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州在下河郡正中,四面與渠州、漢州和涂州三城相鄰。
其中,漢州地域狹長,幾乎包住了若州的東南、正南和西南三面,扼著大華的南北行商之道。
也正因為此,鹽幫才在這里設(shè)立了分堂。
且漢州歷來是十二個分堂中最大的一個,其下還有八個分舵,每年上交丹陽城的年銀皆在二十萬兩以上。
宋紅楓是張遂光在鹽幫的兩大親信之一,在幫里很多人眼中,他甚至比李學(xué)辭還要受重用。
今早天微亮,他便受到了一封密報。
那是他安插在漢州府衙的棋子,一直替他盯著府衙里的動靜。
漢州是南北要道,各方勢力盤根錯節(jié),即便以鹽幫的實力,亦無法把控全局。
“城關(guān)的守兵被撤換了?”看完密信,宋紅楓有些坐不住了,“依著軍部所頒的城防律,州府城守兵是每年六月?lián)Q防。漢州衙門突然撤換城關(guān)守兵,實在太反常了,莫非和若州的武林會盟有關(guān)?”
幾番思量后,宋紅楓決定親自跑一趟若州,面稟張遂光。
今是十二月十二,若州武林大會的頭一日。
這次會盟乃是數(shù)十年難得一見的武林盛事,徐家已提前做好了周詳?shù)陌才拧?br />
場地就在徐府正前處,由徐簌功親自監(jiān)工,以卵石為基,細沙作輔,石灰水為媒填好的徑直兩百四十丈的圓形校場。
校場正中置有半丈高的四方臺,臺上畫地為界,定出了一個徑直二十四丈的武校圈。各大門派的緊要人物及已經(jīng)確定要參與武校的人選在臺上圈外皆有設(shè)座。
臺上余地的確狹小,沒有座位的人就只能站在臺下了。
會盟還未開始,大校場上便已是烏泱泱的擠滿了人,他們由立好的柱繩分成了十二片,加起來少說也有五萬余。
武林中本來就有尊強之風(fēng),未能在臺上掙得一席之地他們倒也沒甚么不滿,只是其間摩拳擦掌者比比皆是,看來都想等著在一會兒的散門散派武校資格選拔中大顯身手。
若能在選拔武校中脫穎而出,便能加入武林盟主的決選,就算最終未能成為號令江湖的盟主,經(jīng)此一戰(zhàn)也必定揚名天下。
這等千載難逢的良機,江湖俠士誰不想去試一試手腳?
即便不上去露兩手,光是在下面看看這些江湖上的頂級高手過招也是生平一大幸事,于自己的武道之路或多或少有些助益。
是以,但凡有點兒抱負又脫得開身的江湖客幾乎都趕來了此間。
人頭攢動
人聲鼎沸
至于徐嘯衣在臺上說了些甚么,這些人似乎一點兒也不關(guān)心。
“咚!”
銅鑼一響,各個片區(qū)都沖出了許多人。他們找到了柱繩間值崗的徐家府丁,挨個報名定下上場的順序。
這些人還需要經(jīng)過一次初選,只有勝過了臺上的徐家門人,方可進行散門散派的武校選拔。
臺下最前排站了一百名身著白衣的徐家門人,他們都是徐嘯衣選出來用于篩選武校選手的。
最左邊一人應(yīng)鑼聲而起,一把躍上了四方臺,站到了武校圈中。
他的對手是個肥臉漢子,使的是狼牙棒。
“開始!”武校執(zhí)事一聲令下,肥臉漢子便掄著狼牙棒沖向了眼前樣貌平庸的徐家門人。
去得快,退得也快,白衣人只出了一招,便將他踢倒在地。
“嘩”臺下瞬時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知道徐家是武林第一世家,實力決不會弱,但任誰也想不到,徐家隨便派出一人,竟有這樣的身手。
那個肥臉漢子雖然腳步虛浮,顯然不會內(nèi)功,但他的狼牙棒舞得有模有樣,看起來也有好幾年的功底。
且“一寸長,一寸強”,他手上握著八尺兵刃而徐家那人卻是憑手為刃,以腳為兵。如此劣勢下還能一招制敵,其武功可見一斑。
勝負已分,兩名府丁快步走上四方臺,把那肥臉漢子扶了起來,架著走了下去。
“下一個!”武校執(zhí)事冷聲喝道。
有了這個示范,抱著僥幸之心的人瞬時便退卻了,接連出現(xiàn)了幾個棄權(quán)輪空。
第二個上臺的是個白發(fā)老者,他原本是排在第六的,見前面四人皆落荒而逃,他的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滄州游水平,領(lǐng)教高招!”
很顯然,這老頭的武功甚是不弱。比試一開始他便一陣急攻,一對錐子在他手里疾刺急戳,經(jīng)逼得徐家的白衣門人連連后退。
“哇,高手!這是個高手!”
“游水平?滄州甚么時候有了這么一個不出世的高手了!”
“嘖嘖嘖,這位游先生的武功,只怕比之十三大門派的掌門人也不遑多讓了罷?”
“喝,滄州游水平這個名頭,今日之后只怕要響遍整個武林了!”
見識了老頭的身手,臺下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論議,然,無疑都是些贊美之辭。
臺上兩人交手百余招后,臺下的嘈雜聲戛然而止游水平胸口接連中了白衣人兩掌,身形未能穩(wěn)住摔倒在地,且上半身已經(jīng)出了武校圈的界限。
依著規(guī)矩,他輸了。
游水平很快便站了起來,死死盯著眼前的白衣人。
他感覺得出來,對方兩次出掌前皆有收力,顯然并無傷人之意。
“若州徐家多英才,老夫總算是見識到了。此戰(zhàn)是我敗了,敢問少俠是徐家?guī)孜还又械哪奈唬俊?br />
徐家二代中徐簌野、徐簌謨、徐簌延幾人在江湖上皆大有名頭,敗在他們手上,也不算丟人?上В钐幈俚,徐家的人,他一個也不認(rèn)識。
“老先生謬贊了。晚輩是徐家外門弟子,論武功,在師門中實在排不上號,不敢自報姓名!卑滓虑嗄觌p手執(zhí)了一禮,輕聲回道。
不是徐家的精英子弟!
眼前這個在臺下眾人看來“身手超絕”的年青人竟不是徐家?guī)孜还又械哪骋晃唬且幻忾T弟子!
“嘩”嘈雜聲如浪花一般此起彼伏。
“徐家竟有如此多的少年才。俊
“難怪十二大門派原想拋開江湖上的小門小派自顧武校,直接決選武林盟主。現(xiàn)在看來,大宗門的底蘊實在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我們這些江湖上的小門小派、獨行游俠跟他們比,可真差得遠呢!”
知其一葉,可知其貌。
徐家一個外門弟子尚且有這等高強的武藝,何況嫡親弟子?何況徐家的三位老爺?
其他幾大門派或許不如徐家,卻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著臺上坐著的那些不相熟的老少,臺下這幾萬人皆油然生出了一絲敬畏。
這是弱者對強者的敬畏。
雖不曾比試過,但他們卻能想到自己與這些人的差距。如天與地、云與泥,相隔十萬八千里。
嘈雜聲漸漸歸于平息,九成九的人都已拋下了躍躍欲試的想法。
游水平的武功,他們都看到了。這數(shù)萬人中又有多少人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比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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