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早早的就去到了那片蘆葦蕩,他是有自己的擔心的,他怕那受傷了的水鳥,因為他們昨天的一鬧而換了棲息地,再也無法找到。可讓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水鳥死了,身上爬滿了螞蟻。或者他早就預料到了,對于一個野慣了的,知道捕獵夾是什么的人,他早就應該知道,一但被捕獵夾夾過,哪怕最后它跑掉了,最終也只是在劫難逃。
但他還是心存幻想的,幻想著結局不是那樣。對于他而言,這樣的生死他早已是司空見慣了的,他只是不愿意因為這只水鳥,而破滅了她對美好的向往。要是它還活著該有多好,要是它的伴侶在它身旁該有多好。
他是不愿意她看到這樣的結局的,于是他回了趟家,從家了拿了把鐵鍬,然后在蘆葦蕩附近找了個地方,將它埋葬了。他又隨手折了根蘆葦,去掉了頭部比較嫩的部分,然后將蘆葦桿插在了埋葬它的地方,就當是為它立的碑了。
完事之后,他就拿著鐵鍬回去了。要是還在上學,這個點他應該是在教室里和其他同學一起上早自習,而現在他卻又躺回到了床上,也沒有繼續睡覺,只是靜靜的躺著,想著到時該如何向她講。或者他早就知道,該怎么對她講,只是為了多想幾遍,好到時講的自然一點。
這一個星期他什么都沒干,全用來想如何對她講關于水鳥的結局了。其實也不是他不想干,只是現在并不是農忙的時候。當然也不全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會想到她在蘆葦蕩換衣服時的情景,每每想到她的動作還有她羞澀的表情,心就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感覺都要跳出自己的身體,可他還是會去想,他怎么會不想,那可是他人生最美的記憶。
一轉眼,就又到星期天了,對于他而言,那可不是一轉眼,那可是幾個春秋。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早早的就來到了屋后的水田地,等待著她的出現。盡管他知道晚一點也沒事,她不會那么早經過那條小路,可是他還是早早的就在那等著了,他總怕將她錯過了。似乎如果要是凌晨外面就有光亮了,他凌晨就去那里等著了。
突然遠處走來一位短發的女子,離他越來越近,本來他最開始是沒有注意的,可那女子行徑的方向,卻讓他不得不注意。在他的心里,這條小路,這個地點只屬于”她”,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點。
“怎么,這么快就不認識我了?”
“你你,剪頭發了。”
“嗯,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
“那你說,我是留長頭發好看還是短頭發好看?”
“都好看,人好看,怎么都好看。”
“那我要是一定要你給出個所以然的結果呢?”
“因為人長得好看,所以怎么都好看。”
“不和你貧了,對了,那對鴛鴦怎么樣了?”
“挺好的啊!”
“什么叫做挺好的,你仔細和我講一下。”
“它的伴侶回來了,你走的第二天,還幫它帶回了食物,那天是我們打擾到它們了,所以一直沒看到那一幕。”
“那后來呢?”
“后來我也有去,有時還帶點家里的米,就灑在它附近,也不敢灑的太近,怕驚到了它們。我還看到,它的伴侶用嘴將我灑的米一粒粒的啄起,然后放到它的身邊。當時那一幕,我都差點感動哭了。”
“都說苦命鴛鴦,苦命鴛鴦,它們不是鴛鴦,可為什么還是那么苦。”
“它們不苦,它們是鴛鴦,盡管肉體上受著折磨,但心靈上依然是不離不棄,它們不是鴛鴦是什么。鴛鴦就該像它們一樣,遇一人而終老,用一生又何妨。”
“你這都是哪里學的,不過那句,遇一人而終老,用一生又何妨,說的到是蠻好。對了,它們還在那嗎?我想去看看。”
“沒在了。”
“那它們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星期五的上午就沒看到它們了,我還在附近找了一下,不過沒找到。不過就我前幾天的觀察,它也好的差不多了,應該是回家了。開始之所以在那個地方,可能是因為傷的比較重,一時半會走不了,所以一直在那養傷。”
“應該是你說的那樣。”
“就是我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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