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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慕 正文 第陸章 度苦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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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樹下,雪白的一張臉靜靜的仰著頭望著樹上的菩提子,毫無征兆的,一顆菩提子砸在蕭清珝的頭上,微微動了一下腦袋,余光便見得一人不緊不慢的走來。

    青衫落落,郎才獨絕。

    蕭清珝見的那人近了,望著那張平靜的面容,唇角一掀,“你傷口可好了些,我這有一瓶上好的藥,知道你不缺,總是一番心意在里頭,你別嫌棄就好。”

    “嗯。”他徑直走到菩提樹下圓桌圍繞著的石凳上,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語調。

    “你身上沒有半點人氣,原來這便是修仙嗎?”蕭清珝嘴角一勾,笑容便從里頭溢了出來。

    “我不清楚。”蘇公子認真思考了片刻,抬眼望了一眼蕭清珝。

    “我還以為你性子冷淡至斯,才會一直板著臉面無表情的。”蕭清珝眉梢一動,也帶上了笑意,然后腳步一挪,便往蘇公子旁邊過去。

    院落空曠,寺里頭的香火味縈繞在鼻尖,菩提樹的籽時不時又落下一兩個。

    “為什么突然想去思凡閣?”望著他的傷口,蕭清珝略有羞澀的問道。

    “有人。”蘇公子的眼里掀起了一點點波瀾。

    “有人叫你去?”蕭清珝疑惑的盯著他的眼睛。

    “那里有人。”蘇公子直晃晃的看著蕭清珝,似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什么,然而,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始終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波瀾,反而里頭的清澈流光引的人驀然一恍惚。

    良久,蘇公子一臉平靜的又收回眼神,垂眸,斂盡眼里的思緒。

    這幾日天又連著下了幾場雨,師太舊傷加新傷,早已落下病根,濕氣入骨,身子骨越來越不利索了。

    師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將蕭清珝喚到跟前來。

    不等著蕭清珝低著嗓子問,便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道。“你回國寺的日程事不宜遲,我請一人隨同你可好?”

    師太話是這般問的,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

    出了房門,蕭清珝沖著一直盡心守著房門的阿楊一笑道,“我這幾日可能要出門一趟,你替我守著師太可好?”

    阿楊仔細的看著蕭清珝的眼睛,隨后爽快利落的點了頭。

    寒透了的夜色,蕭清珝猶自的在菩提樹下徘徊,心里頭有些慌亂,又有些喜悅,有些懼怕又有些歡愉。

    步子躊躇了許久,終立在蘇公子的房門前,隔著燈花隔著門,蕭清珝朗朗的問道。“師太說,你將帶我去國寺。”

    “嗯。”依舊是一道平靜的聲音傳來。

    蕭清珝將手放在門上,顫抖了兩下,終將用力的推門而進。蘇公子望著燭光向她緩緩走來的身影,愣了一瞬。望著她神情不安坐立在自己對頭,纖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濃密的陰影,隨著風吹過燭光一般那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兩人就這么面上平靜的對望著。

    良久,蕭清珝拿手支著頭,將眼神望著窗外,微微的彎起了唇,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活生生的似極個病美人,美人的聲音也很好聽,孱孱的同溪水流過一般。“你真的很聰明。”

    美人復而低下頭來,頓了頓,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不過幸好你告訴我是有人,而不是有鬼魂在逗留。要不然我肯定晚上又睡不著覺了。”

    蕭清珝將話音一轉,眼神直勾勾的望著蘇公子,“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蘇公子看到蕭清珝的眼里倒映全是自己的影子,干凈得不惹一絲塵埃,眼神閃了閃,不發一詞。

    “你不問我為什么?”蕭清珝眼神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他是個瘋子,又或許……瘋的,是我。”

    那一場大火驚動了在宮中的鄭貴妃。

    被師太救出來后,蕭清珝一直在養傷。

    母后跋山涉水的來寺中,用一路風霜的身子抱著她,觸到了擁抱很冷很冷,可是那一剎,心突然暖了起來。

    母后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她仰著頭,專注的望著母后,才恍然驚覺母后有著酷似阿姊一般的溫柔纏綿的眉眼,然后母后將慈愛帶著點惋惜的目光投于她身上,嘆息的摸著她的頭,卻暗自搖了搖頭。

    如阿姊所料,母后要的只是一個兒子,誰來都一樣。

    所以,阿姊只是被輕懲,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蕭清珝很有可能面臨著被放棄。

    母后留下了許多人照顧蕭清珝,卻也同時安排了人教阿姊宮中禮儀,權謀論策。

    母后走后三四個月,蕭清珝消失了。

    可笑的是,所有人認為她只是受不了現實的打擊逃走了而已。

    而阿姊一步不離的跟在師太身邊,就連晚上都陪著師太一同睡去。

    沒有人會懷疑阿姊。

    那個長著一臉溫婉笑意的女子……

    那個從小疼妹妹入骨的阿姊……

    在眾人的眼中更愿意看到的那場大火,只是從小調皮搗蛋的妹妹不小心撞到了燈火。

    真相如何知道了又怎樣,那些年小心翼翼藏著的身份得好好的掖著。

    而母后的態度也決定了一切。

    月華潑地。

    在被大火燒盡的思凡閣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傳來了鐵鎖的聲音,蕭清珝帶著蘇公子來了。

    要永久的離開了,有一些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到了解決的地步。

    “玄商,你來啦……”昏暗的地下室里,陰冷潮濕,洋溢著濃重的腥甜。

    空氣里飄蕩著的還有一種腐朽骯臟的氣息,渾濁著,經久不散。

    一道聲音帶著急切的渴望,同常年窩在洞口的老鼠,渴望見到光一樣,癡癡呆呆的,呢喃著一個名字,引鳩止渴。

    “你終于肯原諒我了,終于肯來看我了……”那道聲音猶自瘋瘋癲癲,興高采烈的喊道,燭光亮起時,那張糟糕的面容因長期不見光不自覺的躲開了亮光,卻又在下一刻不自覺的向著光靠攏。

    “我是玄容。”低下頭來,蕭清珝定定的看著他,嘴角勾出一抹殘酷的笑容。“那個被你親自救出來的玄容……”

    “我記得。以前你很喜歡阿姊,整天屁顛顛的跟在阿姊的身后,而她,因為你,死在了你身前。”

    “我將阿姊對我用的手段,通通還用到了阿姊的身上去了。”

    “我本來可以殺了你,可是終究是你救了我,這是我唯一的一點善心,同時也是殘酷的……”

    事隔兩年再次聽到那道如同夢魔一樣的聲音,容華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他掙扎著手上的鐵鏈,大吼大叫著,眼里蘊開了淚水。

    而面前的兩人始終面無表情看著,無動于衷的聽得他道。

    “我情愿那天從來沒有打開那道門,我情愿死的人是你……”

    “為什么你要殺她,她終究是從小到大最疼愛你的阿姊啊……”

    “她其實心地很善良的,平時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

    “都是你們逼的,都是你們逼的……”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她就不會被逼著去做暗影,去做你的影子,染滿了鮮血和風霜去替你清除那些道路上的荊棘……”

    “你為什么不連同我一塊殺了……”

    地下室里傳過了嚶嚶的,無助的,凄烈的哭聲。

    蕭清珝靜靜的聽著,嘴角勾起一抹平靜的笑容,眼里卻空洞洞,麻木的,任由微微的風吹過身體的千瘡百孔。

    那些兒時的記憶,同一陣風拂過心底的空山,溫柔繾綣,無聲無息。

    停留在在漫山遍野的杜鵑花前,流水長長的石橋邊,在蟬鳴深處的遠處飄來的幾聲鐘聲中,在無數個說說笑笑的日日夜夜……

    玄華睡了,睡在了那一年溫暖的春日里,停在了那一眼玄商收起衣袖,眼中淚珠如杜鵑花一般晶瑩露珠,眼中似是染了血一樣的悲鳴中。

    那個是他一直想要保護的女孩。

    是他一直想要陪著的女孩。

    玄華飲了鳩毒,意識模糊時,眼神纏綿悱惻的望著蕭清珝,許是透過她望著另一個人的影子罷,他癡癡的笑,又將眼淚笑了出來。“以后我們還俗吧,閑居時案頭瓶花不絕,等到涼秋時,院子里種滿的大片大片的杜鵑花便開了,你洗手羹湯,我賺錢養你,余生。如此……”

    小師弟玄華永遠的合上了眼睛,蕭清珝攥緊了手心,眼神平靜的望著蘇公子,無喜無悲。

    蘇公子直直的盯著蕭清珝的眼睛,生生的撕開了她記憶深處埋藏的疼痛。

    寒夜花露深,冷月霜千重。

    “阿姊,我好疼,讓我死好不好……”是誰的聲音一道一道的叫凄厲,涼風中扯著生疼。

    “阿姊,我什么都愿意給你,殺了我可好……”

    “阿姊,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

    阿姊……

    張了張嘴,疼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背后的一大片最大火灼傷的傷口混著新傷,白色的衣衫染成血色,衣服同血肉連在一起,每一處都觸目驚心,連呼吸都扯生疼生疼的。

    阿姊,求求你,讓我死吧。

    阿姊,為什么……

    那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室里,阿姊揚起鞭子,嘴角彎起諷刺的笑容。

    “阿姊,你就這般恨我嗎?”玄容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混著一灘殷紅的鮮血,還有淡淡的鐵銹味,咸咸的,甜甜的。

    難道,真的有一種人生下來就有罪嗎……

    帶刺鞭子沾著辣椒水勾起了血肉,玄容耳邊隆隆作響,意識逐漸模糊,又逐漸的清醒,眼神睜開又合上……

    “你知道每天等死是什么滋味嗎?”阿姊揚起溫柔的笑容。“你懂得什么叫生下來就是一個棄子嗎?”

    “我怎么能讓你這么輕易的死……”

    “怎么可能能夠這么輕易的放過……”

    “你知道宮里頭的人生下了雙胞胎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一個人進了宮里,另一個人就必須得死。”

    “因為你,我連個名字都沒有,你不覺得很可悲嗎……”

    “你說明明我們眉目已經長得這么像了,我卻遜你三分……”

    那張曾經明媚溫柔的眸子醞釀著一場風暴,映進了玄容失魂落魄曈孔中,聽到阿姊一聲聲的質問,內心深處的叫囂。

    阿姊,活著,真的好累好累……

    “憑什么?憑什么你一生下來把光明的一條路留給你,而我卻走向骯臟和不堪……”

    “你以為別人能救得了你一次,還能救你第二次嗎……”

    “你不會這么走運,你永遠也別想離開這個地方……”

    室內冰涼冰涼的,玄商手上揮動的鞭子已經沒有力氣了,垂下手來,睜看通紅的眼睛跌落在地上,喘著氣,陰冷的風吹來,玄商眼里驟然間有了一絲清明,驀然抬頭,在看到一灘血肉混在一起的玄容,突然抓了抓頭發,發瘋似的跑了出去。

    玄容費力睜開眼睛來看到暗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墻上的風細細的吹來吹得嗚嗚聲響像極了癡情人的哭泣聲,那一盞明晃晃的燈在角落里亮著,好似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妹妹,走,我們一起回家。……”猶記得那日陽光明媚,陽光透過樹枝落下的光影絢爛多彩,阿姊溫柔的牽起她的手,走,我們回家。

    “我親手殺了阿姊,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血染了我滿身,溫熱的一點一點的冰涼。”那一日陽光也很明媚,明媚的令人刺眼,衣裳同頭發凌亂的散開,癱坐地上,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遠方,那時,突兀的笑出聲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我能殺她,她只知道我從小身中奇毒,卻不知道我的血液里同樣有毒……”

    望向遠方的那布滿血絲的眼眶里,分不清究竟是一個結束,還是一個開始。

    那時才明白,從自己染紅雙手的那一刻開始,那個面帶溫柔,嘴角漾開嘲諷的女子徹底的住進了心底。

    而心底撕裂的疼痛,撫平了身上千瘡百孔的傷。

    空洞洞的風吹起陰冷潮濕地下室內昏黃的燭光,那月色分明的夜里,玄容冷靜的勾起嘴角,眼淚卻大滴大滴的重重砸在帶著腥味而潮濕的地下室里。

    明白色衣裳染了褐色塵埃,那雙純潔無瑕的眸里空洞洞的,如斯狼狽。

    卻不知為何,生生的烙進了蘇公子眸中。

    蘇公子手腳輕柔的將玄容扶起,一陣風吹來,一只手措手不及的撩起蕭清珝的衣袖,入目的是玄容手上密密麻麻的傷,像蜈蚣一樣丑陋的可怕。在一處雪白無瑕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更加的可怖,生疼……

    不只是手,全身上下恐怕也沒有一處好的……

    “什么時候的事?”一道晦澀的聲音響在耳邊,堵住了門口映入室中的大片月光。

    “告訴我!什么時候的事。”見著室內空蕩蕩的無人回答,那道聲音同啞巴剛開口說話一般干燥澀啞的難聽。

    “你走的那幾個月。”玄容閉上了眼睛,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叫師太不要告訴你的。”

    良久,玄容悲嘆一聲,“我以為還能再瞞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再走一段距離……”

    “可笑,我還一直以為……”阿楊踏進門來被風吹的身子漸漸的冷了起來,那種重新冷從骨子里透出來,從頭到尾寒意漸漸升起,望見玄容的眼神開始混亂。

    “別說了!”蕭清珝突然的拔高了聲音,眼神冰冷的望著阿楊。

    “對不起,對不起……”阿楊張皇失措起來,眼神通紅通紅的,望著那雙陌生而熟悉的眉眼,看著那霜雪落了她滿眉,聽得她一字一言的叫自己滾,那雙想去扶他的手,硬生生的僵住。

    連同著身體一起僵住。

    玄容推開旁人,倔強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漏出的水滴,硬生生自己站起來。

    那些輾轉在心間的往事再度提起時,眸色里漾蕩著的腓色,心里一片冷寂,傷口卻隱隱作疼。冬天沒來,就已經疼得生生的苦。

    “我什么都應,你不要趕我,好不好。”阿楊睜大了眼睛充滿乞求的望著玄容,握著劍的手拼命的顫抖。

    那些三個人一起長大的情分,誰也忘不了的。

    說沒有感覺,是自欺欺人。

    “我很恨自己,恨自己,偏偏那時候離開了,我應該一直守著你的……”

    “怪不得你養傷養了一年都沒好,我還一直以為,一直以為是你早些年中的毒復發了……”

    “我一直以為玄商真的被帶入宮中去了……”

    “怪不得,自我走后再回來見你變了許多……”

    “怪不得艷陽高照,你總是說冷……”

    “怪不得我牽著你手,你都覺得疼……”

    “怪不得你扭扭捏捏的在練左手的筆法……”

    玄容不理會身后那一道惶恐不安的聲音,抬腳踏出門去,話語波瀾不驚的飄入風中。“沒有誰會一直守著誰……”

    你看,到了最后你能說出的,也只是說守著,如果再來一次,你會救我,但是你還會原諒她。

    當初說好了要一輩子的情分,走到最后,不過遺有長嘆。

    “沒有這次也會有下次,這是遲早的事情……”那聲若有若無的嘆息,悄無聲息的涼在風中。

    那些前塵我以為早就忘得一干二凈,可是才發現每一天過得就像一輩子。

    那一年,阿姊笑意盈盈摘一朵杜鵑花系在她手里,面容溫婉而美麗,拉著她的手說,“走,我們一起回家。別怕,我會一輩子保護你……”

    眉梢上有當歸情,溫存仍留庭院徑。

    杜鵑鳥啼的,不如歸去,不如歸去。杜鵑花又悄悄的盛開了一季,一季輪回一季別。

    分明記得約當歸,遠至櫻桃熟。何事菊花時,猶未回鄉曲。

    “這刀法,很像天生的劊子手,準確的沒有一絲的偏頗。”

    那把匕首刺入了心臟,鮮血流盡處,才換的眼神的一絲清明。

    有時候人真是廉價的矛盾,可以癡情的守著心里頭上了鎖的一寸土地孤獨終老,寂靜皎潔如天上月;卻也可以頃刻之間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冷靜的如同地獄修羅。

    前一刻還可以回憶著記憶里溫存的長情,下手時干凈利落不似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模樣。

    朦朧中似乎能聽到一道聲音,

    我佛慈悲,度我苦厄。

    月色分明的夜。

    “來壺酒,隨便什么都行。”玄容輕巧地將身子倚在菩提樹上,用手碰了碰香客拋上去的紅繩。

    蘇公子把腰間的葫蘆解下,面無表情的默默的遞給玄容。

    玄容目光癡癡的望著蘇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想活著,也只有活著,才能嘗到一點點歡愉,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哪怕這樣狼狽的活著,總是苦痛大于幸福。茍且偷生,也好……”

    阿姊啊,聽說槐樹養魂。

    不知你能否聽到我的禱告。

    無妨,我一直笑著,用我的眼睛替你看這滿山的杜鵑花,聽翩躚的風,吹過耳畔的搖曳。

    思緒收回處,有風起落滄瀾,酒色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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