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定格的剎那，方凌曦和林詩琴瞬間被無盡灰白色的氣流吞噬了。

    “小姐——”

    方翠鸝驚呼了一聲，海量的灰白色氣流卻倒灌而入，就像是她落入了激流之中，忽然嗆了一口水。

    這是命運的泉水。

    那口泉水喝下，方翠鸝渾身巨震，瞬間慘呼一聲，竟是忽然變身，化作了一只毛發骯臟、雙眼血紅的妖犬！

    她發生的變化很快，發生變化的第一時間，更是直接朝著身邊的林嬋兒撕咬了過去。

    林嬋兒猝不及防，被一口咬中了脖子，美眸瞪得大大的。

    “噗——”

    林嬋兒體內的血，瞬息之間便被方翠鸝化作的妖犬吞噬，吸收了。

    林嬋兒的身體瞬間枯竭，化作了一具皮包骨頭的干尸。

    她甚至于從頭到尾，都沒有來得及痛呼一聲，便徹底死了。

    “想重復命運的軌跡？想逼一個絕世的邪帝再次臨塵？恭喜你們！恭喜你們做到了！”

    陳悟真雙眼徹底被血色覆蓋。

    兩滴血淚流淌了出來。

    當虛空的無盡灰白色的氣流吞噬方凌曦和林詩琴的時候，當他親眼看到方凌曦和林詩琴在虛空氣流之中化作虛無的時候，那一刻，他心中最后的一絲希望、一點曙光，被抹滅了。

    他的手握緊了起來。

    手中的九天神皇劍，一點點的破碎了。

    手中無劍。

    但心中已經有劍。

    那是心劍。

    心之劍。

    當心中有了劍。

    那就是必字訣的最高奧義。

    必字訣的終極奧義在這一刻呈現了出來。

    九竅玄丹，瞬間蛻變成為絕世天丹。

    陳悟真踏入天丹境一重。

    九竅天丹，卻在此時出現了大量的裂紋。

    天丹破碎。

    九竅天丹匯聚，化作了陳悟真心中的劍。

    必字訣的奧義，衍化絕世的殺戮法則。

    那一刻，陳悟真徹底瘋魔。

    “嗡——”

    伏字訣的力量，瞬間鎮壓一方，鎖定了方翠鸝。

    “嗤嗤——”

    方翠鸝渾身灰白色的氣流從身體四方噴出，灰白色的氣流，在虛空形成了巨大的、嘲諷的鬼臉。

    陳悟真眼眸一凝，心劍的殺戮劍意刺出。

    “噗——”

    虛空中巨大的嘲諷鬼臉，被瞬間刺中，直接炸裂，化作齏粉。

    灰白色的能量粒子，如旋轉的風暴，將陳悟真鎖定其中。

    灰白色的氣流之外，是那個魔魂女子。

    那個之前很像是陳婉茹的女子。

    那個傻女子。

    那個很像是南宮雨薇的女子。

    那個，同樣很像是九天神皇真身的女子。

    也是方凌曦口中的‘她’。

    她再次出現了。

    “能掙扎到這般程度，當真是不錯。但，該結束了。”

    魔魂少女淡淡開口，眼中顯出無盡繁雜的法則力量。

    “看看她們的結局吧，或許，你該知道，唯有臣服，才是出路。”

    “當然，還有一條路，那便是，被抹殺。”

    魔魂少女化身巨大的邪異鬼臉，帶著冷眼與嘲笑。

    她伸手一抹，無盡灰白色的氣流化出了一片光幕。

    光幕中，仿佛出現了方凌曦和林詩琴身死萬道、粉身碎骨的場景。

    那一刻，陳悟真感應到，那最后的一絲神級契約的痕跡，似乎也徹底的煙消云散了。

    “這世間，有些注定該死的人，終究還是要死的。而你陳悟真，本該因神級契約的簽訂，而遭遇異變，其后會被奪舍而死。卻不曾想到，你竟成了這世間命運法則下的異變者，竟是反而活了下來，成為了神級的變異天命師，還扭曲了命運的規則。

    不僅如此，你甚至于還頓悟了一些蘊含命運法則的功法，為自己所用！”

    “你是值得我們研究的存在，臣服，或者抹殺。再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考慮。你要明白，一旦臣服，你獲得的好處，又豈是一個命運的替死者方凌曦能比擬的？”

    魔魂少女再次開口。

    這一次，她不再嘲笑。

    非但沒有嘲笑，她還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

    陳悟真沒有回答。

    他的身體在顫抖。

    他輕輕的閉眼，兩行血淚淌出。

    他睜開了眼。

    他的眼中只有無盡的冰冷與寒厲、鎮定與冷靜之色。

    他似乎從極度的瘋魔狀態變得清醒。

    但這是一種最可怕的清醒。

    這世間，又有什么是比絕世瘋狂之后的冷靜更可怕的呢？

    陳悟真血祭潛能，天賦，血脈等所有的力量。

    以《伏天古經》的絕世戰意和殺戮意志，激活了心劍。

    身心、靈魂仿佛被無盡的魂火燃燒了起來。

    那一刻，他點燃了自己的生命。

    他焚燒著自己的本命精血。

    他燃燒著自己的絕世戰魂。

    他粉碎了自己的天丹。

    只因，他需要為方凌曦報仇。

    魔魂少女，僅僅只是命運的一位使者。

    而命運，便代表這世間諸天萬界的生存法則。

    他曾立下宏愿，為方凌曦創造那樣一個完美的永恒國度，可以沒有生老病死，可以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斗角也沒有弱肉強食。

    那時候他就知道，這樣就是與天命對抗，與整個天下對抗。

    但為了方凌曦，對抗又如何呢？

    如今。

    方凌曦已經不在了。

    他陳悟真的方凌曦，已經不在了。

    那么，還需要什么完美的永恒國度？

    那么，就讓這個黑暗的世界更加黑暗吧。

    那么，就讓這個腐朽的世界更加的腐朽吧。

    當有一天，諸天萬界所有人都在恐懼，都在祈禱可以有那么一個人能建立完美的永恒國度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會認識到，方凌曦的毀滅，才是這世間最大的錯誤。

    ……

    必字訣的奧義里，跨越了《伏天古經》的極限，聯合了后期的‘失字訣’。

    伏天古經的總綱字訣，為‘伏，天，久，者，飛，必，高，開，先，謝，獨。早。道，成，失，門’。

    失字訣，是第十五道字訣。

    這個字訣之后，就是一道‘門字訣’，那代表了《伏天古經》大成之后的一道‘仙門’。

    飛仙之門。

    但，對于陳悟真而言，一切都毫無意義了。

    因為，他的方凌曦，已經不在了。

    蘊含失字訣奧義的伏字訣，殺出了心劍的力量。

    “噗——”

    在魔魂少女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她的眉心陡然炸開，化作一片灰白色的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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