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體貼的凌遲,不如殘忍決絕的一刀斃命。蘇筱柒之于顧羽澤,顧羽澤之于舒漓,都是如此。而現在的平靜而危險的表面,只需要小小的蝴蝶振動了一下翅膀,就能引起一場滅頂之災的風暴……
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一模一樣的葉子,但絕對有相似度極高的兩片葉子,人也一樣。在這個經濟迅速發展,科技醫學突飛猛進的時代,復制粘貼成了一種快餐式的流行趨勢。包括人臉,也可以復制……
舒漓晾曬完衣服,靜靜趴在陽臺上,帶著耳機,吃力的去分辨中文歌詞,她喜歡這首歌的旋律,更喜歡它的詞,“你說活著花花世界,所以可以三妻四妾,隨手復制的體貼,又對幾個人粘貼……”
他微仰著臉感受著冬日暖陽的溫柔質感,和涼風的輕拂,情不自禁的又撫上自己的臉,光滑,細膩,柔嫩,令人沉迷。
這是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熟悉的是骨骼輪廓,陌生的是面容皮膚。舒漓想,在中國古老的神話或傳說中,有披上別人面皮的白骨精,也有換臉皮的畫皮女鬼,當時只覺得構思奇妙和血腥。而今想來,自己也與故事里的女鬼無異。
大火里救出顧羽澤后,舒漓已是面目全非,身上也有多處小面積燒傷。之后不久,顧羽澤就聯系了他美國的導師,請了當時紅極一時的外科整容醫師操刀,幫她最大程度的恢復,但并不是原貌。
顧羽澤是自私的,愛到深處不可得的執拗,讓他擅作主張,將蘇筱柒的影子投射到舒漓的身上。
顧羽澤自以為是能瞞天過海,然而,即便舒漓盲目,但她就是知道,這張臉,復制了一個叫蘇筱柒的女孩子的相貌。
一個人的言語或許能欺騙人,但他的舉止,語氣,態度,會誠實地告知你一切真相,只有心不盲的人才可以看見。
羽澤,即便你也自私過,也欺騙了我,但我怨過也恨過,如今,我選擇只字不提,裝傻到底,替你保守你不想我知道的秘密。舒漓心里長嘆道。
顧羽澤回家前去了趟家政公司,想要為舒漓請個全職保姆。挑來選去看了半天,也沒中意的,于是開車回家打算問問她的意見。
一推開門就見舒漓坐在沙發客廳上在拿刀削蘋果,不由地出聲提醒,“小心點兒,別切到手了!”
弄巧成拙,正神游物外的舒漓,被他冷不丁地一聲驚的一哆嗦,手一抖就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口子。
“啊~”舒漓小聲的痛呼了聲。
顧羽澤眉頭深鎖,三步并兩步的走過去,在看見汩汩的殷紅血液滲出來時,急忙翻找家庭急救箱。
等他給舒漓貼好創口貼后,才順手結過她手中的蘋果,細心的為她削剩下的一半。
“以后想吃蘋果,可以告訴我,盡量別自己動手,這次劃破手指,下次可能都切脈了。”顧羽澤有些氣惱道,完全沒發現自己語氣里的擔心和寵溺。
“不會的,只是小傷,不用太在意啦,那什么……人有失蹄,馬……”舒漓似乎在努力回想當時學過的中國俗語。
“噗~”顧羽澤被她嚴肅認真的模樣逗樂了,取笑道,“來~伸出你的小馬蹄,我看看。”
舒漓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氣鼓鼓道,“羽澤你太壞了,又笑話我。”
“好了好了~逗你呢。”顧羽澤把蘋果切成了幾小塊,道,“張嘴。”
舒漓不明所以的照做了,蘋果塞進嘴里時,享受著他的投喂舒漓還有一點點的意外和驚喜。不由地心里期待道,羽澤,你對我的溫存體貼,我可以當真嗎?可以當成只對我這個人的愛護而不是這張臉嗎?
“手指還疼嗎?”顧羽澤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疼。”舒漓傻呵呵道。
“是嗎?”
舒漓又嗯了一聲,點點頭。
“胡說,人體的痛覺組織可是明確的抗議一切外來傷害,人永遠無法可以對痛覺習慣。”顧羽澤有些職業病犯了,孩子氣似的跟她較真道。
“羽澤真厲害!”舒漓總是毫不吝嗇贊美,而后又猶豫道,“不過……疼得時間長了,會麻木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羽澤陷入了沉默之中。舒漓疑惑的歪了歪腦袋,開口道,“羽澤?你怎么了?”
“沒什么,突然想起來晚飯還沒做,你想吃什么?”顧羽澤勉強笑笑道。
“嗯……我想吃肉肉。”
“……好。”顧羽澤有些無奈咧咧嘴,舒漓不但學會了語氣助詞,還變本加厲地學會了用疊詞,比如現在。
“那我去洗手手,我還想喝水水~”
舒漓不像一般小女生的嗲聲嗲氣的刻意賣萌撒嬌,她是由模仿學來的更近乎自然而稚氣的可愛。尤其是睜著暗藍色的大眼,無辜的盯著你,可愛的讓人發瘋。
顧羽澤喉嚨一緊,在全身燥熱之前趕緊地背過身,努力克制不讓聲音有什么異樣,“你先坐著,我給你倒水。”
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到了廚房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沖了幾下臉,這才平靜了許多。
舒漓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系列的聲音,不由的彎了彎嘴角。
羽澤,我曾經覺得我像個賊,偷了不屬于我的感情,現在,我可以認為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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