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喪葬之后,朝中以蕭丞相,寧王,御親王,譽博侯等為首的老臣紛紛請辭解甲歸田,嚴梓筱忙著安排宮中其他事宜,將此事全權交由嚴梓夕去辦。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嚴梓夕深知其中道理,明白這些老臣的苦心,也知道新朝需要注入新鮮的血液,于是準了他們所求,同時以新君名義令丞相府世子蕭祈然,御親王府世子肖逸邯,寧王府世子肖逸君以及其他一些又才能的年輕之士舉薦入朝,一時間,金殿之下,都是新的面孔。
嚴梓筱又正常早朝,因為蕭丞相解甲歸田,丞相之位一直空懸,于是嚴梓筱圣旨,從此朝中設左右丞相,命原丞相府世子蕭祈然為左丞相,古代以左為尊,有此可見,嚴梓筱對蕭祈然之重,同時任命原玉王府世子玉楓為右丞相。
與此同時,圣旨命云暻為討南將軍,肖逸邯,云嵐為左右副將,云芝與云溪為左右監軍,點兵二十萬,前往鎮壓南方叛亂。
云暻不語,依舊一身沉香緞墨色穿金錦袍,面無表情地立在金殿中央。
任命完畢,小泉子高聲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話剛落,欽天監的老官上前道“老臣有本啟奏!”
嚴梓筱抬手示意他說。
那老官躬身行禮,道“圣君龍體既已安好,老臣已于前幾日夜觀天象,又翻看黃歷,確定五日后是吉日,是否準備登基大典?”
嚴梓筱不答,低頭似是在思考著什么,欽天監又道“前些時日因圣君龍體抱恙,一推再推,還望圣君早作決斷!”
嚴梓筱擺擺手,道“交給禮部與工部去辦吧!”
欽天監老官頷首,卻不肯退下。
“還有事?”嚴梓筱問。
“圣君登基,為了我天齊后繼有人,圣君也該立后選妃了!”欽天監老官道。
嚴梓筱知道,一旦登基,這些老家伙就會逼著他立后選妃,充盈后宮,于是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如今大戰在即,此事容后再議,退朝!”
話畢,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匆匆離開了金殿。
出了金殿,嚴梓筱急匆匆趕往鳳翔宮。
穆蕓楚正坐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知道來人是嚴梓筱,睜眼緩緩起身坐在榻上。
嚴梓筱過來坐在她身旁,她只是看了看嚴梓筱,并不說話。
嚴梓筱開口道“五日之后舉行登基大典!”
“若不是我,也不必拖到這時候,這樣很好!”
“今日早朝,欽天監說我該立后選妃了!”
“一國之君,是該充盈后宮!”
“你知道”
“今日不知他們從哪里弄來兩株并蒂蓮,粉白相間,甚是好看,你要不要去看看?”穆蕓楚打斷嚴梓筱的話,起身向蓮池邊走去。
嚴梓筱止了本來要出口的話,跟在穆蕓楚身后,看著蓮池中繽紛的清蓮,摸著刻有《愛蓮說》的白玉石頭,良久,說道“你可知,因為你這一首詞,如今天齊蓮花比金貴,更有甚者,別出心裁地用蓮花造紙,民間有‘蓮花紙貴’一說!”
穆蕓楚點了點頭,說道“以前只覺得蓮花身在污泥之中,雖清香四溢,卻終究是有污濁之氣,如今,才明白‘出淤泥而不染’!”
她一句話說的像是給自己聽,更像是自言自語。
“五日后登基大典,我希望你去!”嚴梓筱道。
穆蕓楚點頭微笑“好,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行嗎?”
穆蕓楚依舊微笑點頭。
“你能來就很好!”嚴梓筱也笑。
而后嚴梓筱將派云暻為征南大將軍的事情告訴穆蕓楚,并決定第二日親自餞行,望大軍凱旋歸來,穆蕓楚只是笑著點頭。
陪穆蕓楚用完中膳,嚴梓筱又匆匆忙忙離開去處理政事。
穆蕓楚剛躺下要休息,婢女來報,攝政王來了。
穆蕓楚并未避嫌,將嚴梓夕請進了內室,退了侍女。
嚴梓夕坐在穆蕓楚對面,滿臉愁容擔憂地看著她。
“有什么事便說吧!”穆蕓楚微笑道,很是平靜。
“蕓兒!”嚴梓夕看著穆蕓楚,喚道。
“沒事,這里就你我,你匆匆來此,也不避嚴梓筱,定不是來與我喝茶閑聊!”
“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嚴梓夕道。
穆蕓楚頓了斟茶的手,看著嚴梓夕。
“南宮氏家一夜之間嫡系一脈數百人在京城消失,第二日便傳來前朝南堂氏倒戈復國的風聲,這不是巧合!”
“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來問我一趟!”穆蕓楚道,繼續斟著茶。
嚴梓夕一把握住穆蕓楚的手腕“你就算恨毒了嚴氏,也不該讓戰火燒起來,讓黎民百姓受苦!”
“先帝那樣對蘭妃,對你,你不恨他嗎?”穆蕓楚看著嚴梓夕,心平氣和地問,但是每個字卻像是尖刀一般刺痛著嚴梓夕的心。
他不言語。
“南堂要復國,不是我說了算,南宮氏雖是我的外祖家,做主的卻不是我,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國安侯府真正的小姐!”
“但南宮婉是你娘,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你體內留著一半南宮氏的血!”
“你今日來,到底想說什么?”穆蕓楚看著被嚴梓夕握著的手腕問道。
“讓云暻去征討南方叛亂,是你的主意吧?”嚴梓夕問“你想讓他在南方與南堂氏會和,倒戈嗎?”
穆蕓楚抽回手,起身背身而立,不悅道“派云暻去南方征討叛亂,也是不久之前嚴梓筱告訴我的,至于他為什么要派云暻為征南大將軍,你得去問他!還有,云暻不會反叛,除非有人逼他走投無路!”
“蕓兒!”
“我累了,攝政王要是無其他事,請回吧!”穆蕓楚打斷嚴梓夕的話,下逐客令。
“七弟應該告訴了你,五日之后行新君登基大典,他應該要你去參加,你也該知道,諸位老臣私下里打聽新君的愛好與喜惡,準備挑選適合的女子送進宮,而登基大典之后,不管他愿不愿意,那些人都不會放任他后位空懸,定會逼著他立后選妃,充盈后宮,我不管你到底答應了他什么,五日后的登基大典,我希望你不要出現!”
穆蕓楚不做聲。
“想必你還不知,天齊并不是國君最大,天齊從建國以來,便有一個特殊的位設,叫夜龍監,可以左右天子行為,同時有權駁回,也有權越過天子做正確的決定,當天子之策不被夜龍監認可時,天下兵馬,文武百官,都要聽夜龍監的!”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穆蕓楚問。
“七弟雖貴為天子,但是他所做所為若是不被夜龍監所容,就是他,也保不了你!”
嚴梓夕丟下這些話,拂袖而去,看似生氣惱怒,更多的,卻是擔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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