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庭院里暈黃的燈光探進房間里,寒涼的不帶一絲溫度。
牧之遙蜷縮著坐在落地窗邊,側頭倚在上面,眼神空洞洞的,像是冬日里的湖水一般,冰涼的泛不起一絲波瀾。
燈光打在一旁的窗簾上,拉下長長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在里頭,像一只走投無路的小獸,周遭寂靜無聲,卻又隱隱聽見著一聲聲絕望的哀鳴。
牧之遙烏漆漆的眼珠微轉,目光劃過房間里的擺設,微微扯了下唇角。
奢華的鎏金桃木木衣柜占據了一整面墻,奢華的水晶吊燈亮的有些刺眼,將整個房間照的明晃晃的,讓她無處可躲。
牧之遙看著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龐,眼神毫無神采,昨天,她還在大概十來個平房里的小屋子里與自己的兒子相依為命,今天卻住進了豪華別墅之中。
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卻讓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起在這里的無力掙扎,她寧愿與自己的兒子相依為命。
“砰”的一聲,拉回了牧之遙的心思,也因為這一聲,讓她的心猛然一抖,全身緊繃,眼里帶著幾絲恐懼,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尖微微泛白。
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熟悉的臉龐,熟悉的聲音,卻讓她猶如跌入冰窖之中,全身發冷。
“好久不見。”男人嘲諷的聲音讓她身體一動,卻是往后退了幾步。
“既然已經來了,你就明白你需要做什么,怎么,還要我來伺候你嗎?”
男人冰冷的聲音里面帶著幾許涼薄。
“還在裝貞潔烈女?”
牧之遙眼里的悲傷滿溢,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腿,將頭埋入膝間,像一個初生的孩子一般,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的一切。
這個男人,路青梧,是她的初戀,她在最美好的時期與他相遇,相知,相戀,相愛。
本以為一輩子他們就這樣幸福的過下去,卻沒想到,他們沒有相守下去。
因為一場意外,兩人分崩離析。
路青梧看著眼前的牧之遙,眼里劃過一絲恨意,明明知道她是故意擺出這幅姿態,但是心還是一陣陣疼痛。
早就已經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不是嗎?
苦笑一聲,強壓住心里的澀意,伸手一把抓住牧之遙的手臂,下一秒,牧之遙整個人都撲到他的懷中。
“怎么,沒想到過了五年還能與我在床上重新相遇?事到臨頭,還裝純情?”男人冰冷的話語讓牧之遙眼里的淚水大滴大滴落了下來。
“阿遙,寶貝,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還能見到我?”
兩人熱戀時期的稱呼在這種場景叫出來,諷刺不已。
牧之遙奮力的掙扎著,揮舞著手臂,試圖掙開路青梧的桎梏,眼中爬滿痛苦,她咬著唇,用痛意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壓制住心臟的抽疼。
牧之遙忽的頓了頓,眼神有些空茫,手上掙扎的力道弱了許多,她緩緩把舌頭放在牙口之下,掙扎實在是太費力了,還要抬手,使力,感覺就像耶穌受難一樣,舌頭上鉆心的疼讓她瞬間清醒:不,我不能死,我可憐的兒子還在等著我。
“青梧……你先放開我好嗎……我、我有事想跟你說!
“有什么好說的,你來這兒不就是為了讓我這么做么!甭非辔喙雌鹨粋輕蔑的笑,語氣清淡道。
不是的!
牧之遙猛地撐大眼睛,一只手死死捂住嘴,也捂住了她的無助,她的嗚咽,她的絕望。
一下子失聲了一般,仿佛對所有東西都失去了興趣,曾經多想啊。
她想告訴他很多很多東西。
她想告訴他,他們有一個兒子,只是自己無能,讓她打娘胎里有了自閉癥,可每天她回家,還會乖乖巧巧細聲細氣的喊她媽媽。
她想告訴他她不是自愿的,巨額的醫藥費讓她負債累累,繼母原本答應了資助,臨到頭卻以此要挾她做代孕媽媽。
一面是債主的逼迫,一面是繼母的威逼利誘,她苦苦掙扎著,她一樣也不想的,可她能有什么辦法,她什么也做不了啊,只有答應了繼母的條件。
可他呢?什么都不想聽,什么都不愿聽。
如今,有如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什么也不想說,甚至不愿意說,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路青梧額角青筋暴起,內心不知名的情緒翻涌著,他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幅樣子,仿佛他誤會了她,仿佛自己罪大惡極,是自己傷害了她,可分明傷人最深的是她自己不是嗎!
他強壓下心中的搖擺不定,牙齒磕著牙齒說道:“擺出這幅表情給誰看,怎么,這么快就忘了從前是怎么貼上來親我,一句又一句地說愛我的了?”
以至于他的愛的死心塌地,傷的刻骨銘心!
他像一頭受了傷的兇獸,帶著股同歸于盡的恨意,埋首在她的頸間啃咬,動作粗暴狠烈。
“青梧……”牧之遙只覺得心口撕心裂肺的疼,挖出的血淋淋的心,被人棄若敝履,可是該怎么重新完整的填回去呢,她不知道啊。
她微微側頭,下意識地看向落地窗,外頭黑漆漆的一片,又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剛剛有些渙散的眼睛再次清明了起來。
她不能死。兒子還那么小,小小軟軟的那么一只,他只認得媽媽,她不能這么自私。
“閉嘴!甭非辔囝坑眩劬t得幾乎要滴血,手下的動作又重了幾分,直讓牧之遙吃疼,“牧家沒教你規矩?我的名字是你能叫喚的么。”
“……路少!蹦林b強咽下嗓子里的干澀,喉頭有些疼,最終還是顫巍巍的張了嘴,喚了一聲。
路青梧深深的看了一眼牧之遙,眼里散發出的冷光讓牧之遙害怕不已,卻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生澀的纏綿讓她只覺得疼痛。
“砰!”關門的聲音響了起來,牧之遙卻沒有睜開眼睛,黑暗里,腦子里卻浮現出路青梧臨走前的話語。
“若非楚楚不能生育,你以為我會碰你一下?”
“牧之遙你讓我惡心!看你一眼我都嫌臟!”
“牧之遙,你當初因為我是路家少爺接近我,又以為我出了車禍,無法繼承路家,跑去找下家,牧之遙,你怎么這么賤呢?”
牧之遙的眼淚流了下來,心中的疼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想說:“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可是她知道,她說什么路青梧都不會相信,在他眼里,她不過是為自己親妹妹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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