
“原本是個生意人,早就訂了婚,家里不許我和小包在一起。”
“父親原本沒有很明確的反對,但是縱容其他人犯罪。”
“我知道,他不想得罪我,因為對于他的生意而言,我還有利用的價值。”
“所以他想借刀殺人。”
說到這里,傅南森的目光也變得猙獰血紅了。
張伯一副看透世事的樣子,對這些信息似乎并不感興趣。
對他來說,想那么多,知道那么多,還不如抽一管煙來得實在。
“您可能不了解那是個什么樣的家族——”
“插不上手的事知道得多了,反而是禍害。”
“害人,也害己。”
張伯點了好久,最終把這潮濕的煙點起了。
猛地吸了一口。
最后朝著傅南森懵住的臉笑了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小船靠近了一座小島,看上去,張伯對這小島很是熟悉。
他把裝魚的桶提了一小桶到島上,小島距離臺風境地有些遙遠,這里劃船回去,估計至少要一天一夜。
“我到這地方來過也不止一兩次了,誒亞,我的蒸餾器——”
傅南森懷著略微疑惑的目光看著張伯,看他這樣子,會做這些在海上生存的東西,并不算奇怪,畢竟出海的人都是需要一些自保手段的。
但是這小島上擺著的一些東西,倒更像是張伯在這里安置的另一個家,看上去,雖然不能說住得像豪宅那么舒服,但是過上十天半個月的,絕對是沒問題。
小島上的這些活命裝置,看上去平淡普通,但是每一樣細瞧了,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打漁人做得出來的。
沒有相關的專業知識,絕對設計不出來。
況且就著張伯剛才說的那一番話,也不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普通人說得出來的。
于是傅南森試探道,“張伯,您為什么在這里安置這些東西?是打算在這里小住一段日子么?”
張伯眼神頓了頓,遲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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