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素馨只是來學校報到之后就請了病假，其實所謂的病假只不過是跟一位一直給她打賞的土豪面基而已。

    翁素馨快樂悠哉的瘋玩了一個多月，總算浪夠了回去學校讀書。

    雖然被私生飯圍堵一般是大明星才有的待遇，這讓翁素馨頗為沾沾自喜，但是對方一臉青春美麗亢奮痘，渾身上下搭配著超過三個奢侈品牌的假冒地攤貨，再加上一米六五的身高，被這種私生飯堵在宿舍樓下示愛，翁素馨覺得實在算不上什么光彩事。

    偏偏她向來都是乖巧呆萌妹紙的人設，遇事只會瞪大眼一臉懵逼，害羞了跺跺腳罵一聲“討厭了啦”，氣憤了最多就是嚶嚶嚶，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這樣的局面。

    然后那個一腦袋五顏六色的不良少女就出現在她面前把她給救了。

    兩個少女一個是初來乍到，一個是整個宿舍因鄙夷和畏懼而被孤立起來的不良少女，兩個人一拍即合很快成了好閨蜜。

    她們的宿舍是那種六人間，上床下桌的那種。

    因為翁素馨自從開學一直也沒有來過寢室，大家一直以為她們這間寢室可能只有五人，于是翁素馨的鋪上和書桌上都堆滿了女孩子們各種物品。

    不過里面并不包括戚牧遙。

    因為戚牧遙的學費都是石曉惠幾乎傾家蕩產才湊夠的，勉強交夠了食宿費用之后結余下來的錢也就夠買點姨媽巾之類的小玩意兒了，連自己的柜子都空空蕩蕩，所以她就算是也想占便宜也沒有東西可放。

    翁素馨看見自己床上桌子上甚至連椅子上都被放了一些雜物，頓時滿臉委屈的抿了抿唇，回過頭來眼淚汪汪的看著戚牧遙。

    難得現在還肯有人用這樣可憐而求助的眼神看著自己，戚牧遙頓時豪氣倍增，對著宿舍里面其他四個人說道：“沒看見素素都來了，誰的東西誰拿走，別等遙姐發火。”

    其實別人未見得真的就怕了戚牧遙，只是她這種打扮做派人家都不屑為伍，像是在路上看見一堆米田共，幾乎人人都會繞著走，若是你真的以為人家都怕了那堆玩意兒，那你就像戚牧遙一樣很傻很天真了，人家只是膈應而已。

    宿舍同寢的幾位舍友亦然，乖乖聽話將自己的東西拿走，不過幾乎個個都在心里鄙夷的嘀咕著：“呸！還遙姐呢，你當咱這是青樓啊？”

    這邊的戚牧遙看見室友們對自己的命令已經達到令行禁止的地步，頓時也感覺倍兒有面子，雄赳赳氣昂昂示意翁素馨，貴府以清理完畢，歡迎入住。

    翁素馨感激的對戚牧遙笑笑，一副弱不禁風嬌怯怯的樣子，戚牧遙索性好人做到底幫著她一起整理東西。

    雖說曹操再奸還有三個朋友呢，不過寢室里對于一看就是乖乖女的翁素馨居然能跟花臂少女戚牧遙混在一起也是有些無語。

    翁素馨是那種走路風擺柳，迎風抖三抖的嬌弱而溫柔的女子，戚牧遙卻是紋著大花臂外加一頭大公雞一樣五顏六色且斗志昂揚的亂發，然而這樣濃墨重彩的發型之下一張素顏的臉就顯得怪異而寡淡了，加上總是一副隨時可以跟人家對砍的死樣子，導致同窗了兩個多月，大家對她的印象只有那一腦袋亂七八糟的頭發，已經完全忘記了她的臉長成什么樣子。

    但是就是這個弱不禁風的翁素馨卻可以隨意支使戚牧遙做這做那，后者還是一臉甘之如飴的樣子也是沒誰了。

    其實作為旁觀者的林夕太了解這里面的套路，兩個人都是個有目的。

    戚牧遙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其實并不傻，而翁素馨更不用說，一個情商低下的人是沒辦法在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成為海嘯平臺一個小有名氣的主播的。

    戚牧遙這樣甘愿為翁素馨鞍前馬后的忙碌是想要她帶著自己一起賺錢。

    雖然翁素馨常常支使戚牧遙干活，可是每次打熱水，戚牧遙都可以順便給自己也提上一壺，雖然只有區區的五毛錢一壺熱水，可對于日子過得需要按分來算計的戚牧遙來說這也是一筆開銷，后來這些東西漸漸延伸到化妝品、姨媽巾以及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而翁素馨則得到一個用偶爾付出個十塊八塊就能買到的忠心走狗外帶可以震懾同寢其他舍友的人形武器。

    起碼自己開直播的時候其他舍友攝于戚牧遙的淫威之下敢怒而不敢言。

    基于以上因素，兩個人的相處一直都很愉快。

    在戚牧遙的軟磨硬泡之下，翁素馨終于幫助戚牧遙在海嘯平臺注冊號賬號，并且成功忽悠到五十個粉絲滿足開直播的條件。

    自然，為了讓直播能一炮打響，在翁素馨的建議下戚牧遙還萬分心痛的拿出僅存的幾張毛爺爺，購買了一整套的直播工具箱，什么迷你三腳架、廣角增距鏡頭、補光燈、天使眼還有外置聲卡以及防噴麥等等。

    最初的時候，戚牧遙傻乎乎的本色出境，加上本來就沒有什么適合直播的才藝表演，又不太會說話，所以直播間里總是可憐的小貓兩三只，而翁素馨那邊就很熱鬧了，一塊錢的棒棒糖一刷就是九十九，十塊錢的親親吻也是二十三十的刷，偶爾來個土豪上來就是價值二百三十三的水晶鞋，更有甚者，八百八十八的王冠偶爾也驚現一下。

    最牛的一次，戚牧遙眼睜睜看著一朵巨浪托著一顆璀璨的星星席卷全屏，戚牧遙的心都在顫抖，那是一千八百八十八塊錢的星辰大海，海嘯平臺最昂貴的禮物！

    她們直播所得都是平臺跟主播五五分賬，當然，那些大咖們會享受到更高的分成和更好的推廣以及相關待遇。

    所以花臂妹妹戚牧遙在悄悄學習了翁素馨幾天直播之后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不賺錢了。

    要會說曖昧的話，要會撒嬌發嗲賣萌嚶嚶嚶的才會有土豪大把撒銀子。

    她已經沒有退路，媽媽打電話來說，下學期開始，她的學費要自己負責了，因為她的好爸爸在一次發酒瘋時把石曉惠打斷了兩根肋骨，不但刷碗的工作丟了，還得要住院治療，就算是出院了，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完全沒有收入。

    于是戚牧遙悄悄把頭發剪成了公主頭，做了個空氣劉海，也帶上美瞳買了廉價的化妝品把自己裝修成一個大眼睛蛇精臉磨皮到看不清鼻梁骨的網紅美少女，開始造作起來。

    果然，隨著她人設的改變，直播間里漸漸開始有人打賞，當第一次得到水晶鞋的時候，戚牧遙的心都在顫抖，她成功了，她可以繼續讀大學而遠離自己那個想想就堵心的家了。

    最主要是，她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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