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等死,這在蕭寶樹看來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并且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在蕭寶信看來就難得多了。
畢竟,亂世將至。
而且好似時間線還提前了。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悲痛之中玉衡帝的要求,蕭家只有應(yīng)著。
如果蕭寶樹不反對,其實蕭寶信倒是樂見其成,畢竟宣城公主熱情開朗、單純可愛,劉貴妃死了,她就是沒娘的孩子了,在宮中哪怕還有皇帝親爹罩,比以前劉貴妃還在只怕艱辛的不是一點半點。
想起劉貴妃死的當(dāng)天,宣城公主還是單純的可愛,一心打探自家阿弟的小模樣,可轉(zhuǎn)眼,整個世界就變了。
根據(jù)蕭敬愛的說法,玉衡帝是在劉貴妃死后兩年也死了——
但劉貴妃死都已經(jīng)偏離了前世的軌道,現(xiàn)在誰也不敢確定未來還會偏成什么樣兒。
蕭寶信暗戳戳地覺得,劉貴妃之死不簡單,似乎并不如表面那樣死于意外。
毒死劉貴妃的那家餅店,上上下下連東家?guī)д乒竦亩冀o抓了起來,沒幾天就讓暴怒之中的玉衡帝全部處死,她想暗中調(diào)查都無從下手。
畢竟劉貴妃前世好端端地又活了兩年才死的,而死因卻并非這一世被毒殺。
哪怕蕭敬愛再不關(guān)注外界,政治覺悟過低,如果劉貴妃被毒殺,以玉衡帝的作派自然不會悄無聲息地把事給埋了。
可蕭敬愛并未聽說有關(guān)劉貴妃死的任何蹊蹺之處,她只知道玉衡帝仍像現(xiàn)在這般傷心,甚至令宮中妃嬪哭,心里極為羨慕這樣至死不渝的愛……
呸。
要說這是至死不渝的愛,蕭寶信是寧可不要的。
活著不孝,死了亂叫,這和那些自詡孝子賢孫的不孝子是一樣的格局。活著的時候左擁右抱,世人皆知玉衡帝的后宮寵妃多如狗,寵你就寵上天,說不寵了轉(zhuǎn)臉就你是誰啊快滾。
人死了,才知道珍惜,天天哭夜夜嚎又有什么用,活著不珍惜,死了再上躥下跳也只是活人看著。
蕭敬愛羨慕嫉妒的,無非是劉貴妃位高權(quán)重,得到了更加位高權(quán)重之人的寵愛——
她那純粹就是眼熱,做夢都想做劉貴妃升級進(jìn)階版。
又長命百歲,又是嫡妻正室。
說穿了就是她要的其實是,王皇后的位置,劉貴妃的寵愛,以及潘太后甚至比潘太后更長壽的人生。
世上的便宜都合該是她的。
蕭敬愛的重生改變了很多,她與楊劭,還有謝顯,都與前世截然不同。
那么劉貴妃的死,會不會也有蕭敬愛的功勞,也經(jīng)由始作俑者的蕭敬愛而導(dǎo)致了今日她的死亡?
至少,前世她沒有在徐府與安吉公主因為謝顯而鬧的不要開交,太后與大長公主沒有鬧掰,那么——這次的瓦官寺登高便不存在。
她早早離開建康,便不存在與宣城公主交好,進(jìn)而入了劉貴妃的眼,想與蕭家結(jié)親,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從她挑到了蕭寶樹。她相信就劉貴妃那胸?zé)o成府,胸比腦大的性子,她那點兒盤算不可能瞞得住皇帝——
和任何人。
若是劉貴妃與蕭家聯(lián)姻呢,最不愿意見到這場面的自然是太子和王皇后。
而新安王那尿性,指不定三五不時給劉貴妃帶吃食早入了旁人的眼,不過是借此時機(jī)行事。
說她陰謀論也好,她逆推回去,就是這種可能性最大。
畢竟砒霜誤當(dāng)面粉放進(jìn)去,這人為可操作性太大,那個伙計得是腦子抽成什么樣,能到掌柜的屋里把砒霜辛辛苦苦找出來,再辛辛苦苦做成餅啊?
如果前世也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一死就死了二十幾個,蕭敬愛便是在深宅大院里也不可能一絲耳聞也無。
蕭寶信將自己的推測如初告訴了蕭司空,蕭司空只是搖頭。
他什么也做不了,所有嫌疑人都死了,他查無可查且不說,他能跑到玉衡帝面前沒憑無證地說劉貴妃極有可能是王皇后和太子為保儲君之位而下的毒手?
在蕭司空看來,玉衡帝偏愛新安王不是一年兩年了,從他出生就一直是如此,甚至比太子更得寵,早在五歲時就封了新安王,加封北、南徐州刺史,領(lǐng)南瑯琊太守,皇帝待他如珠如寶。反觀太子,可能是皇帝用儲君的要求高標(biāo)準(zhǔn)嚴(yán)要求,三天兩頭就訓(xùn)斥,這也導(dǎo)致太子與新安王從小就不對付。
皇后瑯琊王氏出身,向來深具大家風(fēng)范,寬厚仁德,若說因為劉貴妃和新安王日漸受寵就殺人……事情真的嚴(yán)峻到這地步了嗎?
答案自然無從得知。
蕭司空打仗一向神勇,可若說朝局、政治心術(shù),還真不是個兒,父女倆研究了小半天也沒研究出解決之道。
“反正,不能讓太子登基就是了。”蕭司空直揪頭發(fā)。“皇上也不見新安王,現(xiàn)在大臣們都看不懂這局勢了。”
“若說誰能和太子一較高下,也就新安王了。”
“偏偏劉貴妃死了。”蕭司空嘆道:“現(xiàn)在就看謝顯的了,他和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得讓他和咱們一條心才行。可謝老二明顯是太子那一拔的。”
“現(xiàn)在看來,謝家也是一本爛賬啊。”
蕭寶信深以為然。
她是不知謝家前世是站在哪一邊,可是太子登基倒霉的可不只是他們蕭家,謝顯沒多久也被下了獄,若是謝家沒站在太子一邊還好,如果謝家已經(jīng)選邊站,但還是被太子卸磨殺驢,那就是比他們家更慘的存在。
打定主意再見謝顯之時,定要與他深談一番。他們合該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
誰知還沒與謝顯見面,隔天便又收到了謝顯的賀儀,之后每天都收到一份,或簪子或跳脫(即鐲子),金子玉石一應(yīng)俱有,一共持續(xù)了十七天,總共十七份。
像是補(bǔ)齊了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每年的生辰份。
蕭寶信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純粹是美的,心里還感動。這口是心非的家伙,一旦下定了決心竟是這般會撩撥小娘子的心。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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