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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何分辨出他們的?”嚴梓夕偏頭看向玉楓,努嘴指了指星影等人。
十二暗影雖都受了傷,卻無一人以真面目示人且掩去了氣息,就連平日里在云王府露面最多的星影,也是玄衣蒙面,將幾人放在方才的蒙面人中,真是難以分辨敵我。
“幾日不見,她成了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半日不見,她又成了之前的無敵丫頭!”玉楓笑著搖搖頭,轉身向自己的馬走去,甚是有意味地道“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她……不能以常人視之!”
十二暗影在穆蕓楚離開之后紛紛走了云王府暗道回城,嚴梓夕三人打馬走了不多遠,便又踏踏的稠密的馬蹄聲而來,幾人并未停馬,也未回頭,直往城內而去,只留丹青,木棉,錦夙與蒼穹。
來者一聲不言,護送著四輛馬車向皇城的反方向而去。
又不多時,來了另一波人,將地上除卻黑衣人之外的所有尸身帶走了,蒼穹等五人離開之后,黑衣人全數被焚燒,冒著滾滾濃煙,焦尸味蔓延開來。
穆蕓楚帶著云暻一路直奔云王府,此時守城的士兵已經換了一波,老遠便大開城門,穆蕓楚進城之后城門并未關,直到嚴梓夕等人打馬進城之后才關。
至了云王府門口,狄風早已焦急而待,馬剛停下,他便上前將云暻接下來,扶著人匆匆進了府門。
是夜,夜闌院燭火亮了一夜,云暻再醒來時只有穆蕓楚一人在身邊,睡得昏昏沉沉,他透過浣紗窗看看窗外,夜尚未過,外面還是黑壓壓一片。
“狄風!”云暻輕喚了一聲,起身坐在床上。
“世子!”狄風在門口應聲。
“怎么回事?”云暻沉了沉聲音。
“屬下當時送星魂往藥翁處,來時蕓楚小姐已經不在了,只有云殤焦急地在門口踱步,屬下盤問之下才知道蕓楚小姐隨了去,云殤說蕓楚小姐出了門便心口絞痛,說世子有難,便騎了千山踏雪追了去!再后來,是蕓楚小姐帶回的世子,世子不讓屬下等人說出寒冰庫與寒玉床,所以世子的暑毒……也是蕓楚小姐運功為世子壓制的!”狄風垂首道,聲音雖抵,云暻卻聽得清楚。
“云殤呢?”云暻聲音多了幾分清冷與沉色,問道。
“給世子與蕓楚小姐煎了藥之后自己去閉暗室領罰了!”狄風回道。
云暻不做聲,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人,她青絲散亂,全身被汗打濕,顯然疲憊不堪,他抬手將她抱在懷里,將貼在她面部的青絲撩開在耳后,雙目盯著懷中女子嬌美疲憊的一張臉上,久久不收回視線。
天色大亮,陽光一寸寸透過輕紗窗灑進屋里,穆蕓楚疲憊地睜開一只眼,又睜開另一只,下意識地擋了擋剛睡醒不適應的陽光,目光落在低頭認真看著自己的人臉上。
“醒了?”云暻溫聲問道,眉眼間是難掩的溫柔,她點了點頭,抬手去撫他的臉。
“我無事!”云暻第一時間抬手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處。
穆蕓楚點了點頭,暗啞著嗓子問道“他們該是安全離開了吧?”
“嗯!”云暻點頭。
“為何不告訴我?”她又問。
“不想你為我擔心,他們答應配合我唱這出戲,一是為他們自己,也是為你,你失憶這段時間,隔三差五遭人算計,雖都有驚無險,卻每次幾乎都是九死一生,在師門,你是小師妹,卻也是風火令令主,他們聽從于你,在交情上,你是義妹,他們也得護著你,雖此次損失慘重,卻不是一無所獲!”云暻道。
“什么收獲?”穆蕓楚問道。
“我們前幾次遭人截殺,那些人不是沒有暗衛記,是暗衛記的位置太過……所以你我并未覺察!”云暻說著,拿過一封密函打開,遞與穆蕓楚道“看看,這是東盈岄走時叫人傳來的!”
穆蕓楚看著手中的密函,眉目越皺越緊,面色越來越沉,“真是變態!”她咬牙罵了一句,“竟然將暗衛記刺在那地方,而且都是閹人!”,罷了,她抬頭問云暻“這刺青倒是罕見,你可知道是隸屬誰的暗衛記?”
“不知!”云暻搖頭“皇室的暗衛記有上百種,但是沒有這種刺青鳶的,而且皇室暗衛之中,并沒有閹人,也不會將暗衛記刺在那里!”
穆蕓楚點點頭,似是在思考什么,須臾,抬頭道“我記得上次你在九重山遭人圍攻,墨玉與狄風所中之毒是西蜀的毒藥,上次薛寶鳳之死,那水晶蘭也出自西蜀!”
“不錯!”云暻點頭“當日在九重山將狄風與墨玉困在其中的陣法也出自西蜀,是絕跡的**陣!”
穆蕓楚一驚,問道“就是一旦交手,兩個時辰內破解不成便斃命的**陣?”
“不錯!”云暻點頭。
“不會是西子晴所為,我與她同門十年,她不會害我們,他們都不會!”穆蕓楚立即搖頭。
“恐怕幕后之人是想一箭雙雕,又除去了我,又嫁禍于西蜀,我若死了,圣君定會徹查,西蜀必定會牽扯進來,我雖不是皇室,卻也占著些名頭,何況還是五大世家之一的掌家人!但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你們之間還有這層關系,也算是百密一疏!”云暻又道。
穆蕓楚點頭,瞇了瞇眼,冷笑一聲“本來還以為是他看你不慣,又忌憚你,想要將你拔出以安己心,如今看來,并不是他了!但是他作為一國之君,如何不知道我們之前我們數次遭人截殺圍剿,卻不聞不問,閉目塞聽,定也打著他的如意算盤!”
“還不算太笨!”云暻笑笑,“他若是對我像對當年的父王一般防范,如何不希望十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不管是不是他出手,只要能折了我,或者讓我像十年前重傷,他心下也是安穩一些的吧!”他吐了一口濁氣。
“不就是比誰更會裝更會演嗎,他既然要甩大袖吊嗓子,我們陪著便是了,不過這一次不是與他對雙簧,他想裝聾作啞,咱們就將事情擺在明面上,鬧他個人仰馬翻,看他能裝到幾時,除非是死人,若非如此,我們不得好活,他也不用想著安神!”穆蕓楚嘴角扯著狡黠的笑,沉著聲音道。
話罷,又抬眼看向云暻,目光已經恢復以往對他時才有的溫柔,溫聲道“你不是說要進宮看望太后嗎,今日卻是個好日子!”
“的確是個好日子,深秋能有這樣的暖陽,卻是難得!”云暻看了看窗外,低頭看著懷里的人笑道“進宮?”
“正合本小姐心意!”穆蕓楚笑開。
于是二人洗漱完又用了早膳,便出了門,馬車從云王府直往皇宮而去,雖休息了一夜,二人卻是面色一個比一個煞白,似是久病不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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