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到底你看見誰了？！”我和風清陽一起問。

    “是……是……是我……”老崔說話都開始磕巴了，“是我……是我初中同學……”

    我和風清陽都已經做好了被嚇到的心理準備，聽到老崔的這個答案，我們兩個差點兒一起摔倒。

    “老崔啊，初中同學，你至于這么緊張嗎？！”我連忙問道。

    “就是，我還以為你看到鋼鐵俠了呢？”風清陽撇撇嘴說。

    “我沒開玩笑，”老崔很鄭重地說，“我那初中同學的名字叫二寶，是跟我小時候最要好的小伙伴……”

    “那又怎么樣啊？”風清陽忍不住又反駁了一句。

    “大師，聽我把話說全了，你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了，”老崔有些著急，大口喘了一口氣才繼續說，“小時候，我和二寶總是一起玩兒，上初二那一年，夏天，我們班上體育課，老師去體育室拿沙包，我就跟二寶玩兒單杠，那時候我們倆個子都矮，我們打賭，說誰能爬上單杠就請誰吃雪糕……我挺笨的，沒爬上去，可二寶真就爬上去了，還坐在單杠上嘲笑我……可突然，不知怎么，那單杠就壞了，二寶腦袋朝下就栽了下來，那單杠挺高的，差不多有兩米高，二寶掉地上之后就不會動了，老師都傻了，就找來醫務室的醫生，把二寶抬上了擔架，我看到二寶的脖子歪在了一邊，緊緊地貼在肩膀上，身上臉上都是土……”

    我聽得云里霧里，只好問老崔：“不是，你說這么多什么意思啊！？”

    老崔繼續說：“那是……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見二寶，初二那年夏天，體育課，二寶被擔架抬走之后，他就休學了，我……我一直就沒有再看見過二寶……”

    我又問：“那么聽你這意思，在山路下面，你看見的那個人就是二寶了？！！”

    老崔重重地點頭，然后又開始搖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看見的那個人還是不是二寶……”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啊，就是么，差不多過去四十來年了吧？多大變化，你還認得出來嗎？！”

    沒想到被我這么一問，老崔居然點頭了。

    “什么，你認出來了？！！”我又問老崔說。

    老崔壓低聲音看了看我和風清陽，接著說他當時的經歷：

    “當時，我尿急，下車后從公路上跳了下去，想找個干凈的地方解手，搞定之后，我提起褲子準備回去，可是，我看到遠處的草叢動了一下，我以為是野兔子什么的，就跟著走了兩步，結果，我卻看見了二寶……我看見的二寶，還是四十年前的二寶，那么小的個子，滿臉是土，身上也是土，最恐怖的是，他的腦袋依舊歪在一邊，死死地貼在肩膀上，他的嘴還咧著，好像是在對我笑……那笑容，我實在是太熟悉了……就是當年……當年他坐在單杠上對我笑的那個樣子……”

    我感到后脊梁一陣發寒，好半天才問：“老崔啊，如果你看到的不是幻覺，那么也許那個孩子并不是當年的二寶，就算二寶沒死，現在也不能不長高啊？！”

    老崔點頭說：“是啊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那孩子身上穿的，穿的可是七十年代的校服，你們覺得現在還有穿七十年代校服的初中生嗎？！”

    “也是啊！”我被問得啞口無言。

    “會不會是這樣，四十年前，二寶退學后，他就已經……已經死了……”風清陽想了想說。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看向風清陽，“你想說，二寶當年就死了，老崔看到的是二寶的鬼魂，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風清陽點點頭，默不作聲。

    老崔趕忙又說：“二寶死沒死我真不知道，但是對于二寶掉下來這件事情，我內心十分的愧疚，四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我一直覺得是我當時太莽撞，為什么要跟二寶打這個賭呢，害了二寶，害了二寶一輩子啊……我很愧疚，真的很愧疚，我以為過了那么多年，我就真的把這事情給忘了，可是……唉……不說了……”

    我安慰老崔說：“算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二寶受傷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原因，小孩子一起玩兒哪能想那么多，其實二寶自己也有錯……他太逞能了……老崔，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這時候，老崔的老婆提著一袋子飯菜從外面跑了進來，對我和風清陽笑著說：“我買了很多吃的，一起吃點兒吧！”

    我和風清陽都沒心情在這里吃東西，何況還聽了老崔那個糟心的故事，我感覺心里有些堵的難受。

    既然老崔現在已經醒了，我安慰老崔讓他多休息，有什么問題再給我打電話，于是就拉著風清陽要離開。

    老崔的老婆送我們兩個出來，悄悄塞給了我一個信封，說是里面有三千塊錢，讓我給風清陽買一部好一些的手機。

    這三千塊錢不是給我的，而是給風清陽的辛苦費，我自然不能拒絕，悄悄地揣進了兜里。

    ……

    離開醫院坐在出租車上，我這腦袋就有些亂，聽老崔的口氣，他當天看到的那個二寶，肯定不是活人。

    如果看到的那個穿七十年代校服的初中生是鬼魂的話，老崔怎么會看到了鬼魂？！

    難道老崔跟我一樣也開了陰陽眼，莫非，這些都跟那次去買黑貨有關系？！

    可惜那個賣黑貨的司機現在死了，也肯定聯系不上了，如果能有線索的話，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因為我心里在想心事，搞的自己心煩意亂的，也沒注意車窗外面的風景，都是風清陽坐在副駕駛位置給司機指路。

    車停的時候，我才發現，地方不對啊，這不是古文化街，而是一個高端大商場的廣場上。

    風清陽下了車，又把我也拉下了車，我不解地問：“哎，咱們回麒麟閣，你讓司機開到這里干什么啊？”

    “少廢話，趕快給人家司機師傅結車錢。”風清陽推了我一下說。

    我迷迷糊糊地把車費交給了出租車司機，而后，風清陽就拉著我往大商場的入口走。

    我一邊反抗一邊問：“干什么啊，我這心里可煩了，我哪兒有空陪你逛商場，再說，哪兒有兩個大男人一起逛商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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