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手機,閃不停。鮮花掌聲彎腰一連串。春熙已經悄悄到了第二排,帷幕還沒撤,她能躲一下,那個手套很新的工作人員在處理樂器。春熙咦了一聲,助理和人事竟然都在第二排,她趕緊往后退,后面被人堵死,只能朝前走,朝前就離臺很近了。她拖開兩把椅子,硬把自己塞回人肉漢堡里。
死敵成閨蜜?
春熙再看,新手套居然換了人戴。好快的身手。她用嘴咬過的破鐵牌劃開了兩箱礦泉水,拿了兩瓶,慢慢歪倒,趁人不備,讓水全滾出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臺上。
春熙再擠,把手舉高點,人自動給她讓路。
啊,什么東西?人一亂,就有機可入,春熙跟著新手套。此時場內還有幾人算春熙的熟人,其中一個軟趴趴地趴在一人臂上,被趴的人很完美地擋住了視線,想看春熙的人又再次落空。好吧,還有下次機會,不信逮不住她。
樂器被拆開了,一雙迅捷的手將小包袱里的東西裝進去,又完美地合上了。小包袱一抖,轉眼變成一條紅領巾扎在頸間?臻g轉換大師。新手套把手套脫下來,把樂器整體擦了一遍。春熙佩服得眼珠掉下來。她把手機閃光關閉,消音,樂器相同相似的有幾件,如何讓他們確定呢?她只偷拍了一張照片,那人回頭差點發現春熙。
帷幕馬上要撤了,春熙躲不住了,聽見鸚鵡鳥過來的聲音,腳好像崴了。
打開一瓶水,順著帷幕洇過去。兩瓶水灑完,逼著鸚鵡鳥改變了行走路線。春熙打開包里的爽身粉,琳琳起了濕疹,買的還沒用,她倒了一層在樂器上,然后用嘴吹開。
她沿著一圈帷幕邊退邊看,人群已經散開,再不走就能被抓起來。
嘿,她手拍拍那個高知,是你呀,高知說,你剛才上哪了?拍照了唄,結果被攆了。高知說,沒那么容易的,都是提前預演彩排好了的。哦,春熙聳聳肩。一起走吧,你住哪?西區,不近啊。門口有保安拿著掃描儀在掃著什么,掃過春熙和高知,沒響。后面的人響了,把包留下開始檢查。
春熙和高知道別,高知要她的號碼,她說,有緣再見啊。然后低頭快走。門口幾輛車在集結,一個人影背后攔住春熙,別回頭。春熙被披上一件黑衣服,扣了頂帽子。太不倫不類了,她內心抗爭。把衣服換了,人影命令她。她也顧不上形象,在拐角兩三下把迎春花裙子扒下來。人影和她又分開了走。
今天很冒險。安全后男聲說。
有收獲嗎?春熙問。
散兵,大魚脫鉤了。
我可能知道他們怎么運東西了。你不是在相親?
在隔壁喝咖啡。
哦,好喝嗎?
沒來得及喝。
春熙褪下黑衣,把迎春花換上。你聞聞,春熙把掌心給金昀聞,爽身粉的味道還在。我留了點記號,看偉大的人民公仆怎么破案了。這把樂器里有東西。具體什么,我不知道。我偷不了。
我去做這事。
還有,這個,春熙把手機給他看,還碰見兩張熟面。
請你喝咖啡。金昀說。
你喝剩的?春熙有點酸。
那得下次打包。
要不,金隊,我借的錢就用這工作抵了吧。
不行,拒絕得十分干脆,讓春熙差點咬舌。
你請我喝咖啡,現在,馬上。
你不怕睡不著寫點什么后續?
我只怕正人君子,像爾等刷了綠漆的色狼無須理會。金昀在春熙毫無防備下停了車,春熙的額頭十足地與座椅狠狠親了兩下,彈一下又碰一下,估計起了包。第一次有人說他色狼?還是刷了綠漆的?真以為他泥做的?真以為自己那點雞爪子功夫就是功夫熊貓,就能上功勛榜了?這個不給桿都能順墻爬的野女人!金昀磨了磨牙。
碰疼了?忘記叫你了,前面就是,得下車走過去。
去你家?春熙不下車。
這地方不太好打車,我得休整一下,恐怕沒力氣送你了。春熙想,媽的,果然過河拆橋啊,好,老子怕你吃我?吃我前也得喝你一壺,讓你破破財。她大咧咧地一塊上去。
咖啡得現煮,水是現成的,哦,還有牛奶也是現成的。金昀回頭找人,某人已經像在自己家一樣大咧咧地光著腳,四處參觀,各種指點。
你窗簾太素了,一看就是單身漢。這廚房也太干凈了,一看就是擺設。還有這沙發,這顏色,標準的性冷淡啊。評頭論足后,在沙發上做了個后空翻,都忘記自己穿的是裙子。金大人在旁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來杯奶吧,貴客吩咐,不要冰的啊,熱一下,30度左右就行,別熱過了。
牛奶端過來,嘗嘗,挺好喝。這奶是進口的吧?一嘗沒老皮鞋的味道。某人喋喋不休。金在人也不煩。
你一個人住這地方,太奢侈了吧?喝完牛奶,再來一句,終于把剝削階級消滅掉了。
不是打倒更有意思?大人插了一句。
打倒干什么,打倒還能起來,一把消滅。小拳頭朝天握。
要不,你先試試打倒能不能起來?
干什么,站這么近,很容易產生曖昧的。大人嗤笑一聲。春熙拍拍胸膛。剛才心跳得很猛,她都準備抓鞋了。
咖啡一次再喝,貴寶地也參觀了,地址記下,告辭了。
干什么去?手腕被拉了一圈撞回金昀懷里,媽的,禍不單行,頭上的包肯定成了雙胞胎。今晚你留這,我好給你作證。
啊,春熙蒙圈。趁腦子清醒,趕緊回想。她今晚殺人了?沒有;犯罪了?沒有,如果算,那也是忍辱負重,臥底。
作什么證啊?
萬全之策,如果你不小心被人看見了,會有人用你做文章。未雨綢繆。他拿了盒藥給春熙,示意她抹上,明天就消了。
他拿了幾件薄襯衣給春熙,讓她自己挑。指指浴室方向。浴室很大,處處白得讓春熙不習慣。墻上,洗手池下都有小柜子。毛巾放在格子架上,白和灰兩種顏色。池子下鋪著一層鵝卵石,春熙贊嘆一聲,好懂生活啊。你怎么不養條魚啊,她隔著門大喊,一副我就與你這環境格格不入的調子,我就沒見過世面,我是村姑等。金大人的聲音也大大飄來,沒人管,你要養就過來看著。
算我抽筋,春熙開始小毛巾,大毛巾找全套,這樣的機會用一次少一次,說不定一生就一次,不好好利用了將來回憶起來都會有缺憾。寫回憶錄“我與紈绔同居一夜的日子”時素材都會不全,情感不飽滿。她拿了兩塊鵝卵石,想著一會搓澡搓腳。那個浴缸可以按摩的,外面的聲音又飄進來,把春熙嚇個半死,她看看門是關著的,屋頂也不透,她用毛巾蒙住開門瞅了瞅,金昀離她挺遠的,盯著電腦忙什么。神經病啊,她小聲罵著。
帶按摩的浴缸果然很享受,春熙又醉生夢死一把。沐浴液都帶香熏安神作用,春熙有點舍不得沖掉。這味道讓她十分心儀。她舉著瓶子看了半天,一知半解,全外文,又是外國貨,她放下。
鵝卵石沒用上,洗洗扔回原處等魚來。
這么快?看她頂著小毛巾,裹著大毛巾出來,金昀說,還以為你能在里面睡著了,等我去抱出來。
我命賤,不是洗洗就能睡著的。春熙把頭發搓成干草。
有人給你做過測評,說你很有韌勁,能吃苦,爆發力強。
哦,這人還挺了解我的,春熙不慚愧,難道是你?
不是我,金昀打掉了春熙心里剛有的小興奮。
我睡哪?她問,你這附近有公交站吧?我明天會早走,不會有人盯梢吧?
過了今夜就沒事,金昀把電腦合上。春熙看見剛才好像在連線。
不用對你說感謝吧?春熙盯著大床說,我無財無德無色,唉呀,他媽的,簡直做夢一樣,乖,她撲上去,在床上翻了滾,四仰八叉,形象全無,果然舒服啊。有愛,有愛,她念叨著把枕頭,床全踩夠一遍。又倒下,吩咐說,女王要享受好夢了,幫忙關燈帶門啊。
燈關了,門沒關,春熙一骨碌又爬起來,金昀去了電腦桌,這么大房難道就一間臥室?管他呢,先睡了再說。春熙緩緩把門關上。
金昀中間進來過一次,他覺得以春熙的個性,應該半夜會掉下床一次,這是他未關門的原因。
春熙是被咖啡香起來的。
金大人的咖啡雕花秀首次就獻給了她,以前都是別人給他獻。
沒被腐敗生活腐蝕過的春熙,對美也是有感覺的。她連哇都叫了三聲,她還穿著男人的襯衣,還沒刷牙,一臉豬頭樣地拱了出來,上帝呀,饒恕我吧。我被征服了。一早上的忙碌被這句話暖得心顫得金昀,還想再掏點出來。你這是已婚婦女的做派,有點辣眼。
切,春熙把他推過來的水喝了,是你的襯衫太肥,侮辱了我的身材。再說了,現在男人啥沒見過,一邊看女 優一邊裝純潔,好惡心。金昀說,做你老公會累。春熙說,我已經嫁人了。你嫁人了?金昀正想核實,愣頭青又甩一棒槌,琳琳,你認識。你是百合?我是百合呢,你就是薔薇呢?我要和她相依為命。
非法同居啊,金昀扶扶自己坐下。
她不結,我不結,兩個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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