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倫威是有幾天沒見到王波天了,可是這次一見,便讓他難忘的緊。
他再次見到王波天的時候,王波天窩在角落里,手上拿著的是徐天明給他的《百草》,只是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光彩。
“小天,你怎么了?”渦倫威問道。
王波天看著渦倫威,嘆了口氣:“沒事,師哥,你忙你的去吧!”
渦倫威溫和地說:“你若沒事,就別嘆氣啊,你也個小孩子嘆什么氣,據說嘆氣多的人會短命。”
“短命……”王波天想著,他記得第一次以魂體的形式在草屋面前見安洛的時候,就聽到了屋子里的爺爺在嘆氣,難道爺爺他也短命嗎?不,不會的,爺爺一定會回來的。
“古山和林芊語都挺擔心你的,他們說早上給你打招呼,也不見你有任何的回應。”渦倫威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師哥,你讓他們都先走吧,我現在真的不想見任何人,包括你,所以請不要來打擾我。”王波天決定不想再理睬渦倫威。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走,是個替你報仇。”渦倫威還是有些不死心,拉著王波天往屋子外面走。
王波天甩開渦倫威的手:“師哥,你煩不煩啊,我不是說了,我真的不想見你,你出去吧。”王波天把渦倫威推到屋子的外面,關上了門。
呆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王波天不知道該去哪里,以前,他沒有爸媽,有什么事情都會找爺爺來幫忙,現在,自己只是一個人,想回家,卻不知道哪里是家,受了什么委屈也不知道要給誰說,終是沒有了一個地無論什么時候,都能回去感受到心安的地方。
他真的好煩,他誰也不想見,就像一個人呆著,因為別人在的時候他不好意思哭,更不好意思放聲痛哭,從此以后,他怕自己說錯了什么,或者做錯了什么,因為始終沒有人會在自己的背后了。
渦倫威被王波天從屋子里趕了出來,一陣無奈,林芊語和楊古山等了他有一段時間了,還不等他說什么,林芊語便趕忙問:“到底怎么回事,王波天他到底有事沒事?”
渦倫威把聲音放得很低:“嗯,看來應該有事,而且似乎事情還不小,他的兩只眼睛黯淡無光,還有些腫脹,但是現在誰都不想見,完全不知道他怎么了,你們知道他為啥變成這樣了不。”
“不知道。”楊古山果斷的回答道。
“那芊語呢?從陳山虎他們家好像出了一些事情,我聽師傅說師弟這段時間應該住在你家里才對?”渦倫威問。
林芊語的語氣中帶著自責:“我也不太清楚,他昨天早上走的時候說是徐天明老師找他,但是自從昨天早上出去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昨晚也沒有回來,直到今天早上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變成這樣了。”
楊古山說:“所以事情是發生在昨天到今天早上的,如果我們知道他怎么了,說不定就能幫上什么忙了。”
渦倫威想了想說:“要不就去找我師傅問問吧,不是波天說昨天師傅找他的嘛。”
三個人到了徐天明的房間,房間是一如既往的整潔,徐天明坐在自己經常做的地方看書,這是他的一種習慣,法界的文化博大精深,他需要了解的還有很多。
不過渦倫威來找他,看來他應該是發現了王波天的變化了吧。
渦倫威先是恭恭敬敬的對徐天明行了一個禮:“師傅,你知道師弟他怎么了嘛,他現在的狀態就好像丟了魂一樣,你還是去看看吧。”
徐天明沒有動:“我知道,但是我幫不了他,他自己把自己關在了一個牢房里,想要走出來,得通過他自己啊。”
渦倫威沒有想明白:“什么意思,我沒有明白,還請師傅明示。”
“他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說了什么話?”
“他沒家了。”
“對,這就是癥結所在,他跟你從小就沒有家人,吃百家飯長大的心思是不一樣的,沒有家人,就等同于失去了世界,他雖然沒有父母,卻有一個個爺爺,但是……”徐天明已經從董坤那里聽說了李前輩的事情,所以他在等王波天自己走出來,哪怕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或許等他能從悲痛中走出來的時候,它就具備了一位成為強者的必要條件。
“難道師弟的爺爺去世了?”渦倫威終于明白了。
徐天明沒有否認,就說:“你還是不要打攪他,等他自己想清楚了吧。”
渦倫威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徐天明的房間。
出了門之后,渦倫威把從徐天明哪里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古山和蘇含歡,的確,他是不太明白沒有家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因為他覺得家離自己很遙遠,可是自己有師傅,有楊古山,從來沒有覺得生命變得無趣起來。
可是楊古山和林芊語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如果沒有了林府,沒有了楊家,他們會怎么樣,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因為沒有人再會去無私的愛他們了,他們也失去了所有風雨的避風港。可是看到王波天這樣,又有什么辦法呢?
無論如何沒他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對于王波天得處境,他們表示同情,但同時也是無可奈何的。
王波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天了,也沒有吃一口飯。而在下午的時候,陳山虎也從林芊語哪里得知了王波天爺爺去世的消息,去見王波天,可是王波天依舊閉門不出。
在四處打聽之后,他們竟然從朱姚哪里得知了王波天和他爺爺居住的地方,楊古山,渦倫威,林芊語,陳山虎在朱姚的帶領下來到了茅屋的邊上,茅屋房門緊鎖,坐落于一顆落紅樹之下,四面竹樹環合,場地空曠,房子后邊還有一江溪水。
“沒想到波天以前住的地方還不賴嘛。哎,朱姚,你是怎么知道王波天住在這里的?”楊古山問。
“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天早上我爺爺落魄的回來,我問他去哪了,他說他陪王波天在這里住了一夜。我問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只是告訴我波天的爺爺不在了。”朱姚有些難過。
林芊語說:“既然王波天說自己沒家了,我們為什么不給他一個家呢?”
陳山虎說:“芊語妹妹,你這話說的,可我們怎么才能給他一個家呢?”
“哦——”渦倫威拖了一個長長的音,“我明白了,芊語的意思是她要和我師弟結婚,然后給他一個家。”
“啪——”渦倫威的后腦勺被朱姚狠狠的拍了一下,“你說你這一天腦子又在想啥呢,能不能正經點。果然,學院里盛傳的那些你的猥瑣事跡不是空穴來風啊。”
“哇——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我幾時做過猥瑣的事情了?”渦倫威表示很不服啊。
“哼,我可是聽說了,你利用魂體去偷窺過女孩子洗澡,是不是確有此事。”朱姚質問。
“胡說,絕對沒有!”渦倫威急紅了臉。嘀咕,“只是比較好奇她們和我有啥不同。”
主要咬牙切齒的說:“色狼。”
楊古山覺得再讓這兩個人吵下去,恐怕就該打起來了,道:“別吵啊,咱們先聽芊語把他的辦法說完,行不?”
兩人慪氣,互相不看對方。
林芊語接著說:“其實我聽過不少的故事,都是關于結拜的兄弟姐妹一起闖蕩江湖的事情,我們為什么不也這樣,如此一來,我們就是王波天的家人了,讓他知道,我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
陳山虎覺得可行:“我同意。我覺得人多一點好,這樣波天他可能更會有一種家的安全感吧。”
朱姚說:“我是可以,只是我就是有些不太想和某個猥瑣怪當姐弟,總覺得有這樣的兄弟出去太丟人了啊。”
“滾蛋,我還不稀罕和你做兄妹呢?”渦倫威不甘示弱。
“呦吼,小子皮癢癢了,要不咱兩個打一架。”朱姚咬牙切齒。
“可以啊,我會怕你一個娘們嘛!”渦倫威是真心不太服朱姚。
“那我們這里是五個人,加上波天是六個,再算一個申道天吧,我去給他說。”楊古山說。
聽到申道天,陳山虎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么。盡管自己和那人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勢,但是他是想讓王波天快點好起來,況且在這里的人,恐怕也只有自己不是很喜歡他吧,另外,其實他也很高興,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有了一個很固定的圈子,再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父親是與鷹眼有關的,而導致了他處處受到一些不太公正的待遇。
其實申道天也是一個沒有多少朋友的人,他沒有朋友純粹是因為性格孤僻,無論別人對他再好,他幾乎都不會說謝謝,陳山虎記得他第一次和申道天打架,就是因為申道天在使用魂力的時候,不小心傷了別人,可是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
于是眾人開始準備如何舉辦一個結拜的儀式,并且決定吧結拜之后的根據地就定在王波天以前住的地方。
把自己鎖在屋子里的王波天,嘗試進入了心境,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片草原上了,只是這次讓他欣喜的是,他心境里的那顆翠色的草,竟然變成了一個樹人,他哭,樹人跟著哭,他笑,樹人也跟著笑,他雙手叉腰,樹人也雙手叉腰,樹人一直都在模仿他的動作,有時候做的不像,還很滑稽,讓王波天在悲痛中,感覺到了一絲笑意。
盡管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至少不是壞事,他沒了爺爺,但是在自己心里,多了一個小樹苗。
王波天伸出手,與眼前的樹苗握了握手,告訴它,他要出去,便被帶出了心境。出了心境,自己還是一個人,一個人窩在房間里。
“噠噠噠。”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小天,我是你古山哥哥,我和你師哥打算去捕魚了,你上次不是給我說下次要給我撈魚的嗎,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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