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意外
結(jié)果很快公布了，卻并沒有引起多大轟動。
劉公的徒弟拿不到第一，那才是意外呢，不管先前抱有樣的心思，但面對這個結(jié)果，所有人都這樣說。
一間偏殿里，董老爺望著古凌云，神情頗為驚訝。
“…十分….”古凌云淡淡說道，“….所有人都是十分…..包括我在內(nèi)…”
“也就是說，她做出來得這四藥，的確已是完美無缺….”董老爺喃喃說道。
似乎很不愿意承認(rèn)這個結(jié)果，古凌云的神情有些沉沉。
“就這四種藥來說，的確如此。”他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一無所謂，關(guān)鍵是滿分，十人都打出如此高分，董老爺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這四種藥的確是很簡單，但卻包含了修制中的揀摘揉擦磨切潤，水制中的淘淋浸漂，火制中的炒煨炮煅煉烘，這是對基本功的有力檢驗(yàn)。
別的人只看到她是劉公的徒弟，這個結(jié)果沒好稀奇，但對于董老爺來說，帶來的震撼卻是極大。
“僅僅帶了一年多的時間，她就已經(jīng)能達(dá)到如此地步了….”董老爺喃喃道。
“她的天賦不容置疑了….”古凌云淡淡說道，目光中閃過一絲笑，“那個老家伙最愛的就是天賦異稟的人，這一點(diǎn)上他不會看走眼……只不過…”
他的聲音陡然增添了幾分寒意。
“老家伙的運(yùn)氣在幾十年的時間已經(jīng)用盡了，所以總是難逃霉運(yùn)….”他慢慢說道，輕輕的用手指敲打著光潔的桌面，“上一次是如此，這一次依舊如此，這個丫頭雖然天賦不錯，但畢竟翅膀還沒長硬，又沒了老鳥的護(hù)航，注定……”
他說這話隨手捏起桌上散落的一片巴戟天，攥入手掌中，再展開手，碎屑而下。
“師父，劉公他真的已經(jīng)…”董老爺再一次抬頭問道。
“他死了。”古凌云干脆的吐出三個字。
“他早該死了…..”他慢慢的又補(bǔ)充一句，嘴邊浮現(xiàn)一絲冷笑，“沒想到他竟然能熬這么久….”
門外忽的響起駁駁的敲門聲，二人立刻停止談話。
“師父，齊老請您去，要抽第二場賽藥了…”門外人恭敬的說道。
當(dāng)顧十八娘揉著發(fā)酸的脖子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隱含著敬畏好奇，當(dāng)然嫉妒是難免的，不過質(zhì)疑與輕視總算淡了很多。
“我就說嘛，顧娘子怎么會輸”信朝凌坐在偏殿廊下，翹著腿含糊說道，一面張嘴接住身旁嬌媚的侍婢遞上的蜜餞，不忘舌尖留戀侍婢如嫩蔥般得手指，引得侍婢一陣嬌笑。
信朝陽的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正與王一章等人說話的顧十八娘身上，神情卻并沒有多么驚喜。
“哥，”信朝凌看過來，“顧娘子贏了，你怎么一點(diǎn)也不激動？你瞧那邊恒德盛藥行那小子，嘴都快笑歪了，他們藥行那藥師不就才排了三十八位而已嘛……”
喜，當(dāng)然喜，但關(guān)鍵是這個第一很快就要不屬于他們大有生了……
信朝陽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明知的結(jié)果，有好激動的。”
“不怕笑，老夫可真捏著一把汗…”王一章笑道。
顧十八娘一笑，并沒有說話。
有人在旁哼了一聲。
“有劉公那么厲害的師父，換做誰也能贏。”王晉冷冷說道。
對于這年輕人的臭臉，顧十八娘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站一邊去”王一章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道。
“爺爺，柳爺?shù)昧说诙亍蓖鯐x并沒有展開，反而帶著幾分得意說道，沖顧十八娘擺出一個威脅的眼神。
這次第二得了九十分，是個來自建寧府的叫做柳款的男人，年紀(jì)只有三十歲，亦是出身制藥名家。
對于這個年紀(jì)能得到此成績，顧十八娘也帶著幾分敬意，放眼望去，頭發(fā)花白的卻依舊被淘汰的藥師多了去了。
會一樣技藝沒了不起，但要成為一行中的佼佼者，卻是不容易。
此次大藥會過后，取得好成績的藥師便肯定要被藥行們追捧籠絡(luò)，畢竟能籠住的好藥師越多，藥行得利越大，既然為商，自然要逐利而行，這無可厚非。
顧十八娘一笑，依舊沒有說話。
“第二場藥賽很快就要宣布了，顧娘子快去歇息一下。”王一章說道，面上隱隱有些尷尬。
顧十八娘點(diǎn)點(diǎn)頭，向拎著一罐煲湯站在一旁等候的靈寶他們走過去。
“爺爺，”王晉拉住王一章的袖子，“好的藥師多了去，咱們何必要跟這個忘恩負(fù)義的人相交，這一次柳爺肯定一舉成名，咱們還不如…..”
“你懂個屁”王一章瞪了他一眼，甩開袖子走開了。
王晉被罵慣了，送了聳肩不以為意，轉(zhuǎn)頭四下看，終于看到被一群人包圍著的一個身材高瘦的貌不驚人的男人。
“柳爺，柳爺…”王晉好容易擠開恭維討好的人，站到男人身旁，帶著笑重復(fù)一遍四周人已經(jīng)說過的恭維話。
雖然顧十八娘得了第一，但鑒于她師父名頭太大，反而沒光耀加身，而相比之下，得了第二的，師父也不是十大藥師行列的柳款則成了大家眼中的第一。
“不敢不敢，小子不過是僥幸而已。”柳款亦重復(fù)這客套話。
“僥幸，柳爺就是第一…”王晉笑道。
“王少爺說笑了，”柳款有些惶恐有些不自在，目光看向那邊的顧十八娘，“顧娘子才是第一….”
“她？”王晉哼了聲，“她才是僥幸，不過是比柳爺運(yùn)氣好，有個好師父……”說著壓低聲音，“劉公的手藝誰認(rèn)不出來，指不定是那些評分的人給她面子……”
柳款的神情微動，視線落在那邊姑娘年輕的面容上。
事實(shí)上，她真的太過于年輕了，而且聽說拜師時間很短……
“再說，第一場比的也就是基本功…她拜師沒多久，自然正練著基本功…..”耳邊王晉還在絮絮叨叨，“…真做藥的話，還說不定怎么樣呢….下一場可是成品藥賽….那可就看藥師真正的功底了…..我就不信，那些評分的還能一而再的照顧劉公的面子而失了公允…那些藥可是要擺出來供所有人品鑒的…….”
柳款的眼神閃了又閃，袖子底下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怪不得他總覺得哪里不對….也許..果真..如此…..
“能跟顧娘子通常切磋，已是幸事…”他帶著幾分歡悅，一面沖王晉拱手，“多謝王少爺吉言…..”
對嘛，別因?yàn)槿思規(guī)煾傅拿^壓的沒了斗志，王晉見自己的話起到鼓舞的效果很是開心。
“柳爺定然此場定然獨(dú)占鰲頭”他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大笑道，旋即又低聲道，“…那跟我們保和堂合作的事…..”
“好說，好說。”柳款含笑說道，打斷了他的話。
單憑三兩句好話，就想要一個即將名聲大震藥師的承諾，也太可笑了，要知道作為一個名藥師，最不缺的就是好聽的話。
咚的一聲悠遠(yuǎn)鐘響，喧鬧的人群都安靜下來。
“競藥，第二場，配七制香附丸。”
聲音未落，全場頓時有一片喧嘩。
“七制香附丸”
“天啊，這么短的時間竟然要做香附，還是七制”
看著滿場原本躊躇滿志的獲得二場賽得藥師們情緒忽然有些激動，靈寶阿四等人很是不解。
“哈，竟然是七制香附丸”彭一針已經(jīng)說道，很是興奮，“老夫可得站得近些去看看…”
“小姐，這個很難嗎？”無錯不跳字。靈寶問道。
這邊顧十八娘的神色也不是很好，這個大藥會，果然不是隨便來玩的…..
“難？何止難”彭一針接過話頭笑道，搖晃著頭，“這香附丸一味足足要十九味藥來配，而且各配料炮制皆不同，有酒、姜、土、蜜、醋，用到洗、蒸、炒、炙、浸、煮法……”
他說這話看向靈寶，“你知道這為叫七制香附丸嗎？”無錯不跳字。
靈寶阿四等人已經(jīng)被他一氣的話說傻了，愣愣的搖搖頭。
“這七制顧名思義，說的是用七種法子炮制香附，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要做出七種法子炮制的香附，還要將十九味配料備好…….”彭一針撫著發(fā)福的肚子說的興起，忽的看到一旁的顧十八娘，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這是班門弄斧了….”
顧十八娘一笑，“彭先生真是博才多學(xué)。”
彭一針嘿嘿笑了，摸了摸頭，“我都是聽人講的，見卻是沒見過，反正我行醫(yī)這么久，還沒用過一次七制的香附丸，見得也不過是四制的……不過，對顧娘子來說，幾制的都不算。”
顧十八娘苦笑一下，“不好說，盡力而為吧，這個藥畢竟太…..”
她的腦子里裝滿了各種丸藥炮制法，但說到自己親自做過的，十之不過有三，這就是年齡對藥師們的影響。
這個香附丸她只做過一次四制的，七制的。。。。
“哪個家伙寫了這個藥？”此時在藥王殿里，幾個藥師也在互相審視，無奈這些老藥師都已經(jīng)習(xí)慣隱藏情緒，看了一圈，誰也沒看出是誰。
七制香附丸，是最考驗(yàn)炮制技藝的一種丸藥，精工細(xì)作繁復(fù)之極，以往藥會，這種級別的丸藥配置都是斗賽時才出現(xiàn)的。
看來因?yàn)橛袆⒐咄降某霈F(xiàn)，這賽的水平一下子提高了，競賽已經(jīng)如此，那斗賽還不知道出更厲害的呢。。。。。。
眾人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激動，這次的大藥會很有看頭啊。
因?yàn)樘匀チ藢⒔灏倜帋煟緭頂D的藥王廟后殿廣場上則顯得空曠了很多，打亂了號牌，剩余的藥師們重新分配了炮制的屋子，這一次大家的位置零零散散，顧十八娘發(fā)現(xiàn)距離自己最近的藥師也隔了三個木棚子。
這樣考慮的確有道理，既然到了炮制成藥的環(huán)節(jié)，涉及的隱秘技藝也越來越多，這樣，也大大的降低了偷窺他人技藝的隱患，讓視秘方為性命的藥師們少了顧慮。
距離宣布賽藥已經(jīng)過去半日了，廣場上煞是熱鬧，視線所到之處皆是一片人仰馬翻，因?yàn)橥耆珱]料到會出這個藥，沒帶下手的人恨不得自己變成三頭六臂，而帶了下手的人則恨大藥會限制他們只能帶兩個，四周不斷響起遺憾急躁的嘆氣呵斥聲。
而更要命的是，在這里配置香附丸，并不像在自己家，有用不盡的材料，大藥會每個人只提供了兩份，這就是說，一旦出現(xiàn)一種藥出現(xiàn)了兩次失誤，那么就意味著可以自動離開了。
“啊啊啊啊。。。。。我的醋元胡。。。。”
聽著旁邊砰的一聲，伴著一聲哀嚎意味著又一個人失敗了。
“小。。。。”靈寶額頭上冒汗的轉(zhuǎn)過頭。
“三個爐子。。。”顧十八娘打斷她，飛快的從爐子上取下蒸好的大生地，“備酒、土、醋、蛤粉。。。。。”
看著她已經(jīng)全身心的投入眼前的藥材中，靈寶忙收住心神，這一次所要做的藥太多，且方法繁瑣，顧十八娘不得不要找一個下手，靈寶在藥行打雜，做過清洗等簡單的凈制工作，便被叫來，但因?yàn)橐筮^嚴(yán)格，靈寶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洗涮生火攤曬等等。
守著三個爐子，眼睛緊緊盯著火候的顧十八娘額頭的汗已經(jīng)密密麻麻。
跟前兩次的比賽不同，這次廣場外圍觀的人明顯的多了起來，單看面紅耳赤的藥師們垂著頭離開，足以讓往日不得已在他們面前低聲下氣小心討好的藥商們心情舒暢。
“哈，瞧，那是衡州府的老瞿哈哈，怎么胡子都被燒焦了。。。。”
大家說著笑著，看著場中忙亂的場景，聞著酒醋混雜的藥香味煞是開心，吃著干果，就差喝著小酒了。
夜色漸漸下來，廣場上亮起燈火，圍觀的人非但沒少反而增加。
信朝凌攬著兩個俏婢，不時指點(diǎn)場中，笑的前俯后仰。
“瞧，那邊，就是咱們家的顧娘子。。。”他指給俏婢看，“瞧瞧，顧娘子多沉穩(wěn)。。。。。”
咱們家這三個字傳到信朝陽耳內(nèi)，大紅燈籠下，他的眼神暗了暗。
“少爺。。。”俏婢搖著信朝凌的胳膊，閃著大眼，“顧娘子真的沉穩(wěn)啊，站在那里半日都不動呢。。。。。”
“那是，顧娘子勝券在握。。。。哎？不對。。。。”正沖一個掩著臉退場的藥師扔瓜子皮的信朝凌忙轉(zhuǎn)過視線，這個時候沉穩(wěn)說的是動作，要是不動，那可算不上沉穩(wěn)。。。。。
“小。。。小。。。”靈寶的眼淚都快下來了，蹲在地上看著濕了一片的米泔水，一旁瓷罐裂縫里還在突突的冒。
米泔水不夠了。。。。。顧十八娘只覺得腦子里轟轟的響，沒了米泔水，她做不了七制中的兩制。
方才她要米泔水，浸泡烏藥，靈寶應(yīng)聲遞來，不知怎的兩手相接一滑，雖然靈寶眼明手快接了下，但還是灑了一多半。
為了公平起見，只提供兩份配料，不管因何原因，不許再要。
而這時作為全場焦點(diǎn)的顧十八娘終于被大家察覺異樣，紛紛交頭接耳，詢問怎么了。
“小柳爺開始七制了”這時有人喊了聲。
七制是香附丸的最重要也是最后一步，眾人不由抬頭看天，面上皆是難掩驚訝。
按照這個速度，不到天亮就能完成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場，直接導(dǎo)致兩三個藥師心慌手抖，報廢了手中最后一份藥，欲哭無淚的離場。
師父，怎么辦？顧十八娘只覺得自己懵了，做藥就是做藥，沒了原料就是沒了原料，沒有半點(diǎn)法子可想。
就這樣輸了？這也太。。。。。
人人都只會知道她輸了，至于她怎么輸?shù)膮s沒人關(guān)心，也沒人在意，就算她日后能制出再多的七制香附丸，也改變不了人們的印象。
七制，七制，少了兩制只能做四制。。。。。。做了四制雖然也是香附丸，但卻依舊是輸，除非。。。。。
顧十八娘猛的抬起頭。
“靈寶，”她深吸一口氣，招她過來。
“小姐？”靈寶臉上還掛著眼淚，忙過來。
顧十八娘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靈寶面色大驚。
“這。。。這行嗎？”無錯不跳字。她失聲問道。
“總好過這樣白白認(rèn)輸。”顧十八娘沉聲說道，她抬頭看看天色，“快去吧，時間不多了。。。。”
此時偏殿里，齊會長陪著十位藥師坐著說笑，外邊的喧嘩透過大開的門一覽無余。
“這位小柳爺，幼時我見時，便覺得是個好苗子，比他爺爺要好的多，我看將來這建寧府的。。。。。”一個老藥師說著話，豎起大拇指。
眾人或者笑著點(diǎn)頭或者瞇著眼不置可否。
一個男人匆匆走進(jìn)來，在齊會長耳邊說了幾句話。
“？”齊會長一臉驚愕。
眾人都忙看過來，帶著幾分不解。
“諸位，”齊會長轉(zhuǎn)向大家，“顧娘子說再要添六種配料。。。。。”
“現(xiàn)在？”大家不由齊聲問道。
齊會長點(diǎn)點(diǎn)頭，光現(xiàn)在的藥加起來將近三十種，她還要添六種？這是。。。。這是嫌他們設(shè)置的比賽太簡單了？
古凌云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想起方才聽到的喧嘩，這顧娘子的藥一定是出問題了
“諸位怎么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齊會長問道。
眾人對視一眼。
“是添新藥，并不是違規(guī)再補(bǔ)原藥。。。”古凌云開口說道，“既然顧娘子有心另辟蹊徑，咱們何不成全？免得是咱們誤了她。。。。。”
大家其實(shí)也都很好奇，既然古凌云開口，于是便都點(diǎn)頭。
“她要添？”康老問道。
進(jìn)來的男人忙答道：“小茴、益智仁、梔子、萊菔子各二兩，白附子、石菖蒲各一兩。”
眾人心里默念，那男人便退下了。
消息很快小范圍的流傳開了。
“壞了”王一章驚訝過后醒悟過來，“顧娘子肯定是原本的七制藥出問題了，這是要臨時換藥”
“換藥？”四周的人聽到了，一臉愕然，“指明要制的是七制香附丸，她換成？換成也是輸啊”
王一章是藥商，但對藥丸炮制還是不甚了解，一時也答不上來，雙眉蹙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晉在人后幾乎要手舞足蹈，只要想到這顧娘子在這次大會上丟人現(xiàn)眼，他就出了心里積壓很久的一口悶氣。
“給我滾回去”王一章喝道，一面在廊下來回踱步。
忽的從外擠過來一男人，穿著暗青長袍，披著褐色斗篷，帶著大帽子遮住了額頭。
“王老掌柜的。。。”此人說話煞是奇怪，似乎故意拿腔捏調(diào)。
“做？”王一章沒聲好氣的抬頭，在看清來人后差點(diǎn)咬了舌頭，“黃。。。。。”
那人卻擺擺手，讓王一章要脫口而出的稱呼又咽了回去。
“您。。您老也來了。。。。”王一章有些結(jié)巴的打招呼。
“是啊，這么熱鬧，自然要來瞧瞧。。。”來人笑道。
這里藥行藥鋪的熟人多了去了，周圍人聽了他們的對話，也都不在意了，轉(zhuǎn)過有接著看場中熱鬧。
那人走近王一章，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王一章臉色更變，失態(tài)的張大嘴，眼中滿是惶恐。
“這。。這這。。。。”他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上下牙打架。
自聽到顧十八娘要換藥的請求后，偏殿的議論聲一直沒消，大家此時已經(jīng)都猜到這顧娘子定然是先前的藥出了問題。
“。。她太年輕了。。。就是一時失手也不算。。。”齊會長跟康老低聲笑道。
又一人忽的走進(jìn)來，說笑的諸人都是一愣，又出事了？大家都看過去。
“諸位老師傅。。”王一章面色僵硬的沖他們拱手笑，不待大家回禮，已經(jīng)走到齊會長身前。
“王老，你聽到了吧，那顧。。。。”齊會長便抬頭沖他笑道，話說一半，王一章已經(jīng)俯首在他耳邊低語。
齊會長的臉色頓時又變了，比剛才聽到顧十八娘換藥的消息還要怪異。
“嗬。。。”他從嗓子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要說，被王一章伸手按在肩頭。
“我出去一下。”面色幾經(jīng)變換，他終于站起來，沖大家飛快的說了一聲，就跟著王一章走了出去，腳步明顯虛浮，臨出門還被門檻絆了下。
搞鬼？大家的視線都追隨著他們二人到了門外，明暗交織，人影晃動中，見他們停在一個瘦高身形人面前，衣角飛揚(yáng)進(jìn)了隔壁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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