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以一句玩笑結束，甘不甘心的，看著如妃今日的態度，大家各自早已心知肚明。

    回去的路上，錦昭的心情看上去倒是不錯。

    青雯卻覺得今日這宴會實在無聊，索性說道:“幸好靜妃娘娘沒有去，小姐是不是也覺得今日的宴會有些無聊？”

    錦昭嘴角微微揚起，道:“何以見得？”

    這么精彩的一出戲，這丫頭竟說無聊，錦昭有些苦笑不得，于是問了起。

    青雯認真的回道:“奴婢瞧著小姐今日都沒怎么說話，想著應該是今日的宴會太過無聊了。”

    錦昭聽了之后，看了一旁的巧慈一眼，問道:“你覺得呢？是不是也和青雯一樣的想法？”

    巧慈搖了搖頭，回道:“回大小姐，奴婢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錦昭眼前一亮，笑了笑，對青雯緩緩說道:“你瞧，巧慈都看出了一些門道來。”

    青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不明所以，本來就是一場無聊的宴會，被大小姐和巧慈這么一說，反倒是另藏玄機似的，她有些聽不太明白。

    見丫鬟青雯還是一頭霧水，錦昭慢慢說道:“怎么算是一場無聊的宴會呢，光今日的齋菜就很不錯，沾了口福不說，還不花一個銅板看了一出精彩的戲，這么算來的話，倒是我賺了呢。”

    青雯越聽越糊涂了，明明就是那些官家女子想爭著在如妃面前表現一番，不過是些愛出風頭的人罷了。說是什么高門貴女，其實這些行為跟府里爭寵爭吃食的丫鬟又有什么區別呢。

    青雯只看到了表面，并未看明白這當中的道理。

    錦昭看了一眼巧慈:“我看青雯這丫頭此刻聽得還糊涂著呢，不如把你今日看到的同她說，也好讓她明白一些。”

    巧慈領了意，便道:“今日如妃邀請的多半都是未出閣的官家女子，先前大小姐也曾與奴婢們說了許多，瞧著宴會上該來的都來了，明面上是請來吃齋菜小聚一番，其實奴婢瞧著不像，倒更像是為了試探眾人的心思。”

    聽到這里，錦昭不由得看了巧慈一眼。

    “眼下三皇子已成了親，二皇子也已到了適婚的年紀，如妃這個做母妃自然要比旁人多費心些，這才辦了今日這場宴會。邀請大小姐及其他人，無非是擔心做的太過于明顯，落了非議罷了。”

    如妃到底是在深宮之中沉浮多年的人，倘若行事不謹慎一些，又怎么能將自己撇清干凈，好讓人抓不住話柄。

    宇文顯畢竟是她懷胎十月所生，既是他的事，自然少些非議為好。

    聽了巧慈這番話，青雯似乎聽明白了點什么，她說:“這么說來，如妃是想在這些官家小姐當中為二皇子挑個中意的女子，將來好娶為皇妃。方才巧慈說是為了試探，只是這么多官家小姐當中，如妃究竟是中意的是哪一位呢？”

    錦昭微笑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問她道:“那你覺得呢？”

    青雯沒想到自家姑娘會問她，想了想，猶豫了一下，最后不太確定的回道:“難不成是看中了嚴家那位？”

    錦昭看了看巧慈，同她說道:“這丫頭還不算太笨，竟也是瞧出來的。”

    巧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聽到這里，青雯有些意外道:“這么說來，如妃娘娘真是看中了嚴家那位。”

    說話間，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錦昭抬了抬嘴角，對她說道:“她是當朝閣老的孫女，眼下又名聲在外，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如妃當著眾人的面賞賜她東西，偏偏還是二皇子送的鐲子，可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時，巧慈似乎想起了什么，遲疑了一下，最后低聲說道:“奴婢當中還納悶著，按理說嚴家這位小家之前可是仰慕三皇子，今日還在去梧夕宮的路上碰見了她，想來是去看靜妃娘娘的，倘若她今日回絕了，便也就沒有如妃賞賜鐲子一事了，為何她想也沒想的便答應了潘家小姐的提議？這一點，奴婢沒有想通，她這么做，無異與是想讓如妃明白她示好的態度。”

    明明心里裝著三皇子，卻又去討好如妃，巧慈也實在是看不懂了。

    錦昭卻是看得明白，也深知嚴雪心中的盤算，這是見嫁宇文煜無望，又不想被她壓著，便轉了念頭。

    錦昭饒有深意的說道:“這沒什么奇怪的，女人嘛，總要為自己下半輩子打算的，既然三皇子這邊沒了希望，總不能在一顆樹上吊死，嚴雪總得嫁人的，二皇子也是堂堂的皇子，母妃又是后宮得寵的妃子，若是能攀上這門親事，對她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孰輕孰重，她嚴雪只怕在心里早就掂量了。利字當頭，這世上真正癡情的人又有幾個？”

    還不是先保全了自己要緊，像嚴雪這樣自傲的女子，即便輸也要輸的風光。

    巧慈聽了若有所思起來，這時青雯卻開口道:“二皇子畢竟是如妃的兒子，做母親的怎就允許這樣一個心里裝著別人的女子嫁給自己的兒子？”

    生在帝王之家，有諸多無奈，許多事便是身不由己。

    錦昭嘆了一口氣，說道:“眼下對宇文顯而言，前途才是最為緊要的，論嚴家在朝中的地位和威望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如妃有此打算，想來也是考慮了一番。”

    有得必有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必有一舍。

    巧慈出聲道:“聽小姐這么一說，似乎事先已經預料到會這樣，既然如此，這場宴會找個理由推辭了，想必也不打緊，大小姐為何還是去了呢？”

    畢竟今日的主角是嚴雪，既然如此，巧慈想著倒不如不去，反正對小姐來說，也沒什么緊要的人。

    錦昭只笑笑，并未做聲。

    她只是想親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猜，之前在去梧夕宮的路上遇見嚴雪，她故意激她，無非是想打消她嫁三皇子的念頭，斷了她的希望罷了。

    果然，她到底是做出了選擇。

    倘若今日換做是她，會不會和嚴雪同樣的做法？還是說她可以為了心愛之人不為所動呢？或許只有到了那一天才知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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