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瀾在山洞打坐修行了幾日,順便等著十五之期的到來。
待月圓之夜過去后,秦江瀾重新壓制住了體內(nèi)魔氣,沒有耽誤的帶著林淮竹直接趕回宗門。
到了兩儀峰,與林淮竹在殿外分別,秦江瀾一踏入大殿,驀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就猜到你肯定會等過了十五再回來。”
秦江瀾看了對方一眼,問道:“賀禮送了?”
那塊寒玉他最終還是沒有送出手,轉(zhuǎn)而換了其他的。
“自然,我辦事,你放心!”司澈揚(yáng)眉得意的說道。
秦江瀾略一頷首,剛要走回后殿,突然想起一事,頓下腳步,心里有些猶豫不決。
“怎么了?”司澈注意到他的遲疑,奇怪又感到新鮮的問道。
“……我問你一件事。”秦江瀾稍稍猶疑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問道,“在我魔氣暴走之時,你可能直接觸碰我,不會被魔氣、劍氣所傷?”
“……”司澈一愣,隨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問道,“在你魔氣暴走之時,小丫頭可以毫發(fā)無損的接近你?!”
秦江瀾點(diǎn)頭。
“怎么可能!”司澈實(shí)在太過驚訝,下意識的提高了音量說道,“你魔氣暴走之時劍氣會不受控制,凡是與你距離兩步之遙的人都會被劍氣圍攻,根本不可能靠近。”
秦江瀾蹙著眉頭,喃喃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難道這又是因?yàn)樗鞘裁礄C(jī)緣的緣故?”司澈摸著下巴,頗為好奇的猜測道。
秦江瀾頓了頓,說道:“我不清楚。”
“不行,我要去找那丫頭問問清楚。”司澈終是禁不住心底的驚奇,決定主動開口。
“那你可要等等了。”秦江瀾抬腳便往后殿走去,邊走邊說,“她已在閉關(guān)修煉中,要筑基中期才能出來了。”
“筑基中期?”司澈嚇的忙探頭看了一下殿外,發(fā)現(xiàn)太陽并沒有從西邊出來,神情古怪的說道,“她不是一向最懶得修煉的嗎,如今竟然這么勤勉,是受了什么刺激?”
“筑基中期才可下山歷練。”秦江瀾答道,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人已不見了蹤影。
司澈單手托腮,無語片刻。
合著她是因?yàn)樵谧陂T憋久了,想下山玩才會突然這么刻苦的啊……
*
寒來暑往三十載,林淮竹閉關(guān)修煉了這么多年,總算在日前感受到境界有松動的跡象了。
“你準(zhǔn)備出關(guān)了?”殷璃見她不再打坐,似有結(jié)束閉關(guān)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
“嗯,雖然感覺境界有所松動,但怎么都突破不了這層壁壘,索性先出關(guān)幾日,放松放松道心再說。”林淮竹站在山洞門口,伸了一個大懶腰,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心情很好的走了出來。
“也是,越是當(dāng)頭越不可急躁。”殷璃很是贊同的點(diǎn)頭說道。
每座山峰都有供弟子閉關(guān)的石洞,這次她沒在自己的院內(nèi)閉關(guān),而是選擇了更為封閉的石洞,也是希望自己不受外界的影響,專心修煉。
現(xiàn)在看來,效果不錯。
林淮竹沿著石壁走下山,石洞位置偏遠(yuǎn),不為閉關(guān)的弟子尋常都不會到這來,因此她也沒想到會在石壁后聽到別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幸好這些年林師妹閉關(guān)了,不然兩儀峰都要鬧翻天了。”談話之一的弟子是已經(jīng)在兩儀峰待了兩百五十年的楊和師兄,他是金丹后期修為。
自己的名字被別人提及,林淮竹好奇的貼在石壁后頭,抵著下巴心想,這聽起來似乎在她閉關(guān)的時候兩儀峰有什么事發(fā)生了。
“真有你說的這么厲害?”另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話里則是充滿了好奇。
林淮竹仔細(xì)分辨這第二人的聲音,但只感覺十分陌生,她猜測,這名弟子要么是新來的,要么是別的山峰的弟子。
據(jù)她對她師父的了解,應(yīng)當(dāng)是第二種才是。
“林師妹來太初門的時候你剛好閉關(guān),等你出來林師妹也開始了閉關(guān),你不認(rèn)得她是正常的。”楊和感嘆的說道,“我跟你說啊,凡是那些年還在門派的弟子就沒有一個不認(rèn)識林師妹的,她做的那些事隨便一樣都夠?qū)こ5茏雍纫粔氐牧耍欢謳熋镁褪沁@么厲害,不僅能全身而退,還再接再厲的繼續(xù)搞事情!”
言語中帶著七分佩服,三分扼腕,似是對自己沒有一道參與而感到惋惜。
林淮竹抽了抽嘴角,后背小心貼在石壁上,恨不得與之融為一體。
這個夸獎根本就讓人高興不起來啊!
林淮竹認(rèn)真反思過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真有這么過分,還未等她反思完,聲音繼續(xù)傳來。
“要按你這么說,這個林師妹似乎極為可怕。”陌生弟子的聲音再度響起。
“那倒沒有,林師妹對自己峰的弟子還是很好的,得了什么東西也不私藏,誰需要就給誰,一點(diǎn)也沒有其余山峰真?zhèn)鞯茏拥某羝猓覀兎宓膬擅鎮(zhèn)鞯茏悠沸赃是很不錯的!”
聽見楊和為她辯解,還不忘順帶夸一下兩儀峰,林淮竹在一旁欣慰的點(diǎn)點(diǎn)頭。
沒白疼你啊楊師兄!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說林師妹知道秦掌座新收一名弟子后會氣的暴跳如雷?”
什么?師父有了新弟子?!
林淮竹一愣,眼睛瞪得圓溜,立刻豎起耳朵側(cè)耳傾聽,生怕錯了一點(diǎn)消息。
“這個,林師妹待人大方,不代表她就愿意秦師叔有了新弟子。”
“可是我聽說,秦掌座還有另外兩名弟子,都是林師妹代他收的。”
“是啊!”楊和強(qiáng)調(diào)著語氣重重說道,“問題就是出在這!這新收的小師妹是在林師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收的,她會同意才奇怪了。”
陌生弟子聽到這更是迷糊了:“那不對啊,師父要不要收徒弟,關(guān)大弟子什么事啊?”
“哎,你沒親眼看到,我跟你解釋不清楚。”楊和嘆了口氣,拍了拍那名弟子的肩膀,說道,“別的地方都是師父說了算,唯有兩儀峰反了過來,是師父聽徒弟的,因此可以想見,林師妹知道這個消息會引起多大的風(fēng)波了。”
兩人似是說完了,并肩離去,林淮竹躲在石壁后頭還能隱隱聽見風(fēng)中傳來那名陌生弟子的疑問。
“我還是不能理解,哪有徒弟管師父的道理啊?”
“這事連掌門都不能理解,你理不理解也無所謂啦……”
聲音漸行漸遠(yuǎn),直至她聽不見了,才沉著臉站直身,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不愉快的氣息。
殷璃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喲,聽起來你似乎又多了一個小師妹。”
林淮竹沖她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喚出飛劍直往兩儀宮飛去。
她要弄清楚這多出來的小師妹是怎么一回事!
三十年沒見,兩儀宮還是同她閉關(guān)前一樣,簡單的擺設(shè)以及一位媚眼如絲自有風(fēng)情的紅衣男子坐在側(cè)殿,此刻正愣愣的看著她,臉上寫滿了錯愕。
“你……你不是閉關(guān)了嗎,怎么在這?”司澈咽了口唾沫,強(qiáng)行微笑著問道。
林淮竹同樣回以他一個假假的笑容,正色說道:“想我?guī)煾噶耍蕴崆俺鲫P(guān),就為了見見他老人家,他現(xiàn)在在哪呢?”
“呃,他在……在外面呢!”司澈急中生智的說道,“要不你晚點(diǎn)再過來吧,他現(xiàn)在在外面呢。”
林淮竹瞇眼看了他兩秒,隨后動作迅速的果斷往后殿竄去,道:“不急,我就在竹林那等著我?guī)煾富貋怼!?br />
司澈一愣,剛要上前阻攔,林淮竹手里的符文一閃,他便好似被一股看不見的繩子牢牢綁住,動彈不得。
這是秦江瀾送給她的五階定身符,她居然用在他身上,司澈當(dāng)下就明白了,林淮竹早已知曉新弟子的事,這會兒就是專門來找秦江瀾的。
秦江瀾正在竹林翻閱手中書卷,那名被掌門師兄硬塞過來的弟子則坐在一旁打量著他,眼里閃爍著光芒,秦江瀾假裝看不見。
“師父,你手上這根紅繩都褪色了,摘了吧,我給你編一個新的。”新弟子看見秦江瀾右手腕上流露出來的紅繩,忙伸出手要給他取下。
還未等她觸摸到紅繩,遠(yuǎn)處一道流光朝她飛來,秦江瀾下意識的攔截這道流光,便看見林淮竹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看向他們。
“喂,你做什么?這樣很危險的你知道嗎?!”那名弟子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以后沖著她怒吼道。
“你是誰?”林淮竹表情冷漠的看著她,從口中吐出這三個字。
“我?”一身桃紅色的嬌俏少女抱著秦江瀾的胳膊,得意洋洋的說道,“我是師父新收的弟子,我叫余佳鈴,是北斗殿天樞長老的女兒,你又是誰?”
林淮竹眼神一冷,直接上前一掌擊向她的面門,余佳鈴嚇的忙躲避開來,松開了秦江瀾的胳膊,直到她站定后才發(fā)現(xiàn)林淮竹的目的不是要襲擊她,而是為了讓她松開攬著秦江瀾的手。
因?yàn)榇丝趟驼驹谒惹暗奈恢茫志痛钤谒讲艛堖^的地方。
“你!”余佳鈴氣極,正想讓對方報(bào)上名來,突然腦海里閃過一個名字,頓時心有疑慮的問道,“你是林淮竹林師姐?”
來兩儀峰的時候她便聽旁人提過,清遠(yuǎn)道君的大弟子極為霸道,不僅攪得宗門難安,就連清遠(yuǎn)道君都受她管制,原本她還不信,現(xiàn)在見了眼前這一幕,這霸道倒是先坐實(shí)了七分。
秦江瀾沒想到這么巧,正好在余佳鈴來的第一天林淮竹就出關(guān)了,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才會被余佳鈴摟住了胳膊。
他剛要掙脫,林淮竹便突然攻了上來,一眨眼的功夫,身邊的人換成了林淮竹,胳膊……也依然被攬著。
也許是因?yàn)榱只粗癜萑胨T下時年紀(jì)尚幼,時常被摟著胳膊也不覺得有什么,因而此刻他沒什么反應(yīng),看在余佳鈴眼里便是她霸道不講理的證明。
“林師姐,今天是師妹第一天來兩儀峰,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的師姐直言就是,師姐上來就出手傷人,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無禮嗎?”
“誰是你師姐?別亂認(rèn)人!”林淮竹斜了她一眼,不客氣的哼道,“我?guī)煾钢皇樟藘擅茏樱幻俏遥幻顷悗熋茫劣谀悖瑥哪膩砘啬娜ィ@里沒有你師父!”
“是清嘉道君把我托付給清遠(yuǎn)道君的,他自然便是我?guī)煾福謳熃闵頌橥降苷媸呛么蟮耐L(fēng),竟管到師父頭上了!”余佳鈴氣憤的說道。
林淮竹聞言,轉(zhuǎn)而看向秦江瀾,說道:“我不喜歡她,師父你不要收她好不好!”
瞧她剛剛看著秦江瀾的那副模樣,說沒有小心思鬼都不相信。
秦江瀾頓了頓,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說話,但林淮竹知道他這是同意了,原本郁結(jié)的心情瞬間得瑟起來,理也不理余佳鈴,對著竹林上方喊道:“白曜!”
“什么事?”白曜探出頭來問道。
竹林里頭還種了幾株山茶樹,竹林加這幾株山茶樹全是林淮竹用靈氣澆灌而成,長勢喜人,因此白曜在最大的一株山茶樹上做了窩,平日里沒事就喜歡待在里面,此刻聽林淮竹叫它,探頭應(yīng)道。
“她說她是清嘉道君送來的,麻煩你把她送回去吧。”林淮竹一揚(yáng)下巴,哼了一聲說道。
余佳鈴一驚,還未有什么反應(yīng),人就被送回了歸元殿。
大殿里突然多出一個人來,清嘉道君正在喝茶的手一頓,險些噴了出來。
敢把人這么干脆丟回來的,只有白曜大人了,而白曜平白無故不會這么做,看來是林淮竹那小丫頭閉關(guān)結(jié)束了。
清嘉道君心里郁卒,他原本就是打算趁著林淮竹閉關(guān)之際把事情坐實(shí)了,這樣等她出來抗議也沒用了。
誰曉得就是這么巧,在他剛把人送過去的時候就碰上她出關(guān),真是不走運(yùn)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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