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像是一段音符。可黃醫生發一段音符給別人做什么呢?”辛曉月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微笑著問。
黃胖子在心里連連咆哮了幾聲“我去”,面上還是一臉無辜。
“我發給別人的?”黃胖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
“是。”辛曉月很篤定,“所以,黃醫生不給人解釋嗎?”
“表妹,你這玩笑開得忒大點了吧?”黃胖子笑了笑。
此刻,柴秀已經不說話了,只警覺地看著黃胖子,仿佛只要辛曉月一聲令下,他就可以撲上來扭住黃胖子。
“我一點都沒開玩笑,打開天窗說亮話,是我覺得黃醫生人還不錯。在澄川別墅時,我還曾一度錯覺你真是我表哥,將你當作親人與倚靠。”辛曉月緩緩地說。
“那就繼續當親人和表哥啊。我說過,不管你嫁給王軒,還是老九,我都會給你送嫁,風光出嫁的。”黃胖子兩手一攤。
“能不能繼續當親人,這不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黃醫生你呀。”辛曉月臉上帶著微笑。
可黃胖子覺得辛曉月這微笑比雪山還要冷,一雙眼如同銳利的鷹,堪比那些見過血的人。不對,辛曉月就是見過血的。從小耳濡目染的教育是捕蛇、殺蛇。
想到一個小女孩,準確無數地殺蛇,那真是挺可怖的畫面。
“曉月,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跟老九是多年好友,我斷然不會害他的。”黃胖子換了個方式說,堅決不提這段音符。
“據說,他沒朋友。”辛曉月說著看向柴秀。
柴秀立馬點頭,說:“太多人要害九少,他向來‘生人勿近’的,哪里來的朋友?”
“小柴秀,你什么意思?我跟你家九少的交情,你都昧良心?”黃胖子質問柴秀。
柴秀義正言辭地回答:“我只說事實。”
黃胖子無奈,對辛曉月說:“我與阿凡從小相識......”
辛曉月打斷黃胖子的話,問:“那黃醫生是要再喝一壺別的茶嗎?”
“你這話怎么怪怪的?”黃胖子問。
“怪嗎?黃醫生這段曲譜不是更怪嗎?”辛曉月反問,似笑非笑地在桌子上敲了敲,按照那音符的節奏敲了出來。
“不是,你怎么就拿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曲譜來說是我發給別人的呢?”黃胖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謹慎了。
他當時就很平常地拿起手機,隨便用音樂器編輯了一段音符,截圖發給了許仲霖和外公而已。那么平常的舉動,辛曉月怎么會知道?而且,他之前也無數次拿起了手機,玩游戲,給別人發信息,她怎么就單單揪出這個來的呢?
“因為我懷疑你啊,所以就監視你啊。”辛曉月回答,看黃胖子的眼神宛若智障。
“你懷疑我?為什么懷疑我?”黃胖子問。
他自我檢討了一遍,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地方露出馬腳啊。
“為什么?原因我剛剛已經說了,‘’上,都是江氏門徒,只有你一個外人。號稱‘無聲無息隱形’的,居然在這次短距離的飛行中泄露了飛行數據,那首先懷疑便是你呀,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辛曉月靠著沙發,滿臉都是看智障的表情。
黃胖子懵逼片刻,想了想,點頭說:“確實是這個道理。不過,你什么時候起了這懷疑的心,什么時候監聽的?”
“晚飯的時候,我憂心寧遠,擔心阿凡哥哥,細細思量一番,就覺得你的嫌疑啊最大。”辛曉月繼續說。
“我為什么就嫌疑最大了?我做的事情難道不是一直在為你們好,為老九好,為寧遠好嗎?”黃胖子覺得萬般委屈。
“瞧你說的。沒點演技,敢做這種事嗎?知人知面不知心。”辛曉月一臉鄙視,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
柴秀在一旁拼命點頭附和,說:“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那就算你懷疑你。那你什么時候,又是怎么監視我的?”黃胖子追問。
“那就讓你死得瞑目點。”辛曉月冷笑著掃了他一眼,又燒了水,再泡了一壺茶,才緩緩地說:“我方阿姨那邊回來,在阿凡哥哥門口看到你,閑聊的那會兒,最微型的攝像機,一粒芝麻那么大,我就黏在你頭發上,下飛機的時候,我拿了下來。”
辛曉月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那攝像機放在是掌心里,赫然芝麻大小。
“不是。你這個大學生,你那里來的這玩意兒?這是你該玩的嗎?”黃胖子敲了敲茶幾。
“軒哥的,我去澄川的時候,什么有用沒用的,都裝了一些。”辛曉月回答。
黃胖子一拍腦門,喊了一句:“我去,王軒這特么的在教些什么玩意兒?這是培養媳婦,還是培養間諜啊?”
“別扯軒哥。他是怕我被人欺負,教給我一些防身技能而已。你別扯遠了,交代一下,你褲兜里那個小手機信息是誰給你發的,還有這串音符什么意思。這微信名叫‘二哈’和‘老哈’的人是誰?”辛曉月抱著手問,先前的微笑漸漸凝固,變成一臉的肅殺。
“我發了不少短信,微信,你怎么就揪著這兩條?”黃胖子問。
他真是不甘心啊,沒想到這事能被辛曉月給窺破了。
“別廢話,我若點這點直覺都沒有,趁早別說我師承王軒了。快說吧。別讓我有機會,在你身上實踐軒哥教我的審訊方法。”辛曉月催促。
黃胖子一臉無奈,吐槽道:“王軒這是腦子進水了?還給你教審訊方法。”
“別廢話,就算她不會,還有我會。”柴秀在一旁搓手,躍躍欲試的樣子。
黃胖子舉起手,說:“行行行,我投降,我說。”
辛曉月不說話,就看著他,柴秀則是揚起手,催促:“快說。”
黃胖子清清嗓子,從褲兜里拿出那個非智能手機,上面只有一條信息:‘’飛行資料做得不錯。不過,想要拿到你想要東西,想方設法摸出這次可能參戰的企業名錄。否則,我會讓你老子身敗名裂。
“發信息的是誰?”辛曉月問。
黃胖子搖搖頭,說不清楚。這才講起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說是黃胖子的爸爸八年前出了一起醫療事故,被黃胖子的爺爺掩蓋起來。
其實,那也不算醫療事故,因為那人來的時候,已經快斷氣了,黃爸爸一用藥,那人就立馬死了。黃爺爺如臨大敵,黃家百年的招牌不能折了。所以,問對方能否私了,對方非常配合,私了的過程也非常順利。
但是,三個月后,也就是江瑜被找到的第二個月,黃爸爸收到了一個包裹,里面是一個U盤,U盤中的視頻內容就是黃爺爺跟病人家屬的談話過程。
那談話過程其實很平常,但黃胖子的老娘一看,就發現對方句句都是陷阱,那真是設了圈套讓黃爺爺往里跳。可憐一個醫者,哪里玩過這些彎彎繞繞的話語陷阱。
那視頻一旦公布,黃家百年聲譽毀于一旦,黃爺爺當即就要上吊自盡。
許明慧出身大家,立馬就勸住了黃胖子爺爺,回娘家走了一趟。
當時,黃胖子的外公許老爺子正好由孫媳婦董小葵陪著在錦城避暑。許明慧回去將這事一說,許老爺子蹙了眉,只對許明慧說這事還瞧不出對方意圖,不要亂了陣腳,也不要讓黃胖子的爹和爺爺擅自行動,有什么風吹草動,都由他許家來做。
當時,黃胖子是一起跟著去的。
許老爺子當即就掃了許明慧一眼,不滿地說:“看你選的什么玩意兒?不是自己治死的,私了什么?對方要報警就報警,請法醫就請法醫。醫術高,還怕魑魅魍魎?”
許明慧耷拉著腦袋,許老爺子就讓她在娘家待一天,等許仲霖回來。
“許仲霖?”辛曉月插嘴問。
“我表哥,軍中佼佼者,跟你家軒哥一類的。我備注里的‘二哈’就是他。他在許家這一代排行老二。”黃胖子解釋。
“那老哈是你外公?”柴秀一臉八卦地問。
黃胖子點點頭,警告柴秀說:“你別說出去啊。要說出去,我跟你說,你賭局的事,我給你開直播去。我認識的當紅主播可多了。我要說,國民男神江九少的貼身保鏢那啥那啥........”
“行,你繼續,當我不在現場,毫不知情。”柴秀擺擺手,作投降狀。
黃胖子這才繼續講,說許仲霖回來后,一聽這事,輕笑說:“一個醫者之家,若不是為錢,那人家算計你干啥?如果不是算計你們錢財,那就是算計我許家了。”
后來,那邊久久沒有動向。
許家、黃家都覺得納悶。誰曉得黃胖子在醫科大學期間,有一次同學聚餐,他被人下了藥,醒來時,身邊死了個女同學,脫得光溜溜的,是嗑藥過多而死。
這事,女同學的家人選擇的也是私了。不過,視頻在人家手里。這成了許家和黃家的一塊心病。
但是,不管是當年送來的醫療事故的視頻,還是黃胖子這個脫得光溜溜死了女同學的,寄出來給他們一個備份后,就沒有下文了。
摸不清對方目的。
這視頻就成了黃家和許家的一塊心病,也成了黃胖子的一塊心病。他這么多年,遇見心儀的女孩子不敢追求,也是因為當年這個嗑藥死女同學的事還沒攪和清楚,他怕哪天忽然這事就被丟出來,那樣會讓心儀女子難過。同時,他也害怕連累心儀女子。
“這也是我做單身狗最大的原因。”黃胖子嘆息一聲。
“我對你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沒興趣,我只想知道,后來的事。”辛曉月冷冷地說。
“后來啊,就是江瑜來錦城的那天,那人出現了,讓我待在江瑜身邊,探聽消息。”黃胖子嘆息一聲。
“探聽什么消息?”辛曉月警覺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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