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車停穩了,火鳶驚覺地站起身來,撩開車簾向車外瞄了一眼,轉過頭來,對著妊喬道:“已經到萬靈客棧門前了,你這副模樣出現在城中定然會引起懷疑,不如暫且留在百戲班子中,反而更加安全一些。”
妊喬有些遲疑地道:“我留在百戲班子中,會不會給姐姐帶來什么麻煩?”
火鳶搖了搖頭,嗔怒道:“你若如此見外,便離開吧,姐姐也不留你。”
妊喬垂頭,面色紅了紅。若想打探流云和蛟月他們的消息,留在伎樂坊的百戲班子中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但她又有些害怕自己會連累了火鳶,給她招來禍端。
火鳶輕輕一笑,抬起手來刮了刮妊喬翹挺的鼻頭,道:“我也是為了尋找舞兒的下落,才加入這個百戲班子的!云老太公待我不薄,但我既得知了舞兒的下落,也是時候離開伎樂坊了!”
妊喬靠近了火鳶,握住了她的雙手,道:“姐姐與我一同離開吧!我也要去尋找小青和水舞他們!”
“嗯!”
火鳶含著淚點了點頭,妊喬的眼圈也有些泛紅。
火鳶撲哧一樂,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你我姐妹相見,是天大的喜事!哭甚么!”
妊喬也轉悲為喜,破涕為笑。
火鳶低頭看了看妊喬身上穿的一身血衣,道:“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留在百戲班子中,你頂著這張漂亮的臉蛋可不行!我略通易容之術,權且把你變丑一些,你可介意?”
妊喬輕輕搖頭,道:“那便有勞姐姐了!”
火鳶取出了一包工具,手上的動作不停,開始為妊喬易容。
半柱香的時間過后,火鳶將妊喬推到了一面銅鏡面前。
妊喬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險些沒認出來。這還是她么?只見鏡中之人兩頰深陷,膚似烤漆,一雙眼睛微微下垂,眼尾處還有一塊嬰兒手掌大小的黑色胎記。簡直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丑女。
妊喬卻神色振奮地大叫道:“姐姐的易容之術當真是神乎其神!妹妹都快認不出自己來了!”
火鳶凝神看了看銅鏡里面的妊喬,道:“這是我的貼身小婢茵兒,前幾日,不知何故一個人走丟了,至今未歸。你若扮成她的模樣留在百戲班子中,定不會引起懷疑,只是有些委屈妹妹了!”
妊喬趕忙擺頭,道:“多謝姐姐!這樣便很好了。”
火鳶又從身旁的包袱中找出了一套婢女穿的粗布衣衫給妊喬換上了,道:“茵兒平時話不多,總是獨來獨往,你只要緊跟在我的身邊,便不會露出什么馬腳。”
妊喬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鳶兒姐姐,云老太公讓鳶兒姐姐收拾好了,就過去尋他!”獸車外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知道了!我這便過去。”
火鳶替妊喬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從上至下仔細地看了一眼,才拉著妊喬的手走下了獸車,在她的耳邊低語道:“從現在起,你就是茵兒了!”
妊喬福身施了一禮,道:“鳶兒姑娘,茵兒明白了。”
火鳶莞爾一笑,抬腳踏入了萬靈客棧的大門內,扮作茵兒的妊喬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后。
萬靈客棧的大堂之內,此時正站立著幾個人。在云老的身邊,是一名身穿錦衣華服的少年,那名少年氣宇軒昂,只是在他的眉眼之間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郁之氣。此人正是萬靈商會的少宗主柳。
在他的身后,幾個人側身而立,除了玄武之外,另外三個人妊喬也很面熟,就是在松林中襲擊她和藍珞的那一撥人,妊喬還曾經與他們交過手。
雪女一頭銀發垂肩,她身姿站得筆直,眼瞼輕垂,好像是睡著了,根本沒有理會周圍的這些人。
那個黑袍蒙面人周身黑氣陣陣,站得稍稍遠了一些。從那柄黑色的巨劍和他身上穿著的星空鎧甲判斷,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呂七,只是妊喬沒有想到,這個呂七竟然重新投靠了萬靈商會!
千面人的臉上罩了一張骷髏面具,在火鳶走進來的時候,他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妊喬本來也不大篤定,但看到他脖頸上的被雷公錘的電弧擊傷形成的樹狀傷疤,便確定了此人正是那個千面人無疑。
盡管妊喬此時已經扮作了茵兒的模樣,但她還是把頭壓得很低,生怕被眼前這些人認出來。
云老見火鳶走了進來,哈哈一笑,道:“鳶兒,快來見過萬靈商會的柳少宗主!”
火鳶款步上前,對著那名華服少年躬身施了一禮,柔聲道:“伎樂坊火鳶見過柳少宗主!”
柳上前一步,虛扶了一下火鳶,道:“火鳶姑娘多禮了!”
火鳶站起身來,對著柳盈盈一笑。柳直了直眼,他身為萬靈商會的少宗主,雖然閱美無數,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此等如花般嬌媚的女子!
“柳少宗主?”
被云老一叫,柳才回過神兒來。他微笑著對云老一拱手,道:“云老連日趕路,定然是人困馬乏,就在客棧中歇息一晚,為明日登臺獻伎做準備吧!在下先告辭了!”
云老對著柳躬身抱了抱拳。
柳行至火鳶身邊時,微微一笑,道:“明日好好表現!”
說完,便踏步離開了。他身后的幾個人也跟著相繼離去。
待眾人離開之后,妊喬才長舒了一口氣。火鳶的易容術果然厲害,都沒有人注意她這個不起眼的小婢女。
“這是茵兒?”
云老看了一眼妊喬,對著火鳶道。
妊喬下意識地往火鳶的身后縮了一縮。
火鳶俏皮地一笑,道:“前幾日走丟了,竟又自己尋了回來!這丫頭一直有些呆頭呆腦的,不是什么大事,鳶兒也沒跟老太公稟報!”
她上前拉住云老的手臂,輕輕搖晃了一下,道:“老太公!那位柳少宗主一直盯著鳶兒看,看得鳶兒都有些難為情了!”
云老抬起手,虛點了一下火鳶的頭,道:“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明日登臺獻伎,可不要演砸了,壞了我們伎樂坊的招牌!”
火鳶松開了云老的手臂,跺了跺腳,嬌嗔道:“老太公說的哪里話!鳶兒何時砸過伎樂坊的招牌?”
云老被她逗得開懷大笑,道:“鳶兒說得對!你不曾砸過伎樂坊的招牌,你就是伎樂坊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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