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惹不起的瘋子
陳霆想盡辦法要瞞一陣子，因為趙燕亭死了，趙王府也完蛋了，包括揚洲在內的勢力范圍都將面臨群龍無首的境地。
陳霆雖然是權力幫的副幫主，現在趙王府的長史，可是他服不了眾。他能夠控制和指揮的勢力，只有權力幫屬于他的一部分人馬。
這點人馬根本不可能占領整個揚洲。
同樣的，陳霆也沒有那個氣魄和能力爭霸天下。
陳霆現在能做的，便是盡力拉攏權力幫派系之中的更多人馬，給自己增加籌碼，然后投靠一個靠譜的勢力之中。
不需要重新開始。
陳霆已經有了決斷，他打算將權力幫的原有勢力盡力收歸己有，然后再說。
陳霆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他太小看世家的力量，同時也太高看心腹屬下的保密能力了。畢竟當日看到尸坑，挖掘尸坑的人實在太多了。
秘密這種東西，一個人知道是秘密，兩個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更何況還是幾百上千人知道。
這個秘密根本就守不住。
于是，揚洲嘩然，天下也緊跟著嘩然。
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震撼了。
趙燕亭死了！
他竟然隕落于楊盤的劍下！
不只如此，還有前往參加英雄大會的所有人都死在了揚州城外，這個消息實在太驚悚了。
整個天下，原本叫囂著除魔衛道的人或勢力全都自覺地閉嘴了，只字不提什么除魔衛道了。
天魔教主實在太危險了，被他盯上了，準帝也難逃一死啊。
天下第一是什么概念？
以前或許覺得是別人在吹噓，可是事實一次又一次地打臉。
第一次，佛門大禪寺被封山了，幾十位神境高僧，一位準帝圣僧被打死。
第二次，大魏京城，堂堂帝都，那可是藏龍臥虎，世家林立，高手如云，強者如雨。結果再一次在天魔教主的手下，沒了。
第三次，更加離譜了。一個稱王勢力被打沒了，趙燕亭這樣的成名高手也死在了天魔教主的手下，實在不是一般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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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種情況，哪怕想要揚名，想要招攬名望的諸王也不敢拿楊盤當墊腳石了。
他們都怕真的引來了楊盤這個煞星。
他們和楊盤可沒有利益沖突，何必為了名望，惹來一個滅門的煞星呢？
名望的方式很多，沒來由為此惹上楊教主。
現在天下各大小勢力，都對楊的存在忌諱莫深，沒有必要，大家都不想招惹一個實力強大達到天下第一的瘋子。
誰能猜到瘋子是怎么想的？
有的時候，明明只是一名玩笑話，大家都不會當真，可瘋子的邏輯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人家要是當真了，怎么辦？
這個瘋子不是普通的瘋子。
普通的瘋子就算是當真了，你也有能力把他給摁死。
可是一個天下第一的瘋子要是當真了，那結果就會挨過來了，你自個兒被他摁死。
面對這種情況，天下各方勢力為了生存，只能夠妥協。
反正攬名望的方法多了去了，何必冒出生命危險去碰楊教主的瓷？
沒有錯。
天下間，大喊著為民除害，除魔衛道的口號者，大多都不是真的為了為民除害除魔衛道。而是為了自身利益，這和蹭熱度是一個概念，都是為了出名。
可是現在，要是為了蹭熱度，要搭上自家身家性命，那么大家都會從心地表示沉默。
這個江湖是現實的，或許會存在一些真心想要行俠仗義，除魔衛道的真俠士，但那只是少數中的少數。
其他的，大半都是為了名利而去蹭熱度的。
面對楊盤這么兇殘的存在，這部分人是最先打退堂鼓的。
理由都是現成的。
我堂堂大俠，怎么會去和一個瘋子計較這么多呢？
一個瘋子而已，大家不要去理會便是。
無視他，當他不存在。
這就是正道武林中，大半人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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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這個理由其實真的非常恰當。
畢竟一個正常人要是去和瘋子計較，那你自己不也成瘋子了嗎？
瘋子殺人，法律都不管，我們去管什么？
于是，江湖上對楊盤喊打喊殺的呼聲瞬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個人呼聲。可是這些人的呼聲根本沒有人去響應。
隨后，除了少數一些真正的俠士去找楊盤的下落，其他人都沒有什么動靜了。
畢竟蹭熱度的方式方法多了去了，沒有必要為了蹭熱度把身家性命搭進去嘛。
江湖不是游戲，這就是現實。
此刻的楊盤漫無目的地游蕩著，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江湖中多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瘋子。
像這樣的瘋子，其實并不少。
畢竟只要一個不小心走火入魔，傷了腦子，便可能造就一個這樣的瘋子。
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這些瘋子，也沒有多少人去理會。
所以說，大家對楊盤的處理方式都是有前科的。
說白了，和這樣的瘋子死拼到底，最后能夠得到的是什么呢？
需要付出的又是什么？
當利益大于付出時，就會有人主動去做。反之，則沒有人會去多管閑事了。
趙燕亭的死，趙王府勢力的崩潰，便是一個赤果果的明證。
時間一晃便過了十五年。
時間的力量，將一切都淡忘了。
江湖上仿佛沒有了楊盤這么一號人物。
當然，這十五年來，楊盤的殺戮也沒有停過，只是像京城之戰、揚州之戰這樣的大范圍殺戮卻是沒有了。
影響也小了許多。
大家都默契地去沒有去宣揚。
當一件事，風媒和各方勢力不去宣揚的時候，它能夠起的影響力極為有限，最多也就方圓百里的范圍而已。
所以，關于楊盤的新聞都被冷處理了，自然也就引不起人們的重視。
沒有了影響力，那些正道中人根本就不需要被道德綁架著去和楊盤拼命。
這種操作是不是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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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破開黑暗
說起來，自從楊盤陷入道心之衰，竟然已經過了整整十五年。
這實在是有些可怕了。
因為這個時間確實太長了一點。
這要是將渡劫的地點換作主世界的話，恐怕楊盤現在已經被道祖擊殺了。
別看楊盤好像沒怎么作妖，但其實這十五年來，他殺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他這十五年，一直在殺戮，只不過，沒有人去宣揚而已，再加上當整事人都死光了。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影響可言了。
按照他這個殺戮方式以及惹禍能力，放到主世界的話。
恐怕他會第一時間殺上玉景天大世界又或是彌勒天大世界。
然后毫無懸念地被道祖打死了賬。
說起來，楊盤渡道心之衰的難度遠遠大于石軒，石軒渡道心之衰只不過短短的幾十息，而楊盤則徘徊了十五年之久。
其實，這道心之衰因人而異，因所修大道而異。
像楊盤這樣修煉殺戮大道，終結類大道的修士，其道心之衰難度大才是正常的。
畢竟要歷經億萬殺戮而道心不變，無量業力積累而道心不墮，這道心之衰能不難嗎？
石軒渡道心之衰只要經歷道心拷問，一生行事只要不違道心便能夠順利地渡過。
但楊盤不一樣，楊盤要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尋找心靈的光明。
找不到便會永遠被困在其中，直到元神自我意識被磨滅。
對于修煉殺戮大道的修士來說，道心之衰是最難渡過的劫難，首先第一步，便是要求一生行事不違本心。
這一條便刷掉九成九的四劫天仙了。
然后是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尋找心靈的光明。
這一步，便是楊盤現在的考驗。
都知道關禁閉是可怕的，它比關禁閉更加可怕，因為楊盤的意識一直是清醒的。
楊盤這種一關一億年、十億年、百億年的，那就更加可怕。
這簡直是就是在磨滅自我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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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實上就是慢性自殺。
渡不過，肯定死在這里。
而且最可怕的是，自我意識被困在這里，外面行動的便是一個瘋子。一個瘋子把天下都翻過來都是很正常的。
外界十五年，這里卻是過了十五億年！
剛開始楊盤不急不緩，利用時間差，將一生所學全都過了一遍，然后從頭到尾地夯實。
楊盤已經將自身所學從頭到尾地夯實了不只一遍兩遍。
這個時候，楊盤才開始正視自身的心靈。
開始省視一生行事，心靈上的拷問難不倒楊盤，楊盤一生行事不違本心，這一關輕松渡過。
最后便是尋找內心深處的光明。
修殺戮大道，自然業力纏身。
可同樣的，楊盤有業火紅蓮在身，一身業力早已經燃盡。
所以，這一關最難的業力反噬，根本就難不倒楊盤。
楊盤之所以還被困在此處，是因為他自己找不到內心的光明。
從踏入修行之路開始，楊盤便是一名純粹的修士。雖然沒有修無情劍道，可事實上，楊盤行事，向來便沒有講過情面，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便是形容楊盤這種修士，這樣的人，心中的光明是什么呢？
你說他無情，可是他沒有修無情劍道，七情六欲皆存。
可你說他有情，可他行事卻無情。
這樣矛盾的人，心中的光明在哪里呢？
這么長時間的尋找，楊盤一無所獲。
“我心中的光明是什么？”楊盤捫心自問。
這是楊盤第一億三千五百萬次的自問。
因為楊盤行事，從來只利己，哪怕不只一次的利他，那也只是一次雙贏而已，根本目的還是利己。
楊盤做好事都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
這樣的人心中有光明嗎？
忽然之間，福至心靈。
有啊，我有光明，我自己就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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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正在行走于山間小道的楊盤，忽然之間盤坐于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輕聲喝道。
此地無人，此山也無人。荒郊野外，山林遍地。
可是他的聲音卻是傳遍世間！
大道響應，共同齊呼：“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天地間的眾生都聽到了這句話。
這是大道之音！
但凡天境以下的修士，聽到此音，皆不由自主地跪地叩拜。
只有天境奪命，不畏天地的強者才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
可他們也聽到了大道之音。
造化道門的一位準帝老祖從閉關之所踏了出來，他站在半空，抬頭望天，輕聲嘆道：“這是有人在證道嗎？”
天下間，隱藏的準帝、神境三步大能皆抬頭望天，一臉驚色。
“有人在證道！大道之音響徹天地，這分明便是大帝的威能啊。”
“這個時代，果然出現了一位大帝。當今時代第一個證道的大帝，那是占盡一個時代的便宜啊。”類似天機門這樣的風媒勢力，開始狂呼，他們這是在高興，終于有大新聞了。
因為這些人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成為大帝的。
所以，這個時代第一位大帝出世，并不會影響他們什么，真正要頭疼的是那些名門正派，古老宗門的準帝強者們。
大帝出世，道印天心。
從此以后，大帝的法與理便將印入天地之中，給后來證道者造成巨大的影響。
這個影響雖然沒有遮天世界那么大，導致一個時代只有一位大帝，容不下第二位大帝。
但這種影響也是客觀存在的，給第二位證道大帝的人增加了雙倍的難度！
事實上，大魏世界的大帝也一樣，多數情況下，一個時代只有一位大帝！
比如說，大魏天朝的建立者，魏武大帝！
這位便是那個時代第一位證道的大帝，結果在他之后，便再無人成功證道了。
這不是魏武大帝刻意地打壓，因為沒有必要，大帝的心胸沒那么狹窄，他們也需要道友的。
可事實上，就算是魏武大帝沒有阻攔后來者證道，也依然無人證道成功。
這就是現實，殘酷的現實。
可事實上，就算是魏武大帝沒有阻攔后來者證道，也依然無人證道成功。
這就是現實，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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