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 dec 23 11:05:24 cst 2015
屠神。
裂魂。
吞天。
這是阿鼻道三刀的精髓,只有三招,卻招招遮天蔽日。
恐怖的刀意閃耀半空,穿越莊園的輪廓,狠狠朝著撻跋赤也斬下來。
撻跋赤也身形不變,身處黑色云端之上,衣袂決然,狂風掀起他的發,仿佛暈開了絲絲雪花。
他瞇著眼,伸手一抬,天星墨斗極速旋轉起來,黑色的絲線縱橫交錯,很快就形成了一個五角星芒。
迎著龔偉的絕刀,星芒光華萬丈,無邊的魔氣升騰,刀鋒和墨斗相遇的地方,一陣沸騰。
一邊是九州最霸道的刀意,一邊是響徹紅河兩岸的魔神。
爭鋒相對,整個空間開始扭曲,颶風飛揚,所到之處紛紛滿目瘡痍。
龔偉的刀氣落下,身影也緩緩現出,他踩在遠處的氣浪上方,斗笠低矮,靈氣洶涌。
撻跋赤也看著他,嘿笑道:“阿鼻道三刀,果然不同凡響。”
只是話語中多少有些自負,這是魔族特有的氣質,盡管對方足夠強大,在他看來,依舊不足為慮。
龔偉露出一口森牙,嘖嘖笑道:“傳聞魔族將軍撻跋赤也雄才大略手段不凡,更有神器天星墨斗,今日一見,也不過日此。”
龔偉的自負和撻跋赤也不同,他生來冷傲,而且對魔族妖族有一種根深蒂固的仇視,所以他的話才如此輕佻隨意。
撻跋赤也并不生氣,只是淡然一笑,道:“傳聞阿鼻道三刀乃是九州最霸道的刀,而擁有此刀的人,也是九州最霸道的人,但我看龔大俠似乎稱不上霸道二字吧,要不然,也不會在背后搞偷襲。”
龔偉一愣,哼道:“事出緊急,也顧不得許多,但既然你這樣說,那在下就領教你的高招。”
他話音落下,身前便陷入一片火海,那是阿鼻道三刀瀕臨爆發的前兆。
身后的百里小歌看著他,喝道:“別上當,他是在故意激你。”
龔偉看了一眼他,嘴角輕輕翹起,說道:“你沒事就好,他,交給我了。”
他說完,身形踏著那些火海,一步步走向對面的撻跋赤也,百里小歌看著他的身影,想叫住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花二落將云羅背在背上,走到百里身邊,低聲道:“云羅情形不太好,我們怎么辦?”
百里小歌看著臉色蒼白暈倒在他背上的云羅,嘆息道:“二爺,麻煩你送我小媽先走,我留下來陪著龔瘋子。”
花二落看著云端上一步步走去黑影,終于點了點頭,說道:“一切小心。”
然后他轉過身,腳踏飛鴻,幾個騰挪便消失在夜色里。
看到花二落背著云羅離開,百里小歌心中大定,他撐開山河扇,朝著半空中的東子午喊道:“這下,沒人能救你了吧。”
東子午臉色一沉,手握子劍,緩緩道:“百里師弟,咱們好歹師門一場,你就看在師傅的面上,放我一條生路吧。”
百里小歌哼了一聲,道:“你還有臉提師父?當年師傅百般教誨,更傳你無上道法,教你擺陣之術,可你絲毫不知悔改,用大陣坑殺多少江湖高手?師傅痛心疾首逐你出山門,本來希望你好自為之,可哪曾想師傅駕鶴西去之后,你竟然拜入冥王窟,與那些見不得光鬼混為伍,如此不堪的行徑,有什么資格做我師兄?”
他臉色越說越寒,聲音也越來越冷:“這些年我本著同門之誼,對你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得寸進尺,如今竟然和魔族勾結,還用顛倒五行迷陣困我,今日不除了你這個九州大害,將來我有何臉面見師父?”
東子午看著他,一雙眼睛越來越血紅,他知道百里小歌今晚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自己,索性逃不掉,干脆硬拼一把。
他怒號一聲,子劍挽起無數劍花,天空中烏云密布,像是被卷入劍氣之中,一個巨大的風暴扭曲翻涌,朝著百里小歌轟殺而來。
東子午就在那風暴的盡頭,瞪著血眼,冷冷道:“你不讓我活,我也讓你不好過,大不了同歸于盡,等到了陰曹地府,再去給老道士作伴。”
百里小歌看著洶涌奔來的風暴,眼神突然沉浸下來,腦海中突然想起道士師傅臨終前說的話:山河世界,一沙一葉,心之所往,便是所有。
他一直不懂師傅的意思,直到現在,他才領悟過來,原來所為十方山河扇,包羅的不是整個世界,而是自己的那顆心,只有自己的心,才能容納萬物,才能包羅天地。
看著越來越近的風暴,他喃喃自語:“師傅,你的良苦用心,徒兒明白了。”
然后他撐開山河扇,清澈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雜質,無數的颶風開始圍繞他,他抬起腳,一步步踏進漩渦之中。
輕描淡寫,像是郊游一般閑游闊步,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飄起,仿佛周遭所有一切,都被他過濾,那些狂暴的殺意,與他擦肩而過,絲毫傷不了他。
因為他現在就是這一方天地,他的心像是一塊湖泊,倒影了所有的景象,那些肆掠的來自東子午的劍意,像是他身邊游離的魚,他伸出手輕輕一彈,就將它們擊得粉碎。
風暴之上,東子午一臉鐵色,看到百里小歌走進漩渦深處,他不禁發出一聲冷笑:“進了這絕世殺陣,大羅神仙也休想活命,百里小歌,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
他雙手交錯解印,口中不停念咒,道法三千在身,加上冥王窟那些堪稱絕命的死氣,他敢斷定,沒有人能逃得過。
只是他不知道,他所有的一切殺意,在百里小歌看來,只是一場鏡花水月,他伸出手,山河扇輕輕一點,頓時間整個漩渦開始沸騰,由內到外開始擴散,像是一片汪洋,瞬間就傳到了東子午身邊。
東子午身子大震,一口鮮血狂飆而出,洶涌澎湃的氣浪將他從頂端扯下,沸騰的空氣猶如焰火,轉眼間就將他牢牢包圍。
那是來自天地間最烈的火,出自十方山河扇中,握著折扇的人,腳踏罡風,正瞪著明亮的眼看著他。
“不,這不可能,百里小歌,你......”后面的話徹底被沸騰的空氣淹沒。
天地一片肅殺,沸騰的火焰逐漸熄滅,百里小歌喘出一口氣,看著化作灰燼的東子午,他抬頭看著星空,緩緩道:“師傅,徒兒替你老人家清理門戶了。”
這一切,似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風暴化作無形散去,百里小歌收回眼光,看到了另一邊的龔偉和撻跋赤也。
剛才的一幕,對峙中的兩人自然有目共睹,那是如此毀天滅地的一幕,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那一方天地之中。
撻跋赤也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想不到百里公子竟然能在此刻領悟山河奧義,真是可喜可賀,只不過終究有些可惜。”
百里小歌知道他口中可惜的意思,因為他身上,還種著曼陀羅花的種子。
撻跋赤也哈哈一笑,道:“跟我魔族作對,都不會有好下場,百里公子,你說對么?”
一旁的龔偉看著百里,眼神中有詢問的意思,百里小歌搖搖頭,道:“撻跋將軍,今晚這關,你說是你過,還是我過?”
撻跋赤也一愣,轉而笑道:“我猜,是我過。”
龔偉冷冷看著他,嘖嘖一笑,道:“過不過得了,要問我手中的刀。”
他身形一躍而起,天地之間的靈氣被他牽引,云浪四散,一把狂刀拖出長長的影子,斬向撻跋赤也。
“阿鼻道三刀屠神!”
沒有任何預兆,直接純粹,這是阿鼻道三刀的精髓。
巨大的刀幕撕開黑夜,仿佛直通九天,狂風巨浪席卷四起,統統逼向撻跋赤也。
撻跋赤也搖搖頭,道:“阿鼻道三刀雖然霸道,可你功力終究弱了些,如果是葉海手持萬眼妖弓,我可能忌憚一二,至于你,還不夠格。”
他言語間的自傲如此明顯,手中天星墨斗突然激射而出,星空之上,那密布的烏云竟然被掀開,露出無數的星光。
星辰閃耀,遙遠的星芒竟然和天星墨斗相呼應,龔偉抬頭看去,那些星星竟然開始明滅不定,有的逐漸失去光澤就此黯淡下去。
撻跋赤也陰沉著雙眼,雙手在胸前輕輕一劃,嘿笑道:“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做九天之上的力量。”
話音剛落,天星墨斗突然大放異彩,無數的絲線連接著天幕,仿佛牽引著遠方的星辰,百里小歌看著詭異的一幕,急忙大喊道:“瘋子,快退回來。”
龔偉手握狂刀,在他的人生信條里,從來沒有回頭二字,就算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對面星光萬丈。
他滿眼血紅,無邊的氣浪帶著殺伐的刀意,繼續斬了下去。
“阿鼻道三刀裂魂!”
撻跋赤也輕輕一笑,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九天之上突然傳來無數呼嘯之聲,那是星芒下落的聲音,那么快,快到了極致。
一顆星有多遠,又有多沉?
從天外而來的力量又有多恐怖?
大地傳來震顫,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被毀滅,龔偉的斗笠被撕成粉碎,他握刀的手,開始溢出血液。
星芒,終于到了眼前,輕而易舉就碾碎了他的刀氣,然后重重將他震飛,胸前的衣衫盡數破碎,露出數不清的傷口。
他倒在地上,口里鮮血噴灑,但他依舊看著半空中的撻跋赤也,似乎永遠都不肯言敗。
百里小歌也被那些星芒之力震飛出去,只是他不在最中心,受的波及要小些,等到星芒退去,他急忙跑到龔偉身邊,將他扶起來。
“你沒事吧?”百里小歌看著傷痕累累的他,低聲問道。
龔偉咳嗽一聲,帶著一股血腥氣,他搖搖頭,輕輕推開百里小歌,道:“還死不了。”
深處云端的撻跋赤也冷冷道:“能抵御星芒之力,阿鼻道三刀果然霸道,只是剛才我只用了六分力,接下來,該是你們到閻王那里報到的時間了。”
他嘴角高高翹起,露出一口白牙,像是冷酷的魔獸,看著即將死去的獵物。
他的手再一次交錯,天星墨斗光華再現,遙遠的星芒受到牽引,又一次黯淡下去。
百里小歌站在龔偉身前,將他擋住,手中山河扇緩緩撐開,雖然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天外星芒之力,但此時此刻,他必須站出來。
龔偉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他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小孩兒,四處漂泊,背井離鄉。
他是一個孤兒,不知道家在哪里,在他的記憶中,家鄉是一個陌生的詞匯。
他從來不知道感情的溫暖,這么多年來,他冷漠孤傲,沒有什么朋友,更不懂人情冷暖,整個世界,仿佛只有他自己。
可當那個背影擋在身前,他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動,他想起了小時候蝸居的破屋,那就是所謂的家鄉吧。
只是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原來,回不去的地方才叫做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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