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霞只小口小口地喝著茶,沒有說話。
先前陳嘉樺來時,二話沒說,就在監(jiān)護室轉了一圈,徑直就進消毒室換了衣裳,消了毒。
蔣方一行人跟陳嘉樺很熟悉,一見面,蔣方就直接說:“方家果然厲害啊,這么快就把你請來了。”
“哪里是請,那是抓。”陳嘉樺指了指身后跟著的兩位小伙子。
“哈哈,誰讓你技術超群呢。”蔣方笑著指了指王軒,問,“你看,什么個情況?”
“這是你的陣地,你問我一個騙錢的,什么狀況。”陳嘉樺聳聳肩。
“別逗了,我家九少下了死命令,必須治好,否則要扔我去挖礦。你放心,你治好了,方家不給你結算費用,寧遠給你結算。”蔣方說。
陳嘉樺掃了他一眼,問:“你說話算話?”
“那當然,我代表我家九少全權負責這里的大小事務。”蔣方一臉驕傲。
“那你起開些。”陳嘉樺手一指,讓蔣方到一邊呆著去,便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銅鈴鐺,口里念念有聲,但卻像是古老的咒語,根本聽不懂到底在念什么。
他念了念,忽然朗聲喝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途,還不快快歸途,更待何時?”
“公主,這咋越看越像神棍呢?”吳靜小聲地說。
方如霞沒說話,只看見陳嘉樺伸手在王軒眉心一摁,然后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陳嘉樺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像是虛脫了一般,手中的鈴鐺才停止了響動,蔣方一把扶住他,問:“如何?”
“你們最好問清楚,那個紅衣女人是誰。”陳嘉樺站定,又拿著鈴鐺在繞著監(jiān)護室的床走了一圈,然后對蔣方說,“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
“多謝陳大師。”蔣方神情愉快。
陳嘉樺則是走出監(jiān)護室,脫下白大褂,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憊地看著方如霞,問:“那么,方女士,爛柯人的秘密呢?”
“我兒子還沒康復。”方如霞淡淡回復。
“好吧。”陳嘉樺也不多說,對跟著的兩名方家人說,“我得洗個澡,準備一下。”
“好。”其中一人回答,就領著陳嘉樺走了。
吳靜看陳嘉樺走遠,便低聲問:“公主,你看這人是真有本事嗎?我瞧著怎么那么像是混吃混喝的神棍。”
“先看看再說。”方如霞低聲回答,隨后便是蔣方走了出來,一臉驚喜地說,“方女士,王軒先生醒了。”
方如霞一挑眉,看了蔣方一眼,說:“我方如霞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多謝蔣醫(yī)生救我兒性命。”
“方女士客氣。不過,他雖然醒了,身體各項指標也穩(wěn)定了,但保險起見,還得在監(jiān)護室呆上一天,才能轉普通病房。”蔣方說著,將手中的手套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好。”
方如霞應了一聲,再度往監(jiān)護室里去。
監(jiān)護室里,王軒躺在床上,雖然臉色蒼白,但眸光清明,看起來似乎只是瘦了一點小傷似的。
方如霞拉了凳子徐徐坐下,滿眼滿心都是柔軟。
不過,她還沒開口,王軒就急切地問:“媽,曉月呢,澄川很亂的。”
“這里是寧遠別墅區(qū),安保也算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就專心養(yǎng)傷,別擔心。”方如霞溫柔地安慰。
王軒蹙眉搖頭,說:“敵我不明,我不放心她。”
“你不放心她?既然不放心,之前為什么又要托付我照顧她?你不知道自己照顧嗎?”方如霞笑著問。
王軒抿了唇?jīng)]說話,像是陷入了沉思似的。
方如霞看他這樣,便慈愛地安慰:“剛醒了,不要費神想別的事。你專心養(yǎng)傷,我讓方希去保護她。
“那你快讓方希去。”王軒聽到,催促起來。
方如霞頓時就有些不開心了,沉了一張臉,直接就問:“你不放心?那我問你,阿秀是誰?”
王軒便沉默地看著方如霞,母子倆就那么僵持在那里。
片刻后,阿靜趕緊打圓場,說:“夫人,好啦,阿軒剛好起來,精神不濟的,你改天再問。”
“改天再問?”方如霞不悅地掃了阿靜一眼。
“可不是嘛,阿軒剛從鬼門關回來。”吳靜怯怯地說。
方如霞沒理會吳靜,只看著王軒問:“阿秀是誰?”
王軒沉默了片刻,才說:“媽,等我整理好了,會向你說清楚的。”
方如霞沒說話,于是監(jiān)護室內(nèi)又安靜下來。
“夫人,陳大師洗完澡,我們總是要見一見的。雖然挺神棍的,但這種事也不得不信。”吳靜低聲說。
方如霞這才吐出一口氣,無奈地問:“阿秀是這世間人嗎?”
先前,她將王軒的活動軌跡都摸了個透徹,確實沒找出誰叫阿秀。她甚至想過阿秀是個男人,但依舊一無所獲。王軒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非常的清晰且單調(diào),一找一個準。
所以,她坐在監(jiān)護室外的長椅子上,就在猜測阿秀是否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或者并不是此間人。
比如,她就曾在一次發(fā)高燒時,喊過那個人的名字。等醒來時,王景彥半分戲虐地問那人到底是誰,她從容應對,說:“是最近追的一本小說里的主人公。”
王景彥心思單純,當時就作吃醋狀。
她方如霞是有奇遇的人,因為機緣巧合,穿越了千年時空,還留存著那個時空的記憶。那么,阿軒呢?
阿軒自小就沉默寡言,聰敏好學,等到十五六歲,已經(jīng)能征善戰(zhàn),腦子里一整套都是家國天下的觀念。他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朋友,后來好不容易與江家大少認識,結果不久之后,江氏夫婦命隕,他就更沉默了。
再后來,阿軒入了軍中,更是拼命三郎,軍功累累,可作為母親,她一直覺得他非常的孤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或者說,他不允許任何人走近他。
方如霞一直覺得他不屬于這世間,仿佛哪一天一個不高興,就能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直到他遇見了辛曉月,寵溺疼愛,視若珍寶。方如霞看他這樣子,才算松了一口氣。她覺得阿軒這是有了牽絆,有了在意,算是扎下了根。
因此,她格外在意辛曉月,這才有了辛曉月被逼訂婚,她親自走錦城的這一出。
當她詢問王軒“阿秀是這個世間的人嗎”時,王軒不由得抬眸看著她,驚訝地看著她。
王軒的神情說明了一切,方如霞笑著說:“你在瀕死之時,一直喊著‘阿秀,我好想你’‘阿秀,等等我’,阿軒,我是你媽媽,可不知道你除了辛曉月之外,有這么摯愛的人。”
“曉月呢?曉月呢?我要見她。”王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切地追問辛曉月的下落。
大概是因為說話太著急,咳嗽起來,惹得在一旁值守的醫(yī)生連連讓方如霞別再說了。
“你別激動,我這就去給你找曉月過來。”吳靜趕緊說。
方如霞則是無限疲憊,由方晶陪著回到住處,洗了一個澡,吃了一碗面,梳洗完畢,準備直接來見一見許康,解一解心中的疑惑。不曾想剛出門就遇見陳嘉樺。
“我去見見老朋友許康。”陳嘉樺主動招呼。
“真巧,我也是。”方如霞說。
“那一起。”陳嘉樺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
于是,兩人便一同來了許康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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