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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妖冢 正文 第5章 黃皮子妖

作者/愛薄倩的王臻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奶奶一聲令下,我忍不住緊張得打了個哆嗦。眼前的那柱香,也開始不斷地燒了起來。

    奶奶率先走到石棺前,注視著那個石棺,眼里閃爍著鋒利的光,擰著眉頭,本就褶皺的臉此時此刻被擰巴得想張剛從水里撈出來的宣紙。一會后,她忽然走上前,伸出一只手來,摸著石棺的棺板,另一只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個一塊鐵片,一頭厚一頭細,有些鋒銳就像古代的戈一樣。隨后她把那塊鐵片貼在石棺上的那圈縫隙——也就是棺材板和棺材身之間的那圈縫隙,順著其邊走邊劃。

    我在一旁看得不解:“奶奶,你這是在干什么呢?”

    奶奶抬起頭來瞧了我一眼,解釋道:”這石棺放了有些年頭了,這條縫里的布滿了灰塵苔蘚等,這樣的話棺材板和棺材身會黏在一起,打開會比較困難,我把這條縫里的臟東西刮了出去,這樣的話貼得也沒那么緊了,棺材板也越容易掀開了!

    說完,奶奶已經把那圈縫隙劃了一遍,再看那個鐵片,上面已經沾滿了灰蒙蒙的一層東西。然后,奶奶走到石棺的一側停下腳來,瞧準了個位置,猛地把那個鐵片插入那道縫隙里,然后左右擺動了一下,用手掌在上面用力一壓。

    轟!

    一聲悶悶的響動后,我看見那個石棺的棺板被敲開起了一些高度,那圈縫隙很明顯地變寬了。緊接著,我注意到,一股股棕黃色的霧氣從里頭冒了出來,是妖氣!就像香薰里的煙霧,飄飄渺地如同漲潮一般緩慢地涌了出來!

    我開始意識到,這個塵封多年的棺材,已經被打開了那道封印了!

    妖氣似乎已經在棺材里積蓄了很久,源源不斷的從里頭溢出來,就像煮沸了的粥,看起來很是粘稠的緩慢的從棺材縫里流淌出,其一旦接觸到外面的空氣,便肆無忌憚地波及開來。我的四周圍已經開始不斷的被妖氣所包圍,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雖然還不知遮掩視野,但似乎,它在不斷的吞噬著這個石廳里有限的氧氣,讓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奶奶瞥了我一眼,呵斥道:“還愣著做甚?快點過來搭把手抬棺板!”

    我連忙應聲,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

    奶奶要我站在棺材首那,而她自己站在了棺材尾的地方。

    “準備聽我命令,我數三聲,你馬上用力推棺材板。”

    我點了點頭,把兩只手放在了棺材板上的兩個角,抓緊。

    “三!”

    我屏息了口氣,眼睛牢牢盯著那個石棺。

    ”二!”

    石棺的縫隙里綿綿不斷地擠出團團的妖氣,像西洋畫里的油彩一樣,在我的視野所能看到的有限空間里抹上了許多棕黃的色彩。我的手心緊張地沁出汗來了。

    “一!”

    奶奶的話音剛落,我就立即使出吃奶的勁去拼命推動那個棺材板。因為棺材板被撬開了縫,所以它和棺身的阻力沒有那么大了,我雖說瘦不拉幾的,但是常年下田干農活,小胳膊的肌肉也是起了一大塊疙瘩了,當時我便卯足了力氣,兩只手用力的往前推,兩只腳在后頭蹬著,所謂力拔山兮氣蓋世,我的臉憋得通紅,氣也來不及喘,不敢半點懈怠就是使勁的往前推。棺材板不斷的轟轟隆隆地往前移動,奶奶在后頭托著挪出來的棺材板的部分,兩只手也抓在上面,借力往后拉。隨著棺材板不斷的被推開,越來越多的妖氣也不斷地冒了出來,肆意地充斥著周圍的空間。

    當棺材板被推開大概快一半的距離的時候,奶奶喊了聲停,我便停止了推動,胳膊上繃緊的肉也松弛了下來。我俯下身來喘了口氣。

    四周圍的妖氣已經開始大面積的遍布開來了,這種氣不像大霧,你可以清楚的看清四周圍所有的東西,但是它就是礙眼地存在你的視野范圍里,很飄渺,就像魑魅魍魎吐出來的氣息,彌漫著你所處的環境,甚至進入你的鼻腔,腦腔。

    這時候我開始注意到,或許是妖氣起了催化的作用,奶奶立在石棺一角的那柱香突然燒得更加快了起來,還沒到三分鐘的時間,竟然已經燒了三分之一了!

    奶奶也注意到了這個現象,迅速地看了一眼,臉色肅然地喝到:“抓緊時間摸棺!”

    我也不敢怠慢,立馬回過神來,把注意力再一次發在石棺上。石棺首的那部分棺材板已經被推開了,露出了一個較長的口子,我可以清楚的看見這棺材里面的樣子:起初的話看到的還是源源不斷的妖氣,就像泉眼的泉水一樣,不斷的緩慢的涌動出來,但看不出來這個“泉眼”在哪里,這團團妖氣就像是憑空捏造一般,不斷的出現。慢慢的,當里頭的妖氣散出去部分后,我開始真正看清楚了這墩石棺里所藏著的東西,那是一張臉,一張帶著金屬潤澤的閃著寒光的臉,銀色的,甚至可以依稀看清上面游走著其奇奇怪怪的紋路,它被妖氣包裹著,若隱若現,就像面放在水里的鏡子,看起來銀晃晃的而又模糊波動。

    當我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我頓時愣住了,就忽然感覺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的在壓著我,讓我的雙膝變得沉甸甸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平民百姓上朝見了天子一般,畏懼,恐慌,莫名其妙地想下跪。

    就在我開始愣神的時候,突然腦瓜子上感到一陣疼痛,不知道啥東西砸在了上面,碰到了剛剛結痂的傷口。我抬頭一看,不知道奶奶啥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手里拿著她的寶貝煙槍子——估計就是這玩意敲的我。我委屈巴巴地摸著腦殼,道:“奶奶,你砸你孫子干啥啊?”

    “砸你干啥?不砸你的話你得給我犯愣多久?你這個榆木腦袋真該多敲幾下才會開竅!”

    我被罵得不敢吭聲,只能乖乖的低著頭啥都不敢說。

    這時候,奶奶已經越到我的面前了,站在石棺首這,眼睛死死的盯著里頭的事物,就像鷹見了毒蛇一般,眼神尖銳得像把直穿心臟的匕首——奶奶似乎看到了什么東西。

    我當時就覺得好奇,踮起腳尖來,把頭湊了過去看,但看到的還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張銀色的臉,不過這一次,我看的更加清楚了:那原來不是什么臉,而是一張面具。面具是銀質的,方方正正,有十二個棱角,長且窄,樣子有點像是人臉,但倒更像是一種奇特的動物,流露著一股兇神惡煞的神氣。面具上面刻滿了一條條的奇形怪狀的紋路,不斷地穿梭著交錯著匯聚著,像是一條一條的流動著血液的血管。整個面具在妖氣里浮現著,流露出一種超脫俗世的不凡。

    接著,我注意到,那張面具是被戴在石棺里那具尸體的臉上的,如果沒有不出所料的話,這里頭裝著的具尸體,便是那只母黃皮子妖的了。

    我借著煤油燈的光線仔細往里頭瞧,看清了那只母黃皮子妖的尸體:和我之前在黑樹林里看到的那只妖怪一樣,大致就是人的身體的樣子再結合上黃皮子的特征,臉被面具遮擋住了我看不見,但是我可以看見那身棕色的針毛,和有著細長且尖銳指甲的爪子,還有那垂放在棺材內側的毛茸茸的尾巴。這只母黃皮子妖身上裹著一層白布,外頭又披上了一層薄紗,不論是面具還是這個打扮,都讓我感到了一絲無法看清的模糊。

    但很快,我的注意力就不在這只黃皮子妖尸體的身上了,而是她底下壓著的,一串串的的珠寶和手鐲。我看到的一瞬間頓時眼睛就亮了,那些東西放到現在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金銀首飾,但放在當時,那可是大家閨秀出嫁時才有的嫁妝啊!定是值些錢的!

    我頓時變得財迷心竅起來了,伸手就想去一個個地全部給取出來,但是因為珠寶手鐲都是被尸體壓著的,辦起來比較困難。

    可還沒等我摸著,頭上又挨了一下疼——奶奶又像和尚敲木魚一樣用手里的煙槍子給了我一腦瓜崩。我疼得眼淚都快擠出瞇著的眼睛縫來了,揉著頭剛想抬頭問個明白,奶奶就用那煙槍捅了捅我的腰,然后指著一個地方。我順著方向看去,原來奶奶所指的,是那柱燃著的香。此時,就沒注意它的這段時間,香竟然已經燒到尾部了!只剩下短短的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長度了!

    “香快燃盡了,得迅速收手!你把那張面具取出棺外就夠了。”

    奶奶雖然下了最后通牒了,但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尸體底下壓著的才是貨真價實的寶貝!那個面具雖然是銀質的,但充其量就幾張銀鉑紙疊在一起的厚度,估計是值不了幾個破錢的。

    我磨磨蹭蹭的,嘴上雖然答應著,但實際上還是在嘗試著把底部的珠寶給拿出來。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緊張的緣故,好幾次竟都沒有碰著,幾乎是在瞎浪費工夫。很快,奶奶意識到我不對了,但那時候香已經都快燒得只身下灰了!灰里還冒著一些猩紅的火光,只是很微弱,似乎隨時都要熄滅一樣。

    奶奶對著我大聲且嚴厲地呵責道:“你這個小混賬在做什么?快點把面具拿出來,閉棺!”

    我被奶奶這么一吼,嚇出了一身冷汗,理智也恢復了許多,瞥了眼那柱香——它的僅剩的存在灰里的那火光開始暗淡,不斷的愈發的微弱,偶爾會撲騰明亮一些,但我清楚,那只是回光返照。我心里頓時覺得不妙,罵了聲爹娘,連忙回過神來伸出手來抓緊了那張銀制面具,使勁的往外拉。估計是東西戴在母黃皮子妖臉上太久的緣故,那個面具如同膠水一般黏在上面,挺是牢固,無法輕松的摘下,似乎就在妖物的臉上滋生了一樣!

    “你在磨磨蹭蹭什么!”奶奶嚴厲地喝道。

    “摘,摘不下來。”我一面苦著臉道,一面繼續使勁想把那面具給取出來。

    奶奶臉色很是難看,皺著眉看了眼那柱香——上面的火光開始殆盡了,只剩下豆大般的一點!“起開!我來!”奶奶再次對我大聲的喝道,企圖推開我,打算自己把那張面具取出來。

    但偏偏在這時候,那柱香的唯一的火光,終于滅了,化作一縷綿長的飄向上空的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面具終于被我給摘了下來。與此同時,我看到了那張隱藏在面具底下的那張母黃皮子妖的嘴臉:那不可以稱作一張臉,因為上面的皮膚幾乎全部都腐化了,經過多年的密閉已經發黑得猶如焦炭一樣,肉爛得東缺一塊西缺一塊,就像被無數條蟲子打了洞一般,大小不一,坑坑洼洼,密密麻麻,十分的駭人!要不是上面的毛發和尖長的嘴巴,我還一時間無法看出來那是只黃皮子。

    本就神經就是緊繃著的我,看到這番可怕的景象頓時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一瞬間,奶奶便沖上前,眼疾手快地把棺材板給合上了。

    不出我所料,很快我的頭再一次挨了一個腦瓜崩,奶奶手里握著那煙槍子,眼神嚴厲且帶著火氣地怒視著我,那樣子像極了以前私塾里的教書先生。

    “你是忘記了嗎?香滅,收手,閉棺,這可是道上鐵打的規矩!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差點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奶奶站在我面前,沖著我大聲罵道,嘴巴大幅度的張合著,里頭的一口破牙被咬的咯咯響。

    我不敢作聲,一如既往的低著頭選擇沉默。奶奶的罵聲還在繼續,唧唧歪歪的,有時候壓根聽不懂在說啥,不過好在沒有拿那玩意兒再敲我腦袋瓜。這時候,我的目光注視在了我手里的東西上,也就是從石棺里摸出來的那張銀制面具。雖然這東西看起來薄薄的一層,但之前掂量了下,還是蠻重的,也是有些分量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里頭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似乎有著一股魔力,使你魂牽夢繞地想要窺視里面的秘密。

    面具很透徹,銀制的光澤讓它看起像一面銀晃晃的鏡子,就是,就是有點棕黃……

    等等!棕黃色?我皺起眉頭,只見面具上的一角,浮現著一快棕黃色的較大的光斑,而且似乎在緩慢的移動著——像是什么東西倒映在了面具上面。我瞇著眼睛,仔細去看,漸漸的,那道光斑的模樣清晰了起來,我頓時嚇了一跳——那是黃皮子妖的影子!

    我猛然一抬頭,發現奶奶的背后站著那只在黑樹林里見到的黃皮子妖!它還是露著詭異的笑容,陰森森地盯著我看。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我和奶奶左手腕上的避妖捆繩都在輕微地顫抖著,那種動靜很細小,如果你不刻意注意的話壓根發現不了,再看那只黃皮子妖,身上的妖氣像是被刻意收斂起來了一樣,并沒有像之前的那樣遍布著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

    那只黃皮子妖已經悄然抬起了它的那只鋒利的爪牙。

    “小心!”

    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朝著奶奶大喊了一聲后,直挺著的朝著奶奶的方向沖去。奶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一把推開了。就在這時候,黃皮子妖的爪牙也同時落下,在我胸前的衣襟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口子不是很深,恰好只碰著皮肉,但是那股來自妖的蠻力還是不折不扣地打在了我的胸上,把我打飛了出去。我本屬于先天缺陷又后天營養不良的那種,小身板子哪里經得住這番擊打,凌空飛了兩三米后,又蹭著地面摩擦了一陣子,蹭得我的波棱蓋兒難受得慌。當停下來的時候,只覺得胸腔像被炸了炮仗一樣,一陣得轟鳴。

    “軒兒!”奶奶這時候也迅速反應了過來,急切地朝我喊道,確定我沒什么大礙后,便立馬扭過頭來,架起身后扛著的那把獵槍,喀嚓就把子彈上了膛,對準了那黃皮子妖就是一槍。

    卻見那只妖怪身子迅速地一晃,速度快得像是化作一團黃色的煙,如同風卷散沙一般,閃到一側,躲開了那梭火藥。然后,它站在那個地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奶奶,流露出一種狡猾的戲謔的神情。

    “娘的!”奶奶罵了句粗口,再一次架起她手里的獵槍,微微瞇著眼瞄準了那只黃皮子妖:“老身倒是要看看,是你逃得快,還是子彈追得快!”

    說罷,奶奶連番扣動著扳機,一梭梭的子彈夾雜著呲啦作響的火花朝著那只黃皮子妖打去。

    但黃皮子妖也是學精了,它知道自己躲不來太多的子彈,便迅速竄上了頭頂的石壁上——頭頂的石壁上有許多凸出來的巖石,它便抓著這些石頭在上頭來回自如的穿梭著。很明顯,如果奶奶要是一直朝著頭頂的石壁開槍,就很有可能導致上頭的巖石層開裂,導致石廳的坍塌,我們奶孫倆就是沒有成為妖怪的腹中食,就得活埋在這里了。

    奶奶也是知道這孽畜在心里的小九九,開槍的時候便很是謹慎,但可能是太過小心緊張了,打出來的子彈連它的皮毛都沒擦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注意到,那只黃皮子妖身上的妖氣開始再一次不斷的揮發出來,而且是很濃重的那種,就像大霧一樣放肆地彌漫開來,我們的視野也開始不斷地被這團團妖氣給遮掩住,變得模糊起來。

    所謂天黑風高殺人夜,這廝就是想要讓我們什么都看不清楚,然后再給我們來個甕中捉鱉。

    隨著妖氣越來越多,我們可以看見的視野越來越少了,雖然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但你能看清的最多就只有半米開外的范圍,完全就像是身處在黃沙天的地方里。奶奶急忙把我喚到她的身邊,緊挨著她的身子,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手里戴著的避妖捆繩也開始不斷的晃動起來,而且越發的劇烈。

    周圍的妖氣像不斷的蔓延著,我們就像是被困在海上的漩渦里一樣,無法輕易動彈。不斷的,我感覺到了一股愈發緊迫的氣氛,就是一張巨網,將我籠罩在位置的恐懼里。

    我害怕地叫了聲奶奶,一個勁地往奶奶的懷里躲,奶奶也是一面安撫著我說沒事沒事,一面眼神謹慎地環顧著四周圍的情況。

    整個石亭安靜得可怕,我的安靜是恐懼的提防,而妖的安靜是潛伏的殺機。

    咕咕!

    我的耳畔再一次響起黃皮子的叫聲,在這個空洞的空間里顯得尤為突兀和估計詭異。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感覺那只黃皮子妖要隨時從某個地方跳出來一樣,把我給啃的只剩下骨頭。

    這時候,我突然看見自己的前方竄出了兩道綠光——那是黃皮子的眼睛,那是一雙憎恨厭世的畜生眼。

    咕咕!

    聲音剛剛再一次響起的時候,那只埋伏在角落的黃皮子妖便以一種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朝著我們沖來!

    奶奶立刻是反應了過來,斷定了黃皮子妖襲來的方向后,頓時抬起手來對準了就是一槍。但黃皮子妖的速度十分的快,快得像股卷著泥沙的沙塵暴,迅速地竄到了一旁,躲過了子彈。

    奶奶立刻又將子彈上膛,企圖再次開槍的時候,那只黃皮子妖就已經閃到奶奶的面前了,我在就旁邊,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只妖孽的嘴臉,它的嘴揚起邪魅的角度,帶著一股血腥的腐肉味,雙眼在這片混沌的空間里渙散著綠光,眼神看起來狡猾但是隱隱約約中卻又帶著一種劊子手的冷漠。

    咕咕!

    黃皮子妖的嘴角很明顯地上揚了下,浮現出一種詭異的笑容,但這笑容只是曇花一現,眨眼間,便迅速恢復原樣,并且咧著嘴,露出了一排鋒利的尖齒,上面帶著早已凝固的血塊。

    噗!

    下一秒,黃皮子妖猛然一揚手,又是一股蠻力重重的砸在奶奶的身上,好在奶奶及時用那管獵槍擋在了自己的胸口,雖然減弱了大部分的力,但還是被打飛了出去。

    不得不說奶奶的的確確是個練家子,雖然已經是一把年紀了,但行動起來還是敏捷的很。當奶奶的身體一接觸到地面,她便迅速扭身,一個打滾躲閃到了一邊,接著,沒有浪費半點時間,抬起手來又是一槍!這番動作行云流水沒有半點拖沓,黃皮子妖還沒反應過來,那發子彈就貼著它的肩膀打過,劃破了上面的皮肉。黃皮子妖咕咕地哀嚎了聲,隨后或許是識趣,它迅速再一次地躲進了那片妖氣里。

    奶奶顯然是受了傷,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我急急忙忙地跑過去查看傷勢,好在沒有傷到內臟,只是一時胸腔里岔了氣,幫忙拍了背幾下之后就好多了。

    奶奶說了聲沒事,便再次把我護在身邊,繼續警惕地看著四周圍的情況。那只妖不知道隱匿在哪個地方,隨時都有可能發起第二次的突襲。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注意到我四周圍的妖氣似乎開始變得稀薄起來了。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但慢慢的,我的視野很明顯地清晰了起來,似乎那些妖氣受熱后不斷地蒸騰消散掉了。

    我大喜,妖氣的視野阻礙本就是我們目前最大的難題,這一問題得到緩解后,我們便可以不再處于被動的尷尬局面了。我欣喜地拉著奶奶的一角:“奶奶,妖氣開始退散開了耶!”

    奶奶低下頭看著我:“你在說什么?”

    “妖氣,我說那些妖氣在變得稀薄起來了!”

    奶奶聽后,臉上突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來,緊接著皺起眉,頓了一小會兒后,道:“軒兒,你,看不見妖氣了嗎?”

    我被奶奶這么一說頓時愣了一下,隨后,我被左手腕上丁零當啷的響聲給喚醒了,我看到那里戴著的避妖捆繩仍舊在劇烈的晃動著,程度沒有半點減少的樣子,包括奶奶手上的那條也是一樣——這種紅繩碰到妖氣不就是會有反應嗎?現在這番表現便說明這四周圍仍然存在著大量的妖氣啊,但,但為什么我看到的妖氣卻在不斷地減少呢?

    此時,在我的視野里,那團團濃厚的棕黃色像被稀釋了一般,不斷的變薄,現在已經變得只剩蟬翼般厚度的一層了!透過這層宛如紗一樣的薄膜,我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緩慢地挪動著。

    這時候,我想起了奶奶說的話:如果想要看到妖身上的妖氣,就要睜開天靈蓋上的“天眼”。不得而知,現如今,便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額頭上的“天眼”,閉上了。

    我抬頭,眼前的妖氣已經是幾乎完全看不到了,僅僅剩下稀少得可憐的幾縷。在這些幾縷飄飄渺的妖氣里,我看到了那只黃皮子妖。它此時用著一只手捂著肩頭還在流血的傷口,另一只手垂放著,弓著背,抬起頭,臉上依舊露出著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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